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与外科医生的婚恋纪实》
第55节

作者: 有姿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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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4-29 13:19:04

  (正文)
  虽然我的工作难度大、回报少,但我还能坚持。使我坚挺的信念是:各项改革正在进行中,过了这阵子可能就会好的。即使不改革,规定两年之内必须换岗。这种强度都干下来了,以后到哪个网点不都能轻松拿下?家里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我一定要挺住!
  经过化疗,爹的身体十分虚弱,原来红润的脸膛变得干瘪蜡黄,头发全部掉光。儿子第一次去医院看爷爷的时候吓得躲在我身后。
  “呵呵,看把孩子吓得。不认得爷爷了?过来让爷爷看看啊,爷爷可是想你了!”

  在我的劝说下,儿子慢慢熟悉后才敢近前。
  爹在停药的时候就回家住。原来的几样旧家具摆在新房子中虽不协调,但足以显出屋子的宽敞。轻装修重装饰?看着一马平川的四壁,我笑着对老公说:“等着你装饰哦!”
  “以后再说。慢慢来。这样也不错,屋子看起来真大啊!”
  还没有等到老公装饰屋子,爹抢先一步。
  那是集中供暖的第二天,爹说暖气片不够热,就拧开小阀放气。大概因为气力不足,开始拧两下没见动静。他攒足了力气猛地拧开,“呲——”。不好!一股水柱飞射向天花板。爹急忙回拧,关不上!暖气片成了喷泉,强劲的水流肆意地冲向墙壁。
  “快!”

  婆婆拿来毛巾堵,我急忙联系物业。儿子吓得躲在自己的小屋里,哭着说:“爷爷坏蛋!打110!”
  谁顾得上哄他?我们拿起簸箕、扫帚开始与水流赛跑。水很快没过了脚面,没扫几下就装上一大盆。我小跑着,倒完装、装完倒。老公不在家,我就要当那个最强有力的人。
  终于把物业人员盼来了。他们把总阀拧上,修理好我家的暖气。当我和婆婆彻底把家里的水清理干净时,我才感到腿有些发软,一下跌倒在沙发上。
  我家客厅的墙壁从此“伤残”。老公买来一桶乳胶漆自己给墙壁做了“美容手术”。因颜色的差异和老公刷墙技艺的不精,半边墙像糊上了块补丁,旁边点缀着大大小小的“星星”。
  “看,比原来好多了!”老公对自己的劳动成果深感满意。
  “是,多另类的墙画啊!算你们爷俩给咱家共同创造的装饰吧。”我无奈地笑道。
  经过积极的治疗,爹的病得到有效控制。最后一个疗程结束时,我长长松了口气,对老公说:“我相信咱们家经济上最困难的日子就此成为历史。”
  我们结婚五周年时,特意到照相馆照了张全家福。我展露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心里自豪地宣告:新的生活开始了!
日期:2011-05-03 17:50:42

  (正文)
  爹是一个开朗的人,从要做手术时知道自己的病情起,从不说悲观失望的话。病情稳定后,他加强了身体的保养,每天少食多餐,多外出散步。他喜欢拉家常,在我们新小区很快结识了许多朋友。我们偶尔一起出门时,会见到小区的大爷大妈会纷纷和他打招呼:“出来转转?这是儿媳妇吧。你有福气哦!”
  爹笑呵呵回应着他们。我忙在一旁微笑致意,小声说:“爹,您在咱们小区很有知名度啊!”

  “你忙,不常出来,别人不认得。不过都知道你,夸着呢。”
  “那还不是您夸了别人才知道。”我脸颊发烫,心里那个美,以前所有的委屈不满立刻化为乌有。
  婆婆和我之间也越来越亲近。自从装修房子我忙里跑外,她对我的照顾就多起来,专门把我的饭菜留出来,等我一到家就热好端上。我们俩聊孩子、聊装修的情况等等。爹生病后,我们家出钱出力。婆婆表面上不说什么,但会提起村里某某家子女成群而不赡养老人的事情。我知道,她心里自豪着呢!
  她常常会对我讲起老家各个亲戚邻居的故事。我会注视着她,频频点头,显出感兴趣的样子,其实脑子里的人物关系已经成了乱麻,往往不知所云。当然,每次总会听进去一些。婆婆也记不得给我讲过哪些故事,提起一出,再拿出来炒炒“剩饭”。在不断的复习中,我渐渐熟知了那些人物和典故。老公不得不感叹:“我们家的事你比我还清楚!”

  我在和婆婆不断的交流中摸清了她的心里和思维方式。婆婆是典型的外柔内刚型,自尊、敏感、多愁。她往往心里有主张,但是不会明说。如果不合她的心意,她会把意见强压在内心深处,只有细微的显露;如果合了她的心意,她说话的语调和表情会告诉我。
  譬如,我饭后收拾碗筷时,她常会说上一句:“放那儿吧,我刷。”我以前认为上班已经很忙很累了,她既然这样说,我会心安理得地把碗筷往水池里一放,自己真的去一边休息。后来我摸清,那不过是句客套话。她早就不满意我做家务少了。那咱就多做点,别傻乎乎只听表面话。
  我的“研究成果”表明,如果她只是很平淡地这样说,那我就要坚持说:“我来刷!”然后立刻付之于行动。她就不会阻拦我,面部会舒展温和。如果她语调急促,连声说:“我来刷我来刷。”那就表明她是真心想让我歇着,这时我就可以安心放下碗筷而不会造成她任何不满。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弄清了她的特点,做事往她心眼里做很容易。我不但自己努力做好,还常把“研究成果”与老公分享,让他留意婆婆说话的弦外之音。老公连连惊叹:“你分析得太有道理了,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是啊,你们做儿女的注意不到,她生气一会儿很快就原谅了你们。我们做媳妇的不注意,稀里糊涂就把老人得罪了。把气压在心里哪有那么容易化的?不知道会借哪档子事发泄出来,说媳妇不懂事。鸡毛蒜皮的事堆起来也能变成大事。”
  老公不住地点头。这下他放心了,我对婆婆的了解比他还深入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婆媳相处同样适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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