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代巡海,说说遇过的未知生物和幽灵船》
第19节

作者: 周洲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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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4-05 20:42:00
  我一缓过气来,立刻让学霸哥打开了背后的大口袋。好在这是一个性能极佳的防水袋,里面没有渗进一滴水去。饶是这样,狲子也在口袋里面憋得够呛。一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它立刻像诈尸一样跳了起来,站到了我的肩膀上,说什么也不肯再回到刚才的口袋去了。
  又漂了五六十米,头顶的岩壁上忽然裂开了一条五十公分宽的缝。四周一下子明亮了起来。我们的心情也跟着明亮了起来。我们关掉了手电,抬头望去,只见头顶蓝天白云,日光明亮。
  我提议从岩壁上爬上出去逃命。学霸哥却说这么做不现实。两侧的岩壁足足有五六十米高,而且又湿又滑,没有工具,我们根本爬不上去。我不邪,偏要试一试。结果累了个半死不说,还把两边的手肘蹭破了皮。
  我只得回到水里,继续随波逐流。又漂了大约一百米后,四周的岩壁上突然像装了几十个大水龙头一样,喷出了一股股散发着硫磺气味的热水。白色的雾气滚滚翻腾,笼罩在空中,就像天上的云。彩虹横跨在山水之间,如梦似幻。
  刚刚经历了生死磨难,我的心情本来很郁闷。但看见这宛如仙境一般的景色后,紧绷的神经不由得放松了下来。转头看学霸哥,他脸上的表情也比刚才柔和了许多。我寻思着现在的气氛还蛮适合聊天的,便游到了他身边,问出了那个压在心底的问题。
  “你刚才为什么要丢下高老头?”
  日期:2015-04-05 21:35:00
  学霸哥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他的脸隐藏在朦胧的雾气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隔了大约半分钟后,我听见他说:“你觉得我们遇到这么多事,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好像是我先发问的吧?你先回答我!”
  “是你先问的。但我的问题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什么你的问题我的问题,分明就是咬文嚼字。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和他争论。于是我让了一步。“坦白说,我也没想到我们能活到现在。如果真要说为什么——”我想了想,“大概是真主保佑吧。”
  听见我的话,学霸哥“哼哼”地笑了起来。这是认识以来,我第一次见他笑。可没想到,他的笑竟然是对我的轻蔑和不屑。“真主保佑?你真这么认为?”
  “不然就是我们命硬!”
  “命硬?”学霸哥摇摇头,“一次两次逢凶化吉,可能是命硬,但是三次五次大难不死,你觉得还是命硬吗?”
  “如不是这样,那是怎样?”我反问他。
  日期:2015-04-05 21:48:00
  他又沉默了。我以为他又要跟我卖关子,正准备发作。却听见他说:“进入这片沙漠前,我在美国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这里的天气怎么样,我们该走什么路线,沙漠里面有什么动物和植物,哪里会有绿洲,什么时候会有风暴……我全都详细的了解过。不然,你以为发生危险的时候,我随随便便拿出一件装备来就刚好能够救命?我是人,不是神。”
  我没想到学霸哥竟然为这次出行做了这么多的功课。如果不是听他亲口说出来,我还以为他真的是料事如神的诸葛亮呢。
  只听他继续说:“在沙海的时候,你问我从哪里找来的救生艇。我现在回答你。在你们逃过兔狲的攻击,坐在甲板上休息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情况。我很早就发现了那艘绑在船边的救生艇,并且计划如果铁船被毁的话,我们可以借助它和滑翔伞逃过一劫。”
  “跳船去救哈萨诺夫确实是我临时决定的。但那并不是一时冲动。我当过特种兵,这样的高空跳跃,我实践过无数次了。我很确定自己跳出去一定能抓住他。而且只要打开他身上的滑翔伞,我们就能活命。”
  “后来我们掉进了地下,还发生了一些意外。这些是我没想到的。但一念之间定生死,这个道理在哪里都一样。当时,哈萨诺夫受了那么重的伤,明显已经活不下去了。我们如果救了他,不但会拖累自己,还会让他承受不必要的痛苦。你现在回过头去想想,如果当时我们背着他,还能逃出那个洞吗?”

  这是第一次,在科学和历史以外,学霸哥对我讲了这么多的话;但这并不是最后一次,他的话让我哑口无言。
  日期:2015-04-05 22:20:00
  “我们正走在生死的边缘。这不是拍电影,关键时刻可以让周围的一切停下来,拉一个慢镜头,让你演一场煽情的戏。这也不是写小说,主角手里面拿着免死金牌。就算天塌下来,也会突然冒出一个高个子来帮他顶着。这是实实在在的荒漠求生。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必须冷静、理智,不能有半点意气用事。因为你的每一个决定都事关生死。有的时候,明明知道割肉会流血,你却不得不这么做,而且要做得又快又狠。不然你只要多犹豫一秒终,生存的希望就会消失了。说不定,还会搭进更多人的性命去。”

  学霸哥说得句句在理,我无法反驳。可是我虽然在理智上服他,但是在情感上却怎么也无法从失掉队友的悲伤和悔恨中摆脱出来。
  “你说的都对,可是我……”我说不下去了。幸好有雾气挡着,学霸哥没有看见我通红的眼眶。
  许久,我们都没再说话。灼热的河水,带着我们向未知的命运漂去。
  也不知漂了多远,水流突然变得湍急了起来,前方也传来了“哗哗”的水声。我们的身体在急流的推动下,打着转跌下了一个白雾缭绕的水台。水台下面是一条近百米宽的地下暗河,无数的支流在此汇集。水面上热气蒸腾,河水的温度高得烫人。
  我们实在热得受不了,挣扎着爬上了河边的一块岩石。却发觉那块石头的温度比河水还高,简直就像一块烧红的铁板。我们只得又跳回了水里。

  日期:2015-04-05 23:11:00
  刚刚落水,背上的狲子就在我耳边“喵喵”地叫了起来,两只前爪把我的头发抓得乱糟糟的。
  “不要闹!”我转头呵斥它,却看见身后水花翻滚,河底的泥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带了起来,河水一下子就变得浑浊了起来。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浑水中浮了上来。由于水面上的热气积蓄得很厚,所以当我看见它的时候,它已经离得极近了。“哗啦!”它浮出了水面。竟然是一艘积满了泥沙的木船!
  这艘船大概有二十米长,是一艘古老的方底尖船。造船的应该是上好的木料,在水中泡了这么多年,除了船首和船尾已经残缺之外,船的其它地方保存的都比较完好,无论是舵页板还是桅杆座都能清晰的辨认出来。
  我一看见这艘船,立刻联想起了学霸哥之前说过的蒙古沉船。看来他的判断没有错。只是沉船的地点偏差得实在是太大了。不过专家的话嘛,就跟天气预报似的,说得不准那是常有的事。
  因为河水实在是太烫了,我们又对船上的情况十分好奇,于是决定爬上船去看看。可是我们绕着船游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舷梯。好在这艘船只有两米高,船的一部分又沉在水下。我们没费多大的周折就爬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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