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身体献给了谁 ---- 一个警察的秘密日记》
第50节

作者: 高玉磊骑着猪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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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6-13 11:33:54

  我右手铺位的那个老头指着小老鼠说,“它刚来的,正吃晚饭呢?”老头看上去情绪不错。
  “这是你家的老鼠?”我还是有点吃惊。
  “是的,它是我家的宝贝,别老鼠老鼠的喊,它有名字的,”老头说,“它叫小白。”
  我笑了,这老鼠一身黑毛,偏偏老头给起了个名字叫小白。
  阿贵拉了下我的衣袖,“老人姓阎,大家都喊他阎王爷,你喊阎爷也行,我就喊他阎爷。”
  黑毛说,“阎王爷,你这从哪搞来的老鼠,能不能给我也弄一个。”
  阎王爷并不搭话。黑毛觉得没趣,就一边去摆弄他的烟盒去了。
  阿贵小声对我说,“这个阎爷可不是一般人,他的本事可大了,他打砸了市政府,市长都不敢去上班了。”
  阎爷似乎知道我们在嘀咕他,他歪在床上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阿贵继续说,“他可是名人啊,是那种家喻户晓的人,是那个万人空巷。”
  我听了有些别扭。“什么叫万人空巷啊?”
  “就是家喻户晓的意思。”阿贵急忙解释。
  “什么是家喻户晓?”
  “就是人人敬仰。”
  “什么是人人敬仰?”
  “就是小鬼都怕的阎王爷,我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吧?”
  乱,我觉得脑子有点乱。是的,从这个小老鼠叫小白起,我脑子就开始乱了。
  “他犯的什么事?” 我问。

  “说是反革命耍流氓罪,纵火罪,抢劫警察罪,不对,是枪杀警察罪,也不对,是袭击警察抢夺枪支罪,就这个了。”阿贵说。
  “这么多罪啊!”
  阎王爷翘起了二郎腿微笑着。想必他对这些罪名很满意似的。
  “还有一个这即将判的是,打砸市政府罪。”阿贵说。
  “没这个罪。”我说。

  “我来说吧,年轻人,总之政府就不应该让我出去,出去我就闹事。”阎爷笑着说。
  “这我听懂了,感情你喜欢住在监狱里。”我说。
  “算是吧,”阎爷说,“看不出你还挺有悟性的。”
  “你开始犯罪的时候,是不是很年轻啊?”我问。
  “那时候刚满18岁,”阎爷长出了一口气,说,“那时候,就是年轻啊,喜欢写点诗什么的,那时候上面说我是在写反革命诗词,说我要颠覆党和国家,说我是资本主义的毒苗。”
  “你那个纵火罪呢?”
  “那个也是冤枉我,我们家附近有个油库着火了,这个事就算我头上了。”阎爷说。

  “你没谈过恋爱吧?”我也不知道忽然就问起这个了。
  “谈过,”老头嘿嘿地笑了,手指着小白,“和它谈的。”
  一屋子的人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我喜欢上这个老鼠小白了,它一点都不怕人。它从这个床铺窜到那个床铺,看起来心情不错。有时候,它会趴在门口听听外面的动静。
  中午吃完饭后,它也会睡午觉,它睡觉的姿势和阎爷一样,四仰八叉躺着,把微鼓的肚子露在外面,这样的姿势显然是对外界不设防的。

  我很少听到它吱吱叫,最多在席子上磨磨牙,发出点响声,它似乎和阎爷一样都是异类。小白完全脱离了老鼠的家族,我觉得它如果回到鼠的社会,生存都是个问题。阎爷说小白是在路边的草丛里捡到的,被父母遗弃的,那时已经奄奄一息了,算是救了它的命。
  阎爷过几天就回到他那熟悉的监狱里生活了,这个小老鼠似乎从生下来,就像被判了无期徒刑。
  “阎爷,你从前写了什么样的诗,被定性为反革命罪呢?”我问。
  阎爷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写向日葵的。
  “那你是怎么写的呢?”

  阎爷沉思了一会说:
  我看到了路边有三棵向日葵
  像三盏昏暗的路灯
  朝着三个方向
  枯草也是一种草
  或许 只有风知道

  沿着村庄走你把一条河走弯了
  “这好像没有什么啊,”我说,“不就是说向日葵,朝着三个方向吗?”
  “这当然有问题了,那时候向日葵只能有一个方向,那就是永远向着太阳。”阎爷说。
  “那晚上呢,朝着月亮行吗。”我笑着说。
  “后面还有两句问题就更大了,”阎爷接着念道:

  有一天雨夜 向日葵折断了
  我看到了它们腐烂中的黑色血液
  “唉!就这两句,说是有颠覆党和国家的罪恶之心,严重丑化了中国劳动人民的光辉形象。其实那时候,看过这首诗的人不超过5个。向日葵在死亡的时候,真的是腐朽的,黑色的,像一簇灰烬。这些植物和人的死亡一样,很快就干枯,最后成为一小堆灰。”阎爷说。
日期:2011-06-13 12:00:31

  晚上阿贵接着说和那个女人的事情。
  “我应聘上了那个小区的保安。女人在门口看到我,就面带微笑,是那种不错的笑。”阿贵说。

  “什么是不错的笑?” 我问。
  “就是笑起来好看,对了,像桃花那样好看。”阿贵说。  
  “她 只对你一个人笑吗?”
  “后来我才知道,她见了谁都微笑。”
  “对了阿贵,你在房间里摸她小腿的时候,她没感觉到吗?”
  “可能是她睡得很死吧,我也想沿着小腿朝上面摸去,还是怕她醒了。”
  “你经常爬楼去她家里吗?”
  “也不是经常,想她想得受不了,才会上去,她老公好像在政府里上班,一个星期回家一两次,有时候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很忙的那种人。有一次夜里有一点多钟吧,我爬上去,发现卧室里有动静。听着感觉卧室里不只她一个人,我想应该是她老公,但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因为今天没见到她老公回家,难道是另外的男人?”
  “我就躲到壁橱里,听到她在卧室呻吟,就是那种作爱的呻吟,断断续续的,听得我骨头都麻了,浑身发痒,你说,奇怪吧,女人在做爱的时候,发出那样的声音,男人就软了,不,也不是说软,当然该硬的地方还是硬的,当然还是软。”
  “哥哥啊,到底是硬还是软啊,”我笑了,“硬的地方我知道, 这软是该软在什么地方?”
  “软就是那种酥糖的软,不对,酥糖也硬,就是那种桃花的软,软到骨头里,软骨头。”

  “好一个软骨头。”我倒在床上笑了。
  “笑什么啊?你没听到过女人做爱时的叫声吗。”阿贵有点不高兴。
  “我帮你解释看看,这个软应该是那种,用小木头锤子,轻轻地敲着你的骨头,把你的灵魂一点点的敲出来,然后停一会再慢慢敲进去,有点像在牢房里关了10年20年的男人,让他去大街上走一圈,看看美女再回来。”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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