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英雄传》
第24节

作者: 小丐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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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7-13 08:10:37
  忽然,山下传来伊曼的笑声,让我感到身体恢复了知觉。我猛地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块山石的影子;黑喇嘛堞堞的窃笑却是风声。
  我魂不守舍急煎煎地下了山,走到谷队和老潘面前。我镇静了一下,怕他们看出我的胆怯。
  “你不冷么?”看我在发抖,谷队把手里的车钥匙递给我,说:“你先回车里坐着去,把暖风开开。我们抽完这根烟也就走了。”
  “我不先回去。这里没风就暖和了很多。”我说。
  老潘从冲锋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巧克力给我,说:“吃几块就不冷了。”我接过来,谢了老潘。
  老潘说:“这是老葛的巧克力,我是借花献佛。”
  “我看你刚才一直在拍照,忽然就下山了,是不是以为自己撞见了黑喇嘛的阴魂?!”谷队问。
  “他眼神太厉害了,”我暗自诧异:“(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小A。要不要我帮你照相,和你的碉堡山合影留念?”谷队说着伸手来那我的松下长焦傻瓜机。
  “我?呃,不用了!”我环视了一下周围:“没想到碉堡山残破得这么厉害,这里的风沙这么大么?”
  “咳!怎么可能是风沙,这都是石头垒起来的碉堡,吹一万年也吹不成这样!”
  “不是风吹的,很明显,是人为损害的。黑喇嘛死了,还有可能再来一个白喇嘛!”谷队四面寻找着说:“我记得我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敦煌天杰’四个字。怎么这次看不到了?被人清掉了?”
  “‘敦煌天杰’是说‘黑喇嘛’吗?他才不够呢!他就是一个坏土匪!”我说,心里感叹历史真是容易被模糊!
  “老谷,这里真适合打CS。开发个CS战场挺不错的。”老潘一边抽着烟一边说。
  “哦,你还喜欢这个。”谷队说。

  日期:2013-07-13 08:11:38
  “以前在北京的时候常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个特种兵。可惜这辈子实现不了了。”
  谷队:“说实话,我很难想象这句话出自一位艺术家之口!”
  “咳,混吧。现在中国有几个敢称自己是艺术家的!”老潘说。
  “伍一告诉我,说你是中央美院毕业的。能进那个学校的可都不是一般人。不说万里挑一也是千里挑一。”
  “现在照样不是混得很惨!现在没人帮你炒作,就是梵高再世,也啥都不是。真后悔当初干嘛非要搞艺术!奶奶个球的!”

  “你当了特种兵,也会后悔的。有多少特种兵回到社会非常失落,最后沦落去当保安的。”
  “老谷,你射击怎么样?和你说,其实我最着迷的还不是车,是枪!”老潘忽然兴奋地说。
  “过去100米内卧式基本10环。立式8环、9环不在话下。现在老了,眼睛不如过去了——上靶没问题。”谷队说。
  “国内95、雷明顿700狙击步枪我都打过。”老潘说。
  “国内打靶场练的?那要不少钱呢!”谷队说。

  “我的钱就是这么花没影了。匈牙利的狙击步枪他妈的真想来一只。”
  “在我们国家收藏枪支是违法的。”谷队说。
  “谁说真枪了!只能收集一下模型和图片。咱们国家要是没有枪支禁令,奶奶的,我肯定倾家荡产了。”
  “模型、图片有什么意思。那还不如搞只猎枪野外打一下。我喜欢雷明顿的M40。”谷队说。
  “说到一块儿去了。我还喜欢AWP。”
  “AWP谁不喜欢!”
  黑戈壁的气氛是凝重压抑的,连太阳都受到了影响,方才明艳的光芒,忽然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所笼罩住,显得冰冷而遥远了。

  谷队说:“我们得走了,天阴了,可能会有暴风雪。”
  日期:2013-07-13 21:12:08
  我需要说明一下:
  不知道用4L(其实很多人不知道,低四高四低四一高四二很多档位),千斤顶不会,带着打印资料,是看到有个帖子《开着20进阿里》的。那是个真实记录。因为遇到过很多不懂的人,当时我的印象就很深,所以我采用了。特此声明。
  他们车是进到水里了,这个是翻路边了。碰巧都是大切诺基。还有搭车的女的不是老婆是网友这个情况比较多了,所以看起来雷同。托人开车给钱情况也很多,等等,还有类似情况,没来得及写完还,至于吃喝,和他们一样穷讲究的更多。
  日期:2013-07-14 11:17:19

  前面就是马鬃山。我们穿过马鬃山就可以进入新疆了。鬃山开始飘大雪了。巴掌大的雪花迎面扑来,谷队长还未打开雨刷器,前窗玻璃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段微微隆起的丘陵会叫马鬃山。那是因为在风雪中,棕黄色的山岭很像扬起的马鬃。
  小时候看书,说新疆的天气是“小孩的脸”经常变、“胡大的厕所”下冰雹下雪。GPS上显示我们走到一处叫松塘的地方,天放晴了。这里已经是天山东脉。黛青色的苍山上覆满了皑皑的白雪。正前方的地平线上,被乌云遮住的天际后是闪着金光的红云。一轮红彤彤的大太阳。太阳的光芒极为柔和,一点也不刺眼。忽然,一个维吾尔族还是哈萨克姑娘穿着民族传统服装,骑在一匹枣红马上出现在我们右手边。我们都看到了,台子里顿时欢声鼎沸。走了这么多天,我们终于到了新疆了!

