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两个人不上课间操，躲在实验室里……接吻。”政教主任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蒋晓彤头低得更低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怕，真的很怕，怕被同学知道笑话自己，怕被爸妈知道打骂自己，还怕，怕什么，自己说不清。
　　“好了，你们先回去上课，下午来找我，一个一个给我说清楚。”曲轶看不得女生哭，一看就联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想严厉都严厉不起来，再说早恋根本就是屡禁不止，自己的女儿也高中就恋爱了，没什么大不了。只是现在的孩子太自我，什么都不计后果，怕做错了事毁了一生。
　　李捷如约来到星巴克，不喜欢这么厚重的咖啡味儿，还是茶适合自己。
　　胡莉摇了摇手臂，引起了李捷的注意。“李叔叔，我跟你说的事儿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他把你怎么了？”李捷对着服务生摆了摆手，什么都不要，连柠檬水都没有好感。“你好像挺恨他的。”
　　“对，我是恨他，我就是想整他。”胡莉的眼睛眯了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看来真是不能得罪女人。

　　“你想怎么办？”整人的方法很多种，李捷让胡莉自己挑一个。
　　“你说男人最在意什么？爱人吗？”
　　李捷摇了摇头，还是小女孩，对于男人根本不了解，“按照他的年纪，他最重要的是事业，是自尊。”
　　胡莉对于这个回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很满意，“那好，就毁了他的事业，伤了他的尊严。”
　　“这后果也许会很严重。”李捷不知道究竟谁这么不开眼惹了这位大小姐。

　　“有多严重啊？不是还有李叔叔你嘛。”胡莉撒着娇，这个跟了他爸爸多年的秘书就像自己的亲叔叔，耍耍赖皮就能如愿以偿。
　　日期：2010-12-4 15:50:00
　　蒋小雅蹲在地上，腿有点软，面前的杨琳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体征，死人真丑，丑的都不愿看第二眼。丨警丨察在身边装作很忙碌的样子，每个人都有要干的事情，没人搭理趴在地上脑袋变形的杨琳。自杀的最省事，不用仔细地检查尸体和搜集证物，更不用天天加班寻找真凶。丨警丨察们在杨琳的身边抽着烟说笑，没有哀叹，不曾惋惜，好像在路边看见一只被车碾压致死的野猫，除了觉得恶心，不觉得可怜。

　　丨警丨察收队之后，杨琳被送进了太平间，蒋小雅跟在后面，腿有些发抖，好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林德贵看了看送进来的尸体，用一块不太干净的抹布擦了擦杨琳脸上的血污，头也不抬地对蒋小雅说：“找个地方坐会儿，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好。”等林德贵自认把杨琳的脸差不多擦干净了，便把那大大的冰冷的抽屉关上了，死人被隔绝，灵魂漂浮在上空。他倒了杯开水递给蒋小雅，杯子很久没洗过，满上面的茶渍。“你认识她？”
　　蒋小雅慢慢地点点头，眼泪流了下来。
　　“是她自己选择离开的，怪不得任何人。”林德贵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只有烧伤的疤痕趴在脸上狰狞地笑着。
　　“活着多好，她为什么要死呢？”蒋小雅哭的泣不成声，死是断了所有希望的可怕做法，很多人拼命地想好好活下去，可有些人却决绝地离开，不管带给别人的伤害和遗憾。
　　林德贵将卷好的烟叼在嘴上，火光燃起的时候看了看蒋小雅，真像。“你们搞医的不是天天面对死亡吗？怎么你好像很怕？”

　　蒋小雅垂着头，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我和别人不一样，我小的时候妈妈就死了，就死在我的身边。妈妈离开了，爸爸有了新的爱人，而我却没了家。”
　　林德贵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你妈妈怎么走的？”
　　“一氧化碳中毒，那个冬天特别冷，我和妈妈就生炉子，可是不知道那天怎么了，我被熏得迷迷糊糊地，我推着身边的妈妈，可是她没有动，直到我没劲儿了，她也不曾动一下。后来，我在医院醒来，我被救活了，妈妈却没了。”蒋小雅的表情是痛苦的，但却没有流泪，母亲的样子已经忘了，就算想哭，脑子里也是个模糊的影子，不知道为谁在哭。

　　林德贵的身体一阵颤抖，惊恐万分地问道：“你妈妈是不是叫方淑珍？”
　　蒋小雅手中的杯子差点摔在地上，“你认识我妈妈？”
　　“不……不认识，你走吧，我这还有事儿。”林德贵背对着蒋小雅，怕她看出自己的紧张。
　　“你一定认识我妈妈，要不然你怎么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蒋小雅急切地追问着。
　　“我不认识！”林德贵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大，他额头上尚属正常的皮肤渗出汗液，“你给我走，以后不要来我这儿，你走！”林德贵的手很大、很粗，他用力地将蒋小雅推出去，关上重重的门。不锈钢的柜子映出他扭曲的脸，他哀伤地自言自语：“我知道错了，我都有报应了，你还要怎么样啊？就不能放我条生路吗？”

　　马老师一回到家就开始翻相册，找到了曲靖他们的毕业照，上面一张张稚嫩的脸带着无所畏惧的笑容。罗普华站在曲靖的身后，两个人故意贴的有点儿近，脸上是复制的笑容，写着幸福。
　　“饿，饿。”虎子流着口水像只狗一样用四肢支撑着身体爬过来。
　　“饿，你一天就知道喊饿。”马老师看着快要十岁的虎子就生气，虽然是亲生的，但天天对着这么个痴呆也生气。她甩了包饼干过去，恰好砸在虎子的脸上，他傻傻地笑着，边流口水边把饼干塞进嘴里。马老师叹了口气走进厨房，饭还是要做的，简单点就是了。
　　虎子那双沾着饼干屑和口水的手捧着照片，手指停留在照片中罗普华的脸上，满是眼白的眼睛盯着斜上方，嘴里含糊地说：“是你……是你。”
　　日期：2010-12-5 15:45:00

　　唐玉昂用小指勾着蒋晓彤的食指，看着身边依旧嘟着嘴的她，“别生气了，你看你都不漂亮了。”
　　“都是你，”蒋晓彤嗔怪着，“你说曲老师会不会通知家长啊？”
　　“通知就通知，怕什么？”唐玉昂巴不得老师通知家长呢，让他的爸妈还记得有他这个儿子。
　　“你当然无所谓了，你又没什么损失。”蒋晓彤垂下头，真烦，头疼。
　　唐玉昂听了蒋晓彤的话有点想笑，他牵起她手，用深情的眸认真地盯着她，“傻瓜，你有什么损失啊？”
　　“人家是……是第一次……”接吻这么敏感的字眼蒋晓彤不好意思说，亲嘴又觉得不太正经，于是后面两个字吞了下去。
　　“第一次什么？”唐玉昂不依不饶，他的嘴唇又变得发烫，发干。
　　“你说呢？”蒋晓彤在害羞中又被唐玉昂的嘴唇侵占了，这一次少了初次的慌张和不安，多了柔情蜜意地呵护，他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探寻着，像在寻找什么宝藏。他的舌头很灵活，纠缠着她的舌，跳着妖艳的舞蹈。

　　旁边经过的中年女子用力地咳了几声，现在真是世风日下，小小的年纪就当街热吻了。
　　蒋晓彤将脸藏在他的胸膛里，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