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信元出院后便来了学校,医生说他恢复得不错,只要不做剧烈的运动,就不会太痛。也正因为这个,我和沈迁悠不肯让他走动,鞍前马后的为他效劳。
这天期末考完,田信元邀请我去他家做客。之前田武就邀请过我,这次是田信元出院,为了答谢大家在他住院期间的探望,也因应沐市的风俗,田武在家里请了几桌。
我一个人不太好意思去,硬是拉上了沈迁悠。
田家比想像中的要大,确切的说,任何一个就读于圣地亚的学生,家境都不会太差。田家是一座独立的别墅,就在锦绣豪庭。田信元亲自开车来接我们,而田武也将我们当成上宾。
酒席还没开始,我便央着田信远带我们去参观他家。我一直想找机会接近田家,这次名正言顺的进来了,便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沈迁悠一面走一面感叹:“田信元,你家真大呀,你爸做珠宝生意,是不是特好赚啊?”
沈迁悠口没遮拦,也就是因着和我们近了些的缘故,田信元也不恼:“我爸是白手起家,早些年做生意的时候,也十分艰难。”
我附和道:“我们也就是看着别人容易。”
田信元点头道:“我爸三十多年前还只是个无业青年,但他喜欢结交朋友,也亏得朋友相助,才有今天。”
我接话道:“谁说不是呢?这个社会大多靠人脉罢。对了,田伯伯的朋友一定也很厉害!”
田信元道:“有一些往来的,都是生意场上的,不过,我曾经见到过他时常拿着一张相片,是他年轻时候和朋友一起拍的。”
田信元说着,便带我们参观到了二楼,我笑道:“还真想看看田伯伯年轻时候的样子,也不知道和你现在像不像?”
沈迁悠也闹着道:“我也想看看。”
田信元拗不过我们,请我们进了书房。
接起来后,是陌生的沉默。我不习惯这种沉默,在连续的询问之后,以信号不好结束通话。心却一刹那乱了,手心里都是湿的。这样的霸道,这样的风格,只有一个人做得出来。把我逼到走投无路,你就开心了是吗?
candy满脸期待,希望这是甘之如饴打来续约的。我只交待她们,继续做手头上的事。匆匆拿起包,打了车往甘之如饴而去。
我早该想到的,甘之如饴,谁会用一个成语取一个酒店的名字,谁会让一家酒店的名字姓甘?谁会将我逼得走投无路?八年前是这样,逼得我离开小县城,逼得我无法再爱上任何一个人,八年后是这样,逼得我丢盔弃甲,逼得我送上门去。
这条路,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从现在穿梭到过去。
我还记得八年前的那天夜里,我在奔跑到虚脱之后,倒在河滩上。那条母亲河依旧缓缓流淌,没有忧伤,不懂忧伤。河水渐竭,裸露出大片的河床,沙绵软而冰冷,河风刺骨,却刮不去心底里的愤恨与伤。
月光清冷,有阴影从头顶罩下来。没有害怕,没有恐慌,如果可以,就这样被带走,带到天堂或者地狱,都是一种解脱。
身旁多了一个人。身旁的沙因他的重量,下陷了一些,被推开的沙滑到我的手上,沾了泪的手背触到沙的冰凉。
“看到人性的肮脏了?”这是甘熠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的回应是沉默。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说的莫名其妙的话,我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去回应?我闻见他身上的味道,我的嗅觉向来灵敏。酒气淡去了不少,但属于他的味道异常清晰。
我不知道该爬起来逃离他或是打110报警,还是该感谢他让我避过了另一场劫难,同时让我认清了钱平的真面目。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很累,非常的累,闭上眼睛,让河风继续,让明月清冷。
的士师傅提醒甘之如饴酒店到了。收住回忆,仰首望去,金碧辉煌的装修,毫不低调掩饰。
还没靠近前台,就有人迎了上来,“墨小姐,请!”
把我送进电梯,按下最顶端的数字,恭敬的退至电梯门外,微微鞠了躬。
此番的再见,我当如何?
在电梯里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断没想到是那样的情景。整个楼层空旷,一目便能望见对面的办公室。绘着水墨的窗帘半拉,一半被两具交缠的身体压住,春/色无限。
径直步至沙发上,轻撸裙摆,优雅坐下,双腿交叠在右侧。目光毫不避讳里面正上演的少儿不宜画面。几乎不敢想像,坐在这里的这个人,还真的是自己。是不是当你伪装得太久,你就真的失去了本真的自己?
我又想起那段过去。
甘熠说,我把你抱回来的,手快断了。
我冷冷的瞪视,活该!
如果可以,在小县城母亲河畔冻死过去才是我的愿望。
甘熠看着我的眼睛,说,这双眼睛我喜欢。我要你!
你要我就得给么?还嫌看不够我的笑话么?我拿了外套要走,他一把将我拽了回去,压在身下,动作粗鲁。
回忆与眼前的画面重合,他的口味一贯偏重,看那白皙的脖颈上被他咬出的痕迹,可见情事激烈。隔着窗,里面传来女人的呻吟。半拉的窗帘摇动光影,落在我的脚边。
我想,我是不是该睡一觉?他的持久力向来一流,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歇了。其实很想咒一句:你他妈小心精尽人亡!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是我爱过的人。
总经理室的门出乎意料被拉开,女人以惊人的速度整理妥当,走过我的面前,手掠在鬓角,恰恰挡了半边脸。总经理的女人,即便被人撞见,又何需遮掩?
甘熠慵懒的靠在门边,精壮的胸膛半露,目光依旧清冷。一如他在小县城那条河畔跟我说第一句话时的冷清。见到我,估计又重温了一遍那句话吧。
我不奢望他会忘记我,他的记性出奇的好,更何况下了那么大的工夫将我逼得走投无路,摆明了是在玩针对。但我却想装作不相识,将手里的合约书递过去,扬起得体的微笑:“总经理,这是我们和贵酒店合作的合约书,这上面,有贵酒店相关负责人的签名。”
进来说。甘熠留了背影给我。
他的办公室,有和别人欢爱过的痕迹,尽管告诉自己,你不能介意,但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我介意得要死。“不,总经理,我想这里更适合!”
这是会客区,装修高档奢华。看向身后的咖啡机,起身将咖啡豆倒进去。反客为主,我不是第一次做了。之前的那份行政工作,需要会客,需要和厂商议价,久而久之,训练出来了。
再出来时,甘熠扣齐了扣子,显然是换过衣服了,刚刚前襟上的口红印消失了。心情莫名的好了些,我坐下来率先开口:“总经理,上午收到贵酒店的悔约书,原因是贵酒店打算重新装修?”
日期:2015-06-02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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