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5-09 14:30:07
第六十七章 赛马(二)
到场的多是年轻武将,加上家眷总共十余人。朝中惯例,武将出征需将家眷留在京中为质。皇帝召见他们的家眷,大约也有试探的意味。
皇帝居高临下俯瞰众人,目光在凌靖雪与徐寒身上些许停留,朗声道:“我朝马上得天下,文治武功缺一不可。今日群贤毕至,大家放手一搏,得胜者朕重重有赏!”
眼角一斜,徐寒忽然坐直了身子,似乎跃跃欲试。凌靖雪知道他不会为一点赏赐动心,不禁讶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离他们不远处一位着玄色骑装的男子容貌清峻,与身边眉目温婉的女子郎才女貌,同样引起了她的注意。
凌靖雪在宴会上见过他一面,知道是赵郡公的三公子司马琅。身边的女子想必就是他的夫人,工部尚书的次女秦氏。司马琅自小跟随父亲南征北战,年纪虽轻阅历却广,与徐寒同为青年将军的代表,亦是一对劲敌。
日期:2014-05-09 14:30:30
“赛马是假,选将是真。”她忆起徐寒昨夜的话:“皇上登基以来扫荡四方,唯有西南边陲未能平定。当地山民借助地形负隅顽抗,几位能征善战的老将军都折戟于此。唐国公身故之后,十年中更无人再敢言兵。”
“前几日南越国来朝,有意与皇上结盟同征西南,据说皇上颇为心动。”他负手长叹,眼中跳跃着光芒:“我朝久无战事,开国将军大多年迈。皇上若想开战,非得提拔一位年轻有为的将军不可,前途无可限量。”
他不甘心在父亲羽翼之下做一辈子孝顺儿郎,早想闯出自己的一方天地,出征西南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年轻人经验尚浅,皇帝必会派一位老将为主,朝廷的事有人担着,他只需大展拳脚、施展抱负。
这样的天赐良机,自然朝中不少人觊觎。但最有希望、皇帝最看重的,便是徐寒与司马琅两人。对视一眼,他们不约而同握紧了拳。
虽然凌靖雪担忧徐寒的安危,但亦明白大男儿志在四方的道理。况且西南是外祖父葬身之所,亲临其境更利于探访真相。私心里,她甚至希望能与他同行,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日日与他朝夕相对。
日期:2014-05-09 14:32:37
皇帝吩咐了几句,宫人上前侍候,武将们下场试马,家眷三三两两团座四周。看样子她们心里都清楚今天的赛马所为何事。有的希望夫君出人头地一举夺魁,有的则希望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各个神色紧张。
在座众人身份未有越过凌靖雪的,她只好当仁不让坐了主位。司马琅夫人秦氏福身唤了一声:“昭林公主”,盈盈在她身边落座。传言秦大人家风甚严,秦氏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不胜柔弱,与方五娘颇有几分相似。
“驸马爷英气逼人,马术精良,公主不妨宽心。”大约是凌靖雪神态若有所思,秦氏误以为她为徐寒担心,温言安慰。
没说技压众人一类的违心话,秦氏的宽慰显得格外真诚。凌靖雪感受到她的好意,点头笑道:“夫君场上竞技,咱们也跟着紧张,司马夫人岂不一样?”
秦氏显然没想到凌靖雪对她态度如此和善,好一阵子才接话。两人闲聊了几句,凌靖雪便有些找不到话说,转头欲结束谈话。秦氏心里发急,忽问道:“臣妇听闻昭林公主是唐国公的嫡亲外孙?”
日期:2014-05-09 14:35:03
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凌靖雪不禁怔住了。本不想理睬她,但转念一想,秦氏自己绝不会对陈慕飞感兴趣。以她的绵软,第一次见面就忍不住问出口,必与司马琅有关。她起了心思,微笑着回答:“不错。”
得到了确认,秦氏反而不敢逼得太过,不好意思地笑笑:“据说国公爷生前最疼爱公主,臣妇素闻唐国公威名,冒昧相问,还望公主不要见怪。”
凌靖雪索性一应到底:“外祖父常常与我夸奖赵郡公骁勇善战。”两人絮絮叨叨大半天,秦氏始终欲言又止,凌靖雪如何诱导皆没有进展。这时忽然一声锣响,马场开赛了。两人急急止了话头,一眨不眨盯着场中。
比试共分三场:马上骑射、马上互搏、马术,凌靖雪看着徐寒笃定的侧脸,知道他志在必得,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
日期:2014-05-09 14:38:14
果然他三箭齐发,箭箭正中红心,引来众人喝彩不断,皇帝亦抚掌而笑。司马琅随后上场,力透弓箭贯穿靶心,不落下风。 两人实力明显高于其他人一大截,第二场比试也就顺理成章被分在了一组。司马琅舞长刀,徐寒持缨枪,拍马斗在一处。
司马琅大刀在手,虎虎生风,怒喝一声朝徐寒坐骑砍来。徐寒银枪一挑,轻轻巧巧化解了他的攻势。枪头倒转,猛然直刺他的心口,堪堪从他身前划过。秦氏惊呼一声,面色惨白,几乎昏厥过去。
司马琅毫不示弱,长刀横扫,似乎要将徐寒劈成两半。凌靖雪情不自禁坐直了身子,指节攥得发白。徐寒侧头嗤笑,忽从马背腾空而起,避过刀势的同时变守为攻,枪头舞成一朵花,既快且准地挑向他的面门。
观战的将领们齐声赞好,家眷却捂着心口喘气。尤其是秦氏,俏脸吓得毫无血色。饶是凌靖雪喜爱打斗,也因着徐寒的缘故心神不宁。
表面看起来徐寒占了上风,但司马琅毕竟武艺高强,临阵不乱,一面弯腰闪过,一面横刀迎上,竟与徐寒缠斗起来。
日期:2014-05-09 14:41:28
两人激斗正酣,突然之间徐寒的坐骑长长嘶鸣,竟引蹄狂奔。两人刀枪恰恰舞成一片,如此一来徐寒猝不及防,直往司马琅的刀上撞去。饶是司马琅及时住手,徐寒应变得当,亦在手臂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凌靖雪腾地立起身,失控般便要往场上奔,幸而被宫人及时拦住。她深吸一口气,缓过神,吩咐道:“驸马伤势如何?察看了向我禀报。”
徐寒神色不改,鬓角微微出汗,捂着伤口向皇帝的方向行了个礼:“臣学艺不精,这一局是司马大人胜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原本稳操胜券,全因坐骑发狂才被错手所伤。司马琅亦觉惭愧,忙道:“臣只是运气,并非徐大人的对手。”
皇帝呵呵一笑,挑眉颇有深意地望着他二人:“最后一场,你们比试完再分胜负不迟。”竟无视徐寒的伤势,执意让他们拼到最后。凌靖雪早看出徐寒嘴唇发白,只凭意志勉力支持,闻言不禁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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