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2-05　19:56:31

　　67.何京生这几天的心里一直不痛快。何京生很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怎么办？何京生问自己，还能怎么办？你不可能主宰所有人，地球还要跟着太阳转呢，可是……何京生这几天因为上火，右眼皮有些肿。
　　何京生揉了揉眼睛，可儿……何京生咬了一下牙，看来你是……看来我是……何京生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何京生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又咬了一下牙，拿起手机，打了一个传呼。很快，何京生的手机滴滴地响起了，何京生按了一下绿色的接听键，喂，哦，冰冰，呵呵，哦，你买了手机了，不简单，不简单，呵呵，刚买，哦，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我？呵呵，受宠若惊，受宠若惊，有何指示？你可别这样说冰冰，我吧，想求你个事儿，嗯，我说，是这样冰冰，最近可儿和笑笑在哪一带活动比较多？哦，金都大酒店？哦，这倒没听说过，哦，没事儿没事儿，呵呵就是大家都是朋友，有些日子没见她们两个问候一下，哦，项链，哈哈，你呀，不是听说你最近找了个“老靠儿”吗，还给你买了辆桑塔纳，哈哈，一码是一码？哈哈，说不过你，买，买呀，嗯，你明天过来吧，就去银行的金店吧，银行的保险。

　　挂断手机，何京生又开始在房间里踱步，就这么办！何京生抹了一把光光的额头，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哦，你好，是李队吗？呵呵，你可别这样称呼，什么何大老板，呵呵，你要是抬举我，你就喊我何哥，呵呵，对了，你儿子喜欢那个“小霸王”学习机吗？哦，都学会打字了，还是五笔打字，厉害，呵呵，这个可是和遗传有关，呵呵，告诉儿子努力学习，如果考上大学何伯伯给他买台电脑，呵呵，对了，拜托你个事情，是这样……何京生点上一颗烟，依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金都大酒店其实算不上什么大酒店，在西京的一个不太繁华的街道，除了出租车司机知道，大部分西京人还不道有这样一个地方。这几年西京歌舞厅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大大小小的遍布各个角落。唐笑笑这些天和叶莉莉常来这个金都，因为是刚开业不久，人气还算不错。今天晚上唐笑笑和叶莉莉在一个包房里陪几个搞小煤矿的老板喝酒唱歌。
　　忽然，门被推开了，进来几个身着制服的丨警丨察，跟我们走一趟，一个为首的三十多岁的丨警丨察说，我姓李，是西大街分局的巡警队长。李队长亮了一下证件，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金都有色情服务，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核实一下。叶莉莉懵了，怎么办？我……笑笑，叶莉莉的身体有些抖，我们怎么办？叶莉莉拉着唐笑笑的衣服，我们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没事儿的莉莉，你什么都不要说，有我呢，唐笑笑握了一下叶莉莉的手，别怕。

　　在西城分局的巡警队长办公室里，李队长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李队长把桌子上的台灯的罩子扭了一下，把灯光打到了唐笑笑和叶莉莉的身上。说吧，有没有提供色情服务？叶莉莉低垂着头一声不吭，唐笑笑梗着脖子眼睛向上翻着，看头顶的天花板。天花板上一盏吸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几只甲虫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进来，围着灯打转转，一只甲虫大概是飞累了，停在了天花板上。一只硕大的壁虎在天花板上应该是等待了很久了，它用几乎察觉不到的速度慢慢靠近甲虫，一点一点……终于，壁虎发动突然一击！哦，壁虎成功了，它费力地咽下了甲虫，又开始耐心地等待……

