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日期：2013-08-19 19:31
　　第九章 血色海棠

　　“是的，我相信我可以的。”
　　“哦？是吗，那我不拦你了，只是不要在这里，扰我我一方清净。”楚昭颜淡淡的哼了一声，起身离开，坐回亭子里，余光却是瞥着傻傻的坐在塘边，不知道在看什么的秦璨陌，嘴角不由勾起嘲讽的弧度：果然还是怕死。
　　“在看什么？”醇厚男音夹杂着窸窣丝绸摩擦声，在楚昭颜身边停了下来。
　　楚昭颜看了眼坐在了身边的程锦初，淡淡笑了起来，把手支在下巴下面，眼睛看向身边正在淡笑的程锦初：“你不累吗？”

　　程锦初显然没有想到楚昭颜会这么问他，怔了一下，看向楚昭颜的眼神带上了复杂：“嗯？”
　　“你天天这么笑着对着我，其实在私底下不是照样把我的底细翻了个底朝天。那晚在檀兮窗下的，是程式没错吧。”楚昭颜手里拿了一个帕子，细细看着纹路，没有抬头看着程锦初，唇边的笑绝美而通透到残忍。
　　“看来我的动作被你也是摸的一清二楚啊，只是娘子，我们可是夫妻，有必要这样吗？”程锦初不愧是演戏的高手，即使被戳穿了伪装，还是镇定自若的微笑，那样的笑容，可以让一头野兽伪装成一只看似无害的小绵羊，羊皮底下，是怎样的饿狼，只能等到月圆之夜，这匹饿狼出来觅食，等到他恶狠狠咬断你的喉咙，你才能发现，这样的一头野兽，是何等的可怖。
　　“呵，我这个人一向懒，但是如果夫君想要和昭颜玩，昭颜，不会拒绝。”楚昭颜放下手里的帕子，微笑着倾身上前，紧紧盯着程锦初的眼睛，他的眼眸里闪烁着远方星辰的光芒，瞳孔却是让人窒息的漆黑，好似能直直看向她的心底，把她心里的那层黑暗，深深的给挖出来。楚昭颜微微一颤，眼神开始躲闪着程锦初，程锦初嘴角的弧度越发惑人，伸手抱住楚昭颜，薄唇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呵气：“有人在看哦。”

　　楚昭颜因为这样亲密的距离有些不适，正准备逃离的时候听见程锦初这么一句话，为了两个人好，只好躲在程锦初怀里，交颈鸳鸯一般，郎才女貌，远远看去，羡煞旁人。

　　程锦初淡淡笑着，抱着楚昭颜的手越发紧，眼波流转，看到那个荷塘旁边啜泣的女子悄然离去，轻挑眉梢，在楚昭颜耳畔轻轻道：“秦璨陌走了。”
　　“嗯，知道了。”楚昭颜离开程锦初的怀抱，理了理散发，起身和程锦初离开寸荷轩。
　　夜，很安静，宫廷角落传来的“扑通”落水声，没人听见。
　　****************第二天
　　程锦初下朝回来后便到了楚昭颜所住的偏房，脸色凝重：“秦璨陌昨晚投河，死了。”
　　“我知道。”楚昭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额上贴上花钿.
　　“你知道？！”程锦初的眼里淡淡的是不可置信。
　　楚昭颜在镜子里看了眼程锦初，不咸不淡的应着：“你当我玄门的情报网是吃素的？”
　　程锦初听见楚昭颜的话，脸色不禁有点难看了起来，楚昭颜站了起来，丝缎顺着窈窕有致的身子滑下来，抬眼看着程锦初，挑了挑眉：“我这不是准备好和你一起进宫，看看那所谓的投河自尽吗？”
　　“你，还知道什么？”程锦初脸色一紧，看着楚昭颜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是危险的野兽在草原上看到了猎物，充满贪婪还有，蓄势待发的可怖。
　　“你不需要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正如同，你知道你自己想什么一样。”楚昭颜上前，纤指抵上程锦初身上的朝服，楚昭颜抬起头，挽起的发髻严整，金色发簪在乌黑发间折射着阳光，亮的有些刺眼，程锦初皱了皱眉头，偏头把视线从发簪上移开。

