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坐台小姐依依的恋爱往事》
第43节

作者: 坛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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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菲披着一件外衣蹲在桥梁上,后背靠着冰凉而僵硬的护栏石,双手紧紧地抱着裸露的膝盖。被淋湿的长发柔顺地挂在头顶,吊带像是在水里浸泡过似的紧贴在身上,脚上穿着一双粉色的凉拖。
  
  雪姐穿着黑皮大衣,黑色尖角长靴,撑着雨伞,低着头看着菲菲,默默地流着眼泪。
  哟,这演得是哪一出啊?场景道具,主角配角都很到位。这种挨打的问题我可没敢说出来。
  菲菲巴望着我会出现的桥头方向,泪如雨下,涕泗不断。
  我才看清楚,她的吊带不仅断了一条带子而且连屁股都遮不住。从透明度上可以看出她没有穿文胸,好像『内』裤也没有穿着。
  额头上,脸腮上,肩膀上,胳膊上,膝盖上,大腿上,小腿上……

  眼睛能看得到的部分,全是被棍棒打下的伤痕和淤青。
  “菲菲,你怎么只穿这一点衣服,而且浑身都是伤?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就算是在做笔录的今天,我同样是一字不差地重写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个男人,我的眼前全是手,他们一个挨着一个的欺负我。”说到这里已是哽咽不断了,“他们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我哭得好伤心,死的心都有了。”
  “没有报警吗?”我问。

  “报警有个屁用?”雪姐都这样说。
  110电话欠费了?这个时候可不敢这样幽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雪姐的眼睛红润,刚刚痛哭过的样子:“一个月前菲菲给一个南方老板当交际花,目标是拿下帝国酒店整栋楼的装潢工程。结果呢,与帝国酒店的董事从床上下来后,菲菲却将这个工程揽到了自己手上,犯了江湖规矩。就算犯了规矩给他点钱也能处理,但是,没有预算到那个南方老板居然有很强硬的黑社会背景。就在昨天南方老板带人找到了菲菲,先是痛打了一顿,然后就把她轮尖了。那个南方老板有钱有势,我们根本就惹不起。”

  笑话,本来就是干这行的,哪来的强尖轮尖这一说。
  “是上次你给我看的那个酒店的合同吗?”我的内心无比歉疚,在菲菲耳边轻声问。
  “对不起,潘哥哥,我本想帮助你一把的。让你看笑话了,我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说出这样的话,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菲菲,我对不起你。我才没有蠢到向她讲这种话呢!当我是白痴呢?她自己出了事,还给我扣顶这样的帽子,这个黑锅老子不背。
  雪姐浩叹了一声:“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我都不敢做出格的事,菲菲太高估自己了。我们这些下三滥的表子,外人看上去很是风光,其实只是那些有钱人眼里的玩物而已。”
  菲菲痛不欲声地说:“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想我的爸爸妈妈。”
  上次刚说的不想回家,这么快就变卦了?有点口食,全喂我嘴里了。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见去你妈妈?”我担忧地问。
  楠楠摇了摇头:“你指的是玉龙花园哪个家吧,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妈妈。”
  “什么意思?”我纳闷。
  菲菲撇着嘴,坦白道:“对不起潘哥哥,那个阿姨并不是我的妈妈,而是我雇的一个保姆,我一直称呼她是老妈妈,那天你来了我才叫了她一声老妈的。”
  
  老天爷啊,我又受打击了。
  “我真正的家在安定县黑锁镇的山下村。”说着说着,菲菲已泣不成声。
  “先带她回去休息休息吧!小心生病了。”我平常的一个决定,仿佛成了旨意似的,她们都表示了赞同。
  菲菲的车就在桥头停着,雪姐开车,楠楠坐在副驾驶,我,菲菲,依依坐在后座。
  菲菲的头自然而然地枕上了我的胸膛,我将我的外衣披到了她的身上,抱着她的身体,没有发出一声叹息。菲菲像僵尸一样连一个翻身的动作都没有,没有发出过抽泣的声音,眼泪却狂流不断。

  在这段路程中,车厢里没有一个人在说话,连稍大点的喘息声也没有。
  我们回到了玉龙花园,老妈妈今天并不在这里。依依陪菲菲到卫生间洗漱,楠楠从里屋拿出了一套睡衣后也进去了。
  雪姐站在沙发前拉下拉链,双手抓住衣摆这么一抖敞开了黑皮大衣。大衣里面只有一个文胸,一条『内』裤和一双鱼黑丝。走得这么急,衣服都没怎么穿。
  突然,雪姐又从大衣内兜里掏出一颗香瓜手雷像没事似的哈下腰搁在到了茶几上,随后,很洒脱地将左手五指插入被雨水淋湿的刘海并向后捋了去,抬起右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方才坐了下来。
  “这是真的假的?”我惊慌地问?舌头都在打颤。
  “当然是真货,不过,威力没有电影里演得那么夸张而已。”雪姐将小指头上的指甲盖伸里耳孔,转起了圈圈。
  “还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惊天动地。”我困惑地问。
  “等一会,你自己问她吧!”说着说着雪姐便开始抹眼泪,“你和她不是走得挺近吗?”

  我笑了笑,便去厨房给大伙煮热水了。
  大约十分钟后,菲菲穿着睡衣在依依与楠楠的陪伴下走出了卫生间。坐在沙发上后,我将一杯热水捧到她的面前,调侃地说:“奶奶大人,喝点水吧!”
  菲菲捧着这杯热水,大胆而放肆地痛哭了起来。
  之后,她便向我们讲起了她的故事。

  (自传篇)
  依依在圈子里的名字叫云烟,我在圈子里的名字叫菲菲。
  我在我家户口本上的名字叫李春雁,我在学校时叫李雁,爸爸妈妈都叫我是雁儿。
  我出生在安定县黑锁镇的一个窘迫农村,山下村。
  两间窑洞,一间平房,没有院墙,没有大门,这就是我的家。

  我是家里的独生女,爸爸妈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
  在地里不忙时,妈妈会到镇里捡些塑料桶与硬纸片卖钱,爸爸也会去镇里打一些零工。
  邻居的月月比我早出生半个月,也是独生女,她的爸爸起初是一个司机,后来自己养了一辆大卡车。
  我和月月没有上幼儿园就在一起玩,上幼儿园后又是一个班,像亲姐妹一样的铁关系。
  她有很多种颜色的裙子和各种昆虫样式的发夹,而我经常是穿着校服,五毛钱二十个的橡皮筋足够用一年。
  
  她的小书包是在镇里赶庙会时买的,里一层外一层,有花有草有小鸟漂亮极了。而我却一直背着妈妈用旧衣服给我缝织的灰色口袋,土里土气的。
  她有一个粉红色的塑料文具盒,上面的吸铁石还会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而我的铁皮文具盒早生锈了,还是上小学一年级时爸爸花三块钱给我买的。
  她有很多的零花钱最大面值是五块的,而我攒了一个学期才凑下不到两块钱。
  时间一长,我便觉得和她一起走在大街上像是她的丫环。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种小食品叫唐僧肉,一毛钱一包。有一次,她从一包里拿出一块唐僧肉递向了我,笑着说了句:“雁儿,祝你长生不老。”
  “你吃剩下的才知道给我?我又不是叫花子!”我甩手打掉了月月手心里的唐僧肉,哭着便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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