  那位西域少数民族少女在山路上策马而行;车轮飞速旋转,我们的车队在土路上兜着大圈子与她并驾齐驱。少数民族美女也看到我们了,跑了一会儿,她似乎有些局促了,拨转马头往山上跑去,消失在夕阳的光芒中。
  “哎哎,老谷,我要是开车跟上去,是不是有点龌龊了?”老潘问。
  谷队笑了:“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你的小红马可以和她的枣红马比比攀爬能力。”
  “老潘的心躁动了,”老葛咯咯地笑着:“你吓到人家维族美女!”
  “潘哥今晚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伍一逾挪说。
  “算了,哎哎,”老潘说:“这我一毛病,看到美女意志就薄弱。”
  暮色苍茫中,天山北麓和缓的山坡上,竟然是漫山遍野的骏马!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马匹,真是不可思议。一个大的马群涌动起来。群马跟着头马奔腾,光是这一点就很让人动容!我贪婪地看着这里的景象,忽然想起拍照的事情来。
  我扭过身去从车座后面掏了半天,掏出我的那架爱如珍宝的松下傻瓜机。我是个穷学生。这是我在麦当劳打了半年的工才买下来的。
  我放下窗玻璃,用手尽量托稳相机,拉近镜头,不住地按动快门扑捉骏马飞奔的景象。
  忽然,谷队长拿起台子报告:“兄弟们,我们有麻烦了。大家打开双闪,慢慢靠边停车。”
  日期:2013-07-14 11:18:59
  “怎么了,老谷?”
  “你们往后看。”
  我往右后视镜一看,后面一溜儿骑马的解放军,他们不像是正在集训,看样子像是在追赶我们。

  “这附近应该是军马场。”谷队说,“我们误入军事禁区了,兄弟们。”
  “岂有此理!我们又没偷马!”老葛生气地说。
  谷队说:“这里不是我们说理的地方。都坐在车里不要动!一会儿让我来跟他们交涉!”
  “嘢,他们手里端的是真家伙呢!”老潘又惊又喜,“老谷,里面是真子弹还是橡皮子弹?”
  “橡皮子弹一样能打死人。”老葛冷冷地说。
  军人撵上我们。一个骑在马上的年轻战士使劲用手指扣了扣我这面的车窗玻璃厉声说:“你出来!”
  我下了车,因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心不由自主地跳得厉害。谷队也下了车,绕过车头走来为我保驾。
  “方才是你拍照了?”为首的军人眼睛瞪的和铜铃一样大,问我。
  我恍然大悟。这些军人一定是看到了以下一幕:几辆车子在这种颠簸不平的道路上飞一般行驶;第一辆车的车窗无声地落下来,一个长镜头从车窗中慢慢伸出去,前前后后一共拍摄了好几分钟,镜头慢慢缩回去,车窗无声地升上来。
  这不就是一部谍战片么!
  其他人也下了车,站在各自的车前面看着我。事情的起因已经落实了,是我惹的麻烦。
  “是我拍照了。”我老老实实承认。

  “相机呢?”为首的军人厉声问。
  “在这儿。”我拿起相机给他看了一下。
  “拿过来!”为首的军人命令我。
  我抗议说:“你不能把我的相机拿走!那是我拿全部积蓄买的!”
  “哼!”那名军人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把数码相机的SD卡抠出来,把相机还给了我。
  我大声嚷道:“你不能拿走我的卡!那上面还有我在别的地方拍的照片!”
  “小A。”老葛在对面喊我,眼神示意他们已经拍了很多黑戈壁的照片。我满面通红,不做声了。
  “军马场不允许随便拍照的!”没收了SD卡以后,为首的军人声音放柔和了。“没有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大家重新上车出发。我坐在车上,心里郁郁的。车子开车去10多公里后,谷队忽然开腔说:“你知道么,小A,你撅嘴的样子很难看!”
  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疑惑地把脸扭向他!
  谷队继续说:“你的损失不就是一张SD卡么?现在一张SD卡也不贵。”
  “我难过的是卡么?”我气呼呼地说,“我在黑戈壁拍的照片全没了!”
  “哦,原来你是为黑戈壁的照片难过!”他的嘴角忽然有了一丝笑意,“那有什么难过的,去一趟黑戈壁不是什么难事。又不是极限荒原,就是极限荒原我随时也可以带你再来。”
  他的这几家安慰人的话,说得我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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