　　“走吧。”楚昭颜踏出房门，转身对着程锦初，她的身后，是上午略嫌热烈的阳光，给那人儿镀上一层毛绒绒的金色，冷然的气质也温和了不少，让程锦初看的不禁有些痴。
　　“还不走？”
　　“哦，来了。”程锦初清醒过来，走在楚昭颜前方，眼睛立时便恢复了平时的神色，一般无二。
　　楚昭颜似若无意的一抬头，便看见了一直跟随着的那道黑影，楚昭颜微微点了点头，黑影会意，离开。
　　程锦初没有发现楚昭颜的异样，刚刚的场景太过摄人心魄，他需要缓一下。
　　楚昭颜听见了一声破空，淡淡皱眉，扬手便挡掉了细若牛毫的银针，抬眼看向那个已经抑制不住怒意的影子，眼波流转间，终究还是不忍瞪他，只好装作没有看到。
　　************宫里
　　马车轻便，很快便到了皇宫，两人来到出事的地方，一池清潭，一树海棠，落英朔朔，只谈红颜归去，一朝玉殒香消。
　　烈日灼热，尸体被挪到了海棠树下，所有人都在看着那具僵冷尸首，昨日还是巧笑嫣然，今日魂便归去离恨天，没有人说话，只有仵作在检查尸体时候的稀疏声，一方白绸锦帕覆于面上，一身昨日轻纱早已被阳光晒干，贴服于躯体，微风吹来，轻纱飘扬，仿若佳人还在世间。
　　“昭颜。”一声沉闷嗓音在楚昭颜耳畔响起，楚昭颜回头，看见一身锦色龙袍立于身边，急忙俯身下拜：“昭颜参见皇上。”

　　“起来吧。”程钺把玩着手里的玉珏，向着海棠走了几步，回身看向楚昭颜的眼里不怒自威，“朕听闻昨日有人见到你和秦璨陌在寸荷轩荷塘边谈天。”
　　楚昭颜不受威胁，抬头看着程钺的眼睛，淡淡笑了起来：“皇上要以这样的一面之词来顶昭颜的罪吗？”
　　“朕，自是不会这样轻易给人罪孽，只是，秦璨陌乃是皇贵妃的近亲，朕，不得不小心谨慎，查明真相。”
　　“秦小姐的死自是要严查，只是昭颜昨日只是和秦小姐投缘，多聊了几句而已，秦小姐离开寸荷轩时，还是完好无损。”
　　“既是如此，你可有证人？”
　　“回皇上，昭颜与秦小姐在寸荷轩分开后，王爷来找过昭颜，是和昭颜一起离开的皇宫。”楚昭颜镇定自若，抬眼看着程钺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无所畏惧。
　　“哦？是吗？”程钺能看见楚昭颜眼里的坚定，心下也不相信楚昭颜会对秦璨陌下手，听见楚昭颜这么说，程钺便把问题问到了楚昭颜身后一直沉默寡言的程锦初身上。

　　程锦初俯身做礼：“是，昨晚儿臣是先去找了昭颜，然后一起回的王府没错。”
　　“即是如此，想必秦璨陌便不是昭颜所加害，此事暂先放下，日前母后的大寿将至，不得出错，大寿结束后，朕自会为秦璨陌准备后事，此事谁也不许插手，知道了吗？”程钺合上眼，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雕刻一般的轮廓。
　　“是。”
　　日期：2013-08-20 20:38
　　第十章 一树合欢，一个颜
　　等到程钺一众人离开，楚昭颜也和程锦初一起离开了，坐在马车上，楚昭颜眉头紧皱，思索良久，问起程锦初来：“你觉得秦璨陌是被人所害，还是不小心？”

　　程锦初淡笑：“这皇宫里这么多人死去，有几人是自己不小心的？只不过，想起昨晚上她和你谈话时，我看到的东西，她自尽，倒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