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河在陈家过年,冬至那日,作为陈家一员,一起吃饭。席间陈良茂又喝的大醉,陈致庸和楚山河都不动声色,陈淑和难得和家人一起吃饭,却不动筷子,坐了一会,就告辞回房。
正月十五过后,楚山河带了点盘缠,回到重庆。
楚山河走到重庆楚家门外,感慨万千,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熟悉无比。时光荏苒,几年过去,楚宅还是那个楚宅,自己却已经不再当年的那个一无是处的傻小子。看样子楚守元表面还在勉强维持风光,楚宅外墙和大门仍然光鲜威严。
门人早就受了吩咐,就等着楚山河,听了楚山河自称林朝幕,连忙把楚山河带进楚宅,但是进了门去,楚山河就已经看到楚家的败落,远超自己的设想。整个楚宅冷冷清清,院内无人打扫,秋天落下来的树叶,都还铺在地面,院落里角落地方杂草长了无数,也没人打理。
楚守元得知楚山河来拜访,忙不迭的从房间里跑出来,在院内迎接楚山河,牵着楚山河的手,热情不已,把楚山河引到中厅。
楚山河坐在中厅的椅子上,当年楚守元暗中勾结楚家各房,夺去自己的产业,情景历历在目。当时自己只是个茫然无知的少年,站在众人面前不知所措。
楚守元叫下人,喊了家人过来,楚山河见到了自己的婶婶,婶婶还是老样子,养尊处优,看见楚山河了,虽然被楚山河的狰狞面貌吓了一跳,随即就把这神情给掩饰,换上献媚的微笑。楚守元的儿子楚山溪也来了,当年自己被赶出楚家的时候,楚山溪正在军队谋了个差事,军队军务繁忙,楚守正的丧事都没赶回来。
楚家死充面子,大摆筵席,在席间,楚守元不停吹嘘楚家的财力,好像已经忘了在江油陈家恳求楚山河的事情。倒是楚山河的堂兄楚山溪,听见父亲满嘴瞎话,脸色阴晴不定。
楚山河对楚守元问道:“楚家的家人都在这里了吗?”
楚守元说道:“都来齐了。”
“哦。”楚山河随后应了一声。
日期:2012-10-26 23:44:32
筵席散后,楚山河提出要在楚家走走,楚守元不敢违背,就吩咐楚山溪带着他转转。
楚山溪引着楚山河在楚宅内行走,不停介绍家里的布置的来历。但是楚宅内多数房间都已经房门紧闭,连锁栓都在生锈,窗棂上积满灰尘,这是怎么也遮掩不过去的模样。楚山河看在眼里,心里酸楚。楚山溪好几次,看见楚山河在院内的房廊行走,到了岔路,想都不想,就朝着正确的方向走去,心里好奇。
楚山河才来了不到三个时辰,就把楚宅的里的情况摸的清清楚楚,楚家也没下人了,那个守大门的老徐,身兼数职,承担这楚家的管家和园丁,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厨房的师傅,连个打杂的都没有。和陈致庸家里的下人差不多。但是陈致庸是为人收敛,故意不肯显山露水。楚守元是迫于无奈,真的请不起佣人。
楚山河随着楚山溪走到偏厢房的院落旁,楚山溪对这楚山河说道:“这院子没什么好看的,住下人的地方。”
楚山河却不肯移步,站立在院门,看着院内。相比其他地方,院内干净很多。一个佝偻的老婆子,正在慢慢用扫帚打扫,老婆子扫的很慢,扫两下,就停下来歇息一会。
楚山溪要拉着楚山河离开,“这是个下人,老了,做不了什么事情,就安排在这里给她养老。”
楚山河不理会楚山溪,走进院内,看着那个老婆子。老婆子看见来了外人,放下扫帚对站在一旁的楚山溪说道:“我马上就去厨房收拾洗碗,不让大奶奶久等。”
楚山溪说道:“我说你怎么老是不去,我爹没让老徐来叫你吗?”
“叫了,”老婆子说道,“我手脚不方便,想先扫了地就来。”
“那快去!”楚山溪摆摆手。
老婆子步履蹒跚的走向厨房。楚山河看着她走远,牙齿在嘴里崩裂,嘴里咸咸的,勉力吞咽。
楚山河借口身体不舒服,楚山溪带他去了早已安排好的房间,嘱咐两句,让他先休息。到了晚上,父亲另设宴款待。
楚山河晚上又在中厅和楚家上下吃饭,晚上的筵席,桌上的菜肴,有几道菜,是中午吃剩下来的。楚山河没了心思吃饭,楚守元一家亲自把楚山河送到了房间,楚山河看见房间里几处家具擦拭的并不干净,就把脸给绷起,眼睛看着灰尘,眉头深皱。
“林家少爷一定是养尊处优,爱干净的人,”楚守元对着妻子骂道,“你是怎么收拾的房间!这让他怎么住!”
楚守元的妻子,一脸怨恨的看着丈夫,却又不敢在外人面前发作。走了远去。
楚山河对着楚守元说道:“没事,我常年走南闯北,也是吃过苦的,不碍事,真的不碍事。”
楚山河正在和楚守元客套,远远就听见婶婶尖锐的声音从隐约传来,“你这个老不死的,叫你打扫房间都做不利索,还不再去打扫。。。。。。”
“你们先回吧。”楚山河对着楚守元父子说道,“我路上也累了。”
楚守元父子满脸尴尬,告辞走了。
楚山河站在房间里,过了一阵子,看见那个老婆子拿着鸡毛掸子,走进房间,慢慢拂拭家具上的灰尘,她已经年老力衰,角落里根本就够不到。
“您不用打扫。”楚山河沉声说道,“我自己会做。”
老婆子低着头,在楚山河面前擦拭座椅。
“您没家人吗?”楚山河谨慎地问道,“这么大年纪了,无人照料。”
“我有个儿子。”老婆子说道,“他出去挣钱去了,挣到钱,就会回来接我。”
“若是你儿子死了。”楚山河的喉咙早已被铜矿的泉水灼伤,声音本就是沙哑无比,“你怎么办。”
“我儿子不会死的,我在这里等他,”老婆子说道,“他会回来的,我等得到那一天。”
“如果你儿子变了模样,站在你面前不肯认你怎么办?”
“他是我儿子,他就是化成了灰,我也不会认错。”老婆子说道,“他也不会不认我,如果他真的不认我,一定是有别的打算。”
楚山河心里激动,鼻息抽动,但是眼睛的泪腺,早就被缅甸大蚺的胃液给融化坏死,流不出泪来。看着个连路都走不稳当的老婆子还在辛苦打扫。
“你有儿子,那媳妇呢,怎么不来照顾。”
“我儿子本有一门亲事,可是来不及成婚,就走了。”
“哦。”楚山河说道,“那真是可惜。”
楚山河不再说话,老婆子打扫一会,楚山河让她走了。从头到尾,老婆子都没抬头看向楚山河一眼,始终垂着脑袋。
第二日一早,楚山河就早早起来,洗漱后,坐在房里拿起一本书读着。楚山溪走进来,身后跟着厨师,端着早点,放下后,陪着楚山河一齐吃早饭。
“其实我家本来有个大伯。”楚山溪说道,“可惜几年前死了,死前败光了家里的产业。”
本在喝粥的楚山河,把头扬起,“我知道,楚家的大老爷楚守正,是我岳父的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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