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传奇》
第36节

作者: D0455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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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想再去县官住邸看看,外头响起轿夫的声音:“燕老板,时辰差不多了吧,还得绕路回镇上呢。”
  “哦,就来。”我匆匆向外走去,这时一阵风迎面从左院刮来,我隐约的闻到了一股甜而阴冷的血腥味——
  我转头看了看,眼角尽头,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有人?
  不会吧,不是说这儿人都走光了么?
  我只站在县官住邸的院口往里看了看,里头凄凉地飞着些纸片与布帛,像丧葬殡礼上凄惨的纸钱。
  呜的一声,风大了,我打了个冷颤,再也不敢自己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吓自己,拼命走出了这个一夜无人的大院。
  日期:2014-05-16 16:06
  【65】原来命数是注定
  一路上我一直觉得不舒服,可能是吹了风,或者是在衙院里受了点惊吓,喉咙发痒,却一直咳不出来。

  进入小镇地界,我安心了点,咳意突然就来了!
  “停轿,停轿——”我恶心得厉害!
  轿子很快停了下来,都还没落稳当,我就跌跌撞撞地要出来。
  “燕老板什么事?”轿夫问我,以为我又要去别的地方。
  “我——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各位轿叔们就送到这儿吧,辛苦你们了!”我捂着嘴快速道。
  轿夫很老实,坚持道:“小姐嘱咐我们要将燕老板您送到绣庄,燕老板有事转折,我们也可以代为相送的。”
  “不用了,不用了!”我快要忍不住自己的呕意,只想找个地方大声的咳喇叭,边摇着手边就走了,“其实是我有点晕轿,所以,所以——”
  轿夫们都笑了:“那燕老板先蕴蕴吧,我们——”
  “你们回去吧,回去吧,真的没事。我会谢谢你们家小姐,不会让你们为难。”

  轿夫们都脸露悦色,一程路才只走了半程没道就可以收工回去了。都欠了身告辞,抬着空轿走了。
  轿夫们一离远,我马上弯着腰抖着双肩咳嗽起来,咳得满眼眼泪,退到路边呕了很久,却呕不出什么东西,却将我全身的力气都呕光了。
  像爬满了无数的蚁虫,喉咙干燥奇痒,我用力咳着,想解除喉间的痛苦,我用尽全力用力一咳,一股热水冲上直达齿间,痒劲突然消失了,我全身虚脱地坐在了地上,劫后余生般抚着胸口。
  休息够了,我站起身想将手绢收回到袖间,却见鹅黄色的手绢鲜红点点——

  我整个人僵立在无人经过的入市小道上,风儿卷着她的长发拂在脸上,抚过血迹未干的唇间,鹅黄淡雅的巾绢儿随风飘远了,上面血红点点的,像点着了很多很多火红无比的梅花……
  日期:2014-05-16 16:06
  我还以为,我的病慢慢在好转,可是,为什么又咯血了,原来不动声色,才是最严重的情况么?
  本来我对自己的病就没有多少希望,以前的大夫也说,我的病就算不恶化,也活不过二十二,所以我一直就没有抱过希望。但自从宋令箭来了后,她偶尔会为我调理,开些方子什么的,每次喝了都会感觉好很多,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发一次病也会很快过去,今年是怎么了?难道是太累了么?
  二十二了,过完这个秋,我刚好二十二岁,难道我真的逃不出这个命数?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做,爹还没有回来,夏夏还没有长大,我甚至都还没为自己缝制嫁衣,我难道就要这么早结束了么?
  坐在巷中,望着巷上天,我该告诉他们,还是自己等待自己的宿命?
  顺其自然吧,越是要这样,我越是要爱护自己,珍惜他们。
  我拿出随身小镜,对着镜子收拾好脸容,拍了拍脸,尽量让它不要显得这么苍白病态。
  走出巷子,来到举杯楼,我点了好些他们爱吃的饭菜,还特意多点了一只鸡,好让韩三笑带回去打更的时候能啃啃。

  提了一堆的饭菜回来,夏夏哒哒跑出来帮手,她总是那么开心,那么无忧无虑。
  日期:2014-05-16 16:06
  “买这么多的菜,今天是什么日子呀?跟郑夫谈的是不是很顺利呀?”夏夏问我。
  我心不在焉,提不起劲:“恩,还行。”
  “飞姐,我今天去对院的时候,海漂哥哥居然看着我在笑呢,他呀,好像好了很多,宋姐姐就是不一样呀,真厉害呢,再多喝几剂药,他很快就会拉。”
  我僵硬道:“哦,喂过药了啊?”
  “嗯,喂过了呀,刚去看过,还睡得香甜。”
  我咽了咽口气,忍住眼角的泪:“我的药呢?在煎了么?”
  “在煎了,吃完饭再喝。飞姐也都没犯病了呢,是不是也好了呀?”
  我转过头,眼泪已经掉下来,一边拭去,一边道:“快去对院把菜摆起来,一会他们就回来了。”
  “是,燕老板!”夏夏哒哒哒跑走了。
  我难受得几乎要哭出来。
  日期:2014-05-19 08:47
  【66】也许这样最适合
  夏夏弄好以后,在院里对我叫道:“飞姐,都摆好拉,还有小十一郎的饭菜我也弄好了。我去找小驴哥玩下哈,你们吃吧。”
  夏夏总不跟我们同桌吃饭,她好像故意想给我们三个人留空间,不想尴尬地参与到其中来。

  到点了,宋令箭和韩三笑还没有回来,来来回回地看我也倦了,索性就坐在院中等他们回来。
  海漂就这么一个人躺在院中,入秋了,我跟宋令箭交待过的被子还扔在厅里没有拿出来给他加盖,我一摸他手整个人都已经冻得冰凉。
  饭菜汤水都凝结了,还起了层油腻的脂层,天暗了,我全身都冰凉了,他们还是没有回来。
  他们知道不知道我每天都摆满了一桌的菜在等他们回来吃饭?他们知道不知道,每一个菜不管是荤是素,我都很认真地洗切煮炒?
  而最令我心疼痛的是,这一切,以后若是没我,还有谁会为他们去做?

  他们知不知道,我们能这样一起坐下来吃饭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天近全黑,响起了脚步声。
  他们回来了!
  我心跳得很快,想站起来迎接他们,可是我的胸口突然一阵刺痛,一股呕意涌上心头,我快要吐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突然害怕了,害怕渲染过多的感情而使自己无法忍受一切。
  他们走了进来,韩三笑和宋令箭,都显得无精打采,好像也根本没有发现我坐在黑暗之中,黑暗中韩三笑叹了口气,骂了句脏话:“去他娘的,挖坑比上吊还累人。”
  宋令箭没讲话,只是绵长地吐着气。
  日期:2014-05-19 08:47
  “你们上哪去了?”我忍着咳嗽哑声道。
  韩三笑尖叫一声,被我吓了一大跳,黑暗中找了下我,抱怨道:“哎哟吓死我了,坐在院里头黑灯瞎火的也不怕吓着人。”
  我咬着唇。
  韩三笑点亮了烛,一直喘着气,我看他点烛的手都在抖,他干嘛去了?
  宋令箭显得很疲惫,她淡淡看了一桌的菜,道:“饭不吃了,没胃口。”
  我冷冷看着他们,眼里满满的泪水,我等了大半个晚上,等到的是他们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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