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镇长深深的看着梁启星的眼睛,又闭目沉思了一会之后,上前轻抚起梁启星的肩膀,问道:“你是孩子们中间第一个晕过去的?当时其他孩子也晕过去了吗?”
受到老镇长的安抚,梁启星放松了许多,再次陷入回忆,好像再次想到了什么,双手抱头,语气颤抖,“我……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二蛋的表情,好……好可怕……”
老镇长先是一惊,顿了顿,然后在语气温和的道:“都已经过去了,不用怕,我们大家都在这。放轻松,孩子。”梁启星再次放松下来,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受到的惊吓太多,还是回忆消耗掉了他的大部分精力,竟就这样睡着了,一对眉紧紧皱着,不知又梦见了什么可怖的情景。
老镇长叹了口气,转过身,对大家道:“大家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星娃似乎知道的并不多,这孩子也累了,这件事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先就这样散了吧。”
能了解情况的也已了解得差不多,梁启星也睡着了。
然而没想到从梁启星这个孩子的口中竟然讲出了如此一段离奇的故事,众人怀着疑问与惊奇面面相觑,良久后终于渐渐散去。梁国义和沈玉对望一眼,沈玉从镇长的手中接过梁启星,扶他回房了。此时,房外就剩下镇长和梁国义两人彼此对望着,久久不语。
“哎……”镇长轻叹,侧过身去,看向前方不远的一棵落叶松。梁国义也转过身去,顺着镇长的目光看去。“星儿今年已满十三岁了吧,想当年他出生的时候,这棵落叶松还是一棵小树苗呢。十三年啦,树长高了,咱们也老了。”
梁国义全身一震,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他出生的时候镇长刚上任不久,与他父亲交情不错,一直将梁国义当他的侄儿看待,感情上就算是他的半个父亲也不为过,梁启星出生的第二天,老镇长听闻后赶忙过来祝贺,和梁国义小酌几杯之后一同种下了前面这棵落叶松,十三年过去,这棵落叶松已和梁启星一样,长得英俊挺拔。
“镇长!”梁国义微微激动道,“您一向喜欢星儿,他亦是您的大半个孙子。”
“是啊,我又何尝不一直将他当孙子看待……”老镇长叹道。
镇长的儿子曾经是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对镇上的薛大夫为人行医治病,救死扶伤的本领极是崇拜。
他十岁便跟着薛大夫修习医术,几年之后,天赋极佳的他通过自己的勤奋努力,于行医一道也算是小有所成。
某日镇长的儿子独自一人去小巙山上采药,一去不复返,竟就此失了踪。为此,镇长也发动镇民们上山苦苦搜寻数日,仍是不见踪迹,为此,镇长几天不吃不喝,在山上晕倒了。幸有镇民同行,将他抬回家静养。
镇长的元配夫人病逝不久,这次相继失踪的儿子只怕又是凶多吉少,这中年丧偶丧子之痛,令镇长悲痛不已,数日内鬓发斑白。虽后来另有续弦,但却一直未有所出。
梁国义是镇长儿子小时候最为要好的玩伴,自从儿子失踪之后,镇长便一直将梁国义视为自己的儿子一般,如今年老也算是多了个膝下有子的寄托。
天空几只鸟儿飞过,传来的阵阵鸟鸣声打断了镇长和梁国义的遐思。
“关于刚才星儿描述的回忆,你怎么看?”镇长抬头看天,悠悠的问道。
梁国义思索了一会,答道:“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如此神秘,以前闻所未闻,难道也跟上次王老二和刘老四的事情有关?”
“是啊,那个黑影的确有点令人琢磨不透……”镇长突然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的看着梁国义,“你有没有觉得,星儿刚才说的话,似乎有所隐瞒?”
梁国义一愣,没料到镇长会如此一问,再细细回想了一会刚才的场景,道:“这几天星儿受了惊吓,夜里也没睡好,虽然刚才说话断断续续的,但也不似有所隐瞒啊?”
镇长摇了摇头,道:“他说跟着他们的背影来到庙门口时,天空出现月食,庙里一片漆黑,你也知道,那个庙门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仅一人可以通过,大家挤在门口,他如何能透过他们的背影看见前面的黑影的?后来启星既然看不清庙里和黑影的模样,便即刻晕了过去,而却看见了最前面背对着他站在最前面的二蛋的表情,他又是如何能看见的?他刚才断断续续的描述,疑点颇多,我总感觉像是在隐瞒什么……”
镇长短短几句话还未说完,梁国义细细回想起来,也顿觉疑窦丛生,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日期:2013-04-04 15:53:21
第六章 玩伴
“嘭!”
从旁边梁启星的房间中传来一声异响,镇长、梁国义和沈玉三人急忙应声而入。
只见梁启星摔倒在地,眉头紧皱,似乎还受了伤,整只左臂鲜血直流,痛苦不已,床边的柜子、桌子翻到在地,似乎是起床时不小心打翻的。
“星儿!”沈玉激动的尖叫一声,赶到梁启星跟前,查看他的伤势,发现似乎只是皮外伤,并无伤及筋骨,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赶紧奔出房间,取药为梁启星包扎左臂伤口。
看着梁启星伤倒在地,身心疲惫的样子,镇长和梁国义都是心如刀绞。梁国义上前扶起梁启星,将他置于床上躺着。
沈玉取来了绷带,将左臂包扎起来。或许是由于太过于心疼梁启星这段时间心力憔悴的样子,生怕孩子再遭受一点伤害似的,沈玉含泪将其整个左臂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活像个大长粽子。
可能是由于眼泪模糊了眼睛并且太过焦急的缘故,沈玉并未注意到,梁启星左手上的某个事物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闪烁了一下。
镇长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梁启星,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梁启星静静的躺在床上,任由母亲包扎左臂。自从三天前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梁启星感觉自己似乎随时都处于煎熬之中。
连日毫无睡意的他经过刚才镇上人们的问话之后,感到阵阵心力憔悴。似乎如今只有在母亲的身旁,才能心如止水,享受片刻温馨的安宁。
一个月后。
清晨,随着李老幺的一声吆喝,又开始了崭新的一天。一个月前的那件事情在虽然人们生活中留下的阴霾逐渐开始消散,但是在少数人的心中却是如此的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随着朝阳的升起,小镇的人们依稀恢复了往日的生活,热闹起来。只是,少了几许孩童追逐的嬉笑,多了几分忧伤与惆怅。
歇马镇东北十里开外处,一座小山岗,一个少年木然而立,看着面前的墓碑怔怔出神。
此处名叫三纹岗,坐拥山峰绿树,伴有小溪环绕,也可算得上是一处山清水秀之所,附近的小镇、村落但凡有人身故,往往都选择安葬于此。
事件发生之后,二蛋、刘兴和小虎的遗体便也被安葬在了此地,三个孩童生前一起玩耍,故后也依旧成为了邻居。
这个少年赫然便是梁启星,在这一个月里,最初几天,梁启星几乎都活在回忆的阴霾之中。夜晚伴着的噩梦如同一对罪恶的铰链,肆意的绞动着他的神经,令人冷汗连连,痛苦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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