　　怎么？都不说话？李队长开了口，好，这样吧，李队长拿出一个黄色封面的本子，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钢笔。你，你，说你呢，眼睛往哪儿看呢？看这里，我这里！姓名？唐笑笑又翻了一下眼，唐笑笑，唐笑笑说。性别？呵呵，唐笑笑笑了，政府，这不是废话吗？你真的分不清公母？你！你端正态度！你给我老实点！
　　问了唐笑笑几句，刘队长开始询问叶莉莉。刘队长问一句，叶莉莉照实回答一句。你，你是西京大学的学生？你怎么可以这样？刘队长放下了钢笔，合上了本子。这样，刘队长对叶莉莉说，鉴于你的情况，我必须要跟你的家人取得联系。叶莉莉的眼泪唰的下来了，刘警官，我……我妈妈她身体不好，我……刘队长在手里摆弄钢笔，哦，那这样吧，我通知学校吧，通知学校领导。不！您不能通知学校，我……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刘队长看着叶莉莉。我……叶莉莉的眼泪汪汪，刘警官，求您……刘队长沉吟了一下，放下了钢笔说，你在西京有什么亲戚朋友没有？你是在校学生，必须要你的亲戚朋友到这里来说说清楚的。
　　我们到底犯了什么法？唐笑笑忍不住了，说说什么清楚？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你！我没有问你，不许讲话，刘队长呵斥唐笑笑，你们到底怎么了还用我说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哼！我有什么底细？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了，唐笑笑站了起来，你一个丨警丨察队长有啥了不起，你以为这公丨安丨局是你家开的？这个时候有人敲门，刘队长站起身来去开了门。哦，是您，郭局，这么晚了您……是这样的小刘，今晚我刚接到市局的通知，全省今晚有个统一行动，就是对全省的娱乐场所统一检查。哦，刘队长说，我马上去安排警力。好，郭局长说，刚才我听说你去一家歌舞厅突击检查，还带回两个女的，就是她们两个吧？……刘队长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张队长，郭局长对和他一起进来的一个丨警丨察说，先把她们两个带到审讯室里，今夜行动结束以后一块儿询问。郭局，刘队长说，刚才我询问结束了，她们两个也……也没什么事儿，您看……没什么事儿？郭局长看了看刘队长，小刘，你知道这次省里是如何指示的吗？是从严从重打击，扭转不良风气！既然已经到了局里，就得仔细一点，严格子点！对了，省里这次还有人数指标呢，先这样吧，张队长，你安排一下然后到大院集合。

　　何大哥，刘队长打通了何京生的手机，麻烦了，唉，是，是按您的意思做的，对，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个过场做做样子，我正要给您打电话让您过来，谁知道郭局长来了说有行动，人当然不能放了，郭局长说是一起询问，不行何哥，现在她们两个不在我这里了，去了审讯室，我？当然不是我审讯了，一会儿不，马上我就得出去执行任务，今夜全省统一行动，对了，你的帝豪也要去，你让那些个陪酒的按摩的女的赶紧离开！她们两个怎么办？只能等到明天再说了……

　　怎么会这样？何京生抓起一个玻璃烟灰缸摔了个粉碎。何京生抓起车钥匙下了楼，打着了伏尔加，犹豫了一下把车又倒进了车库。我不能去，我不能这个时候去，我去了有什么用？他妈的……
　　叶莉莉度过了她有生以来第一个最漫长的夜晚，院子里的警车响鸣着警笛，进去又出来，一个个或浓妆艳抹或衣衫不整或表情惶恐的男女被带了进来。大约有几十个人吧，关了好几间屋子。我们怎么办笑笑，叶莉莉看着唐笑笑，眼睛里写满了焦虑和无助。莉莉，没事儿，他们没有证据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你别怕，没事儿，明天，明天就可以出去了。笑笑，叶莉莉说，他们会不会通知我妈妈？他们会不会通知学校，我……没事儿的莉莉，唐笑笑握着叶莉莉的手，不会的。笑笑，我是不是不该说实话，叶莉莉的手一直抖，我……你呀，身份证一查还不是一样，你别多想莉莉，有我呢。唐笑笑一直安慰着叶莉莉，其实唐笑笑此刻心里一点也不比叶莉莉轻松。我该怎么办？我无所谓，可是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