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英雄传》
第5节

作者: 小丐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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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向八达岭方向驶出,很快由辅路进入京藏高速。
  这是真的出发了!
  天色渐明,从我这边的后视镜看到鲜红色的牧马人打开车灯紧紧跟随,接着又看到老葛墨绿色四门牧马人卢比肯跟在后面,我觉得血液流快了!
  “老谷,伍一不来了?”老潘在电台里问。
  “来!”谷队很有把握地。
  “这么肯定?”老潘问。
  “他后面追咱们。”老葛慢悠悠地说。
  “不来就不来!队伍要的是心齐!不是凑数!”谷队说。“老潘,你背后背的那个烟囱一样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老葛问。
  就听老潘咳嗽着回答:“那不是烟囱,是营地灯。”
  老葛在电台里笑了两声:“我当然知道那是营地灯,故意问你。哎,老潘,你是搞艺术的,怎么选了这么个糟心的营地灯!”
  “我搞的是屌丝艺术好吧?”
  “我说看起来像是山寨的么!”
  “大哥,前面服务区放水的时候,你过来仔细看看,是PIAA原厂出产的,一个要6000大洋的!”
  时间久了,我才了解,老葛是故意调侃老潘,而老潘每次都真的发急。 天完全放亮了。绕过西关环岛,隐隐的一带青山,山脊上出现了万里长城。这是我第一次走这条路,我贴在车窗玻璃上贪看两边的景色。

  我上学的时候看过一本《宫女谈往录》,书里面慈禧太后的一个贴身侍女讲述了闹义和拳庚子兵变慈禧太后逃往西安路上发生的事情,书中说的慈禧太后当时就是从西贯市出发奔向了古长城。古长城无疑就是横跨军都山的居庸关、八达岭长城。那个西贯市是不是就是这个西关的谐音呢?
  一个牌子一晃儿而过,指示这个地方叫“南口”。《访谈录》里有这么一段话:“路越走越陡了,东西两边的群山挤压过来。活像凶猛的野兽,从不同的两侧在奔逐着一个共同的猎物,终于头顶冲撞在一起了。这个冲撞的地方,就是入山的山口,后来知道叫南口。”
  过了南口,京藏高速一直在群山中环绕前行。一座雄伟的关口在右手边倏地过去了。这就是中国最有名的关口居庸关。
  日期:2013-06-28 15:27:36
  过了怀来,车速突然放慢了,高速公路上连串的车辆拥堵在一起。谷队在电台里报:“前面可能出车祸了。”我看到远处的山坡上不时会出现一个孤零零的黄土堆——这应该是比秦长城还早的赵长城!三千年前的土墙早已经重新融回到大地中,只有昔日傲立的烽火台地标一样伫立在大地上。
  车子猛地向右拐了一下。幸好我带好了安全带,额头还是和车窗碰了一下。一辆蓝色大众高尔夫对向从一连串顺行的车流中蹿出来。两车差点撞在一起。
  “你大爷的!”我看到谷队嘴里无声地迸出这四个字,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步话机,用不带人类感情的声音说:“一辆大众车逆行,注意避让。”
  越野车的底盘要比小轿车的底盘高,特别谷队他们为了提高离地间距和通过性,还将车身升高了数英寸。因此我居高临下看到蓝色高尔夫里挤着五个男人。开车那人愁眉苦脸的。
  “真是牛人啊!”老潘看到后高兴地说。

  “怎么会这样?”我大为惊异,仿佛看到了神迹,“这不是高速公路么?他们不是应该在那边行驶么?”
  “他们走错了路,或者错过了出口。下一个又出口比较远,他们不愿意再交二遍高速费。就采用逆行的方式。”
  “这多危险啊!撞车怎么办?”我问。“你出来的少,我们老跑路的,经常见到这种不要命的主儿!”
  车流小心翼翼驶过交通事故肇事点。一辆小面包和一辆运煤大车追尾。小面包车前挡风玻璃全碎了,掉了一地的玻璃茬子。地上还有一大滩血迹,望之惊心!而隔离带的那一边,车辆全部动不了了。运煤大货车一辆接着一辆排列着,一直排出去20公里!
  日期:2013-06-29 08:45:25
  “几点了?”谷队看了一下表:“呀,竟然快2点了!你饿不饿?”谷队问我:“我买了些吃的,估计你们女孩而爱吃。你先吃一些垫点肚子。”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面从我座椅后面提出一个大塑料口袋给我。“你喜欢吃什么你自己拿!”我打开塑料口袋,哇,里面有橄榄、梅子、牛肉干、薯片还有巧克力!其实我不是很饿,我就是很渴。从早上到现在,我一口水都没敢喝,怕的是要和谷队说上厕所。现在路上全是车,连个藏身之地都没有,好多男人公然就在车前、车后、路边方便,真像是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

  过了张家口,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渐渐地,雪越下越大。

  谷队拿起手台问老葛:“老葛,你问问你内蒙的朋友,内蒙段京藏高速有没有封路?”老葛答应了一声,没有声音了。过了片刻,老葛在电台里回道:“封了。”
  “哦”谷队应了一声,既没有懊恼也没有不快:“那我们改走大同。”
  往前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前面横七竖八停了一堆车子。有交警告诉大同方向的高速路段也封了。谷队仍然没有懊恼也没有不快,很快地又做了决定:“那我们从109国道插到鄂尔多斯去。”
  没人吭气。看来天气影响了大家的情绪。“兄弟们,”谷队在电台里给大家鼓劲儿:“我一直想走一次109国道,一直没走成——不是走包头就是走的太原,今天老天爷终于成全了我的心愿!”

  “老谷,老谷”老潘在台子里呼叫。
  “请讲。”
  “你去过鄂尔多斯么?”
  “路过,没有进去过。”
  “现在(鄂尔多斯)改名叫东胜啦。我一个朋友的商业伙伴是鄂尔多斯的。他喜欢我的画,我没要钱,白送给了他。他请我去鄂尔多斯玩儿。”
  谷队没有说话。他只是在听。老葛问:“那你去了没有?”
  “我当然去了,白吃白住的好事,干嘛不去?”
  “那你都看见了什么神迹?”老葛问。

  “啊哈,我可知道什么叫暴发户了!”老潘语气活泼地说:“整个东胜,都是200万以上的豪车!一个开保时捷卡宴的家伙在座位上摇头晃脑扭来扭去,听的是毛宁的《涛声依旧》!”
  “挺有文化品位的么!”谷队笑着说,“没听二人转”
  “那哥们带我在城里转悠了半天,我楞没看见一家4S店。我问他‘你们东胜的4S店都建在哪了?’谁知道那哥们一脸茫然地问:‘兄弟,什么是4S店啊?’我靠!我问,‘4S店你都不知道是干嘛的吗?那你们车平时上哪儿做保养啊?车坏了去哪儿修啊??你们猜那哥们怎么回答我的?他说,干嘛修啊?车坏了再买一辆不就结了!”
  日期:2013-06-29 10:15:17

  我听到车台里有女性的笑声。谷队也笑了,告诉我:“路上有时候很寂寞的,听听这些笑话,可以提振精神!”
  “他们怎么那么有钱呢?”老葛车里的小G师傅问。
  “还不是羊、煤、土、气(扬眉吐气)”老潘说。
  老葛说:“原先养的羊把地表的草皮都吃光了,露出360焦的优质煤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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