《尘烟——人生如尘烟,纵有爱恨纠缠,终究随风飘散!》
第33节

作者: 司空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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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4-05 11:06:55
  十五、走进校园
  很多人还在无知的挥霍生命的时候,却丝毫没察觉出生命的脆弱与短暂。一个小小的意外,有时就可能给脆弱的生命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陆老蔫的女人,这个身体强壮的女人,正是因为这小小的意外,后脑磕在地面的青砖上,一命呜呼!也许是她身体太重,才导致了她在摔倒时,触碰地面的力度太大;也或许是因为她对女儿的无情,招来了上天对她的惩罚。她死了,死的无声无息。
  陆晓曼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没有了生息的母亲,看着抱着母亲嚎啕痛哭的父亲,她不知所措。
  女人的死对陆老蔫的打击很大,他习惯了在女人的拳脚和咒骂下生活,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他们已经成为了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缺少了彼此,他们的生命就不再完整。女人的死对陆晓曼的打击也同样很大。母亲的死是个意外,但这个意外却是跟她有关。心中的内疚,充斥着她的神经,也冲垮了她追求爱情的信念。她的脚步再也不能向外迈出一步。

  日期:2015-04-05 11:08:30
  她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自己的执拗,母亲不会死;如果不是自己的冲动,母亲不会死。自己应该再冷静些,如果那样,母亲就不会摔倒,也就不会死去。
  她后悔的同时,她也越发的憎恨白河了。她和林东是相爱的,如果不是白河横插一脚,今天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她同样也恨自己的父亲,如果不是父亲的软弱,不是父亲为当村支书而奉迎白迟,就不会有这场不该有的婚约,如果那样,她也不会失去母亲。
  母亲对她不算好,从小到大,非打即骂,经常的冷言冷语。但这毕竟是她的母亲,生她养她的母亲,最起码从小到大,她的母亲没让她挨冻受饿。仅仅是这份恩情,便需要她用一辈子来偿还。不,不应该是偿还,应该是报答。她确实怨父母要把她嫁给白河,但这怨与报答养育之恩是两回事儿。
  她也有些怨林东。如果林东再坚定一些,如果那晚林东答应她,带她一起离开,也许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可林东没有,林东在面对她“私奔”的想法时犹豫了。
  日期:2015-04-05 11:20:19
  “晓曼,嫁给白河,爸求你了!”陆老蔫突然抬头,声音带着哭腔,声调变得柔和。“你妈死了,这是她死前最后的心愿。”
  陆晓曼默默点头,在母亲的遗愿和父亲的哀求下,她那坚定的爱的信念之堤轰塌,她认命了。她不愿嫁给白河,但她知道,这是她的命,婚姻的宿命。

  女人的死很快传遍全村。林东第一个冲到陆晓曼的家门前。他虽对自己的爱有着犹豫,有着怀疑,但同样有着一丝希望,抱着一丝幻想。
  “你来干什么?还嫌我们家不够乱?她妈的死都是因为你!”陆老蔫对着林东大吼,声音传出了很远。
  “晓曼……”林东喃喃。
  陆晓曼抬头,跪在母亲灵前的身躯轻轻一颤。她没有动,更没有说话。

  陆老蔫继续:“你没资格娶我女儿!你个穷小子,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林东心灵触动,自卑感徒生,浓烈的自卑让他找不出理由来为自己的爱辩驳,他只能轻唤陆晓曼,以求她的力量。“晓曼……”
  陆晓曼始终未动,她挣脱不出内疚带给她的束缚。
  日期:2015-04-05 11:22:38
  “别再来找我女儿,她要嫁给白家了,你给我滚!”陆老蔫声嘶力竭,每一个字都撞击着林东的心。
  “晓曼……”林东轻唤,不理睬陆老蔫的呼喝。
  陆晓曼依旧没动,轻轻点头,表示肯定父亲的话。旋即她低下头去,任凭林东如何呼唤,都不再看他一眼。她的心在滴血,那是失去母亲的痛,也是失去爱人的痛。她背叛了自己的爱情,她不忍也不敢再看林东一眼。这种痛有内疚,有自责,还有无奈。
  林东走了,带着伤心与无奈。直到此时,他仍然没有勇气去争取自己的爱情,或是说他根本不想去争取这份他原本就怀疑的爱情。

