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娃娃》
第31节

作者: 徐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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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14 11:21:00
  走进店里,文景清从兜里往外掏钱,道:“老板娘,拿包中华。”
  那女子见来了个出手大方的客人,忙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去拿烟。文景清趁机看了一眼, 还好,女子长的并不象上官云蔚,她手上拿着一本《唐诗三百首》,想必是在教自己的女儿读诗。
  文景清买了烟,向老板娘借了个火, 点上,和老板娘攀谈起来:“老板娘, 你这店生意不错吧。”
  那少丨妇丨羞赧地一笑,说:“不是很好。”

  文景清又道:“这三岔路口,车来车往的,生意应该是很不错的, 只是车流量这么大, 你不担心小孩子乱跑吗?”
  少丨妇丨叹了口气:“唉,咋不担心呢。我们也是没办法,我老公在城里打工,我也想呆城里,可带着个孩子,不好找工作。刚好这家店要转手,我看离城里还不算太远,就和老公商量着把店盘了下来,一来可以带孩子,二来也可以赚点钱补贴家用。至于车多嘛,只好多看着点孩子,告诉她别乱跑,还好孩子还算乖,很少让我操心。”
  文景清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摇头晃脑读唐诗的小女孩一眼,取出十圆钱,递给小女孩,说:“小姑娘,你真乖, 诗读的可真好。来,这钱叔叔给你买书看,好吗?”
  少丨妇丨见状忙阻拦道:“大哥,这可不行,哪能让您破费呢。”
  文景清硬要把钱塞给孩子,可少丨妇丨怎么也不收。推脱一番后文景清假装叹了一口气,说:“好吧,大妹子,既然你不要,我也不勉强。但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少丨妇丨迟疑道:“大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能做到的我们一定尽力。”
  文景清说:“我们原来也有个女儿,也长到这么大年纪,可得了病,夭了。至今我们也没有孩子,家里那口子想女儿想得厉害,都快疯了。可当时女儿衣服玩具什么的一件都没留下,全烧了。今天我看你女儿身上穿的这件毛线衣恰好和我女儿以前穿的一样,我就想问问你能不能把这件衣服让给我?我也不白要,我出二百快钱。当然这点钱肯定不够,看在我家那口子思念女儿的份上,你看能不能忍痛割爱一次。“

  少丨妇丨为难道:“大哥,按您这么说,我不该拒绝你。可这衣服孩子正穿着,脱下来孩子一定不乐意。“
  文景清从兜里又掏出二百块钱,说:‘大妹子,看在我家那口子思女心切的份上,你就成全我这一回吧。”
  少丨妇丨见文景清说得真切,一件毛线衣成本顶多也就是几十块,现在文景清出到四百块,几乎是自己老公半个月的收入,踌躇间不禁就动了心,转身就去脱女儿身上的衣服。
  小女孩听懂了两人间的谈话,看到妈妈要把自己的衣服送给一个陌生人,急了,哭道:“不要,不要,妈妈不要。”
  少丨妇丨哄道:“佳佳乖,把衣服给这叔叔,一会儿妈妈给你买蛋糕吃。”
  小女孩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乱扭着小小的身子不让妈妈脱衣服:“不要,佳佳要衣服,佳佳不要吃蛋糕。”

  少丨妇丨见女儿哭的厉害,不觉心软