  陆晓曼与白河的婚礼,并没有在三天后举行,而是延迟到了一年后。这是陆晓曼要求的,她要为母亲守孝一年,为了报答这个把她带来世上的女人。原本陆晓曼是要延迟三年的,可白家不同意,白迟早就殷切的盼望抱一抱自己的孙子,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陆晓曼早一些嫁过来。
  日期:2015-04-06 15:30:10
  林东走了,他接到了市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在距离开学还有一周的时间时,他便收拾行囊离开了二叔家。在他走之前,林可儿塞给他一个手帕包起的布包。这是陆晓曼三年打工挣的钱,除去花销,还剩了960元。林可儿没有告诉林东,这钱是陆晓曼的,她知道如果说了,林东肯定不要。
  林东走了,他走前,二叔跟他说了这样一段话:“小东啊!大哥走得早,我如今把你送进大学,也算是对得起大哥了。你现在也长大啦,以后你的路要自己走了,这次开学的学费我帮你出,以后的就要靠你自己了。”二叔的话很明白,他已经供养了林东很多年,如今他不愿再为林东承担大学里那高昂的学杂费和生活费。
  林东走了,带着对未来的未知与憧憬,带着对人生、对幸福的追求,再次踏上了求学的路。他要在这条路上,重新寻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他与陆晓曼的爱情,给他带来了短暂的安慰和快乐,但带给他更多的是对爱情的思考,对人生的思考和在无奈之下的那种不安与痛苦。如今,这场爱情已如尘烟消散,他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忘记心中的伤痛。林东在心里默默的想着,没有物质的基础,我绝不恋爱,绝不结婚!

  日期:2015-04-06 15:53:24
  林东拖着行李,走在进入校园的林荫路上。时近九月,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展开粗大的枝干,那一片片桃形的叶子遮天蔽日,不允许一缕阳光透进。林东走在路上,心情很是复杂。刚刚告别的一段似是而非的爱情,使他变得困惑、茫然。这种茫然困扰着他,使他没有感受到丝毫考上大学的喜悦,他垂直头,默默走着,提不起一点精神。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学校的大门。一个保安正懒洋洋的趴在岗亭的桌子上,看到林东过来,头也没抬的把大门开了一个可容人进出的狭小通道。林东朝保安点了点头,进入了大门。心中不禁暗想:原来大学就是这样,连进出都没人管,这保安远没有县高中的保安负责。都说大学里自由,看来真的是要比高中自由多了。最起码出入校门不用登记。
  走过一座小桥,他算是进入了校园的内部。五棵高大苍翠的针叶松矗立在道路中间的一个圆形花坛中,把道路分成了东西两段。林东看了看花坛旁的指引路标,沿着路标的指向,向东面的宿舍区走去。
  日期:2015-04-06 15:58:06
  校园很大,林东走在路上,一眼望不到路的尽头。现在还不是开学报到的日子,在那偌大的操场上,只有几个放假没回家的男生在踢球。

  站在操场边,林东有些踌躇。他不知道自己该住在哪里。学校还没开学,离新生报到的日子还有一个星期,也许学校根本没想到会有新生提前过来。
  林东站在那里,看着操场上几个矫健的身影,心里有点后悔。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前来学校,是为了躲避那些熟识的人,还是为了尽快逃离那个伤心地?眼前再次浮现出陆晓曼那曼妙的身影,一股揪心的痛使他浑身一颤,仿佛心头被利刺扎了一下一般。他笑了,笑容中带着苦涩。
  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懦弱。从小到大,林东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无论是父母的争吵、离世,还是学习、生活上的困难,他都能正视,他用积极的态度,跨过了一道又一道沟坎。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并不坚强,甚至他有些鄙视自己,这鄙视来自于自己的胆怯,来自于自己的自卑。
  日期:2015-04-06 15:58:36
  “你是新生?”一个浑厚的男声打断了林东的思绪。林东抬头,看见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正对着自己微笑。男生的个子比林东略高一些,上身穿着一件水蓝色翻领T恤,前胸处被汗水浸透,点点痕迹斑驳可见。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短裤,刚刚没过膝盖,露出两条略显纤细的腿。
  男孩笑容很甜,让人有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他眼睛不大,微笑间呈现两弯月牙,正一眨不眨的上下打量着林东。
  林东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仿佛对面站着的是个女生一般。要不是他那浑厚的声音和那一头寸长短发,以及那瘦弱的、平平的前胸,林东真的要把他当成女生了。他的模样比一些女生还要漂亮很多。没错,林东确实是用漂亮来形容眼前这个男孩的。

  “看你拎这么多行李,就猜你一定是新生,老生开学一个小包就够了。”那男生很是热情,声音中仿佛有一种磁性,听得人不得不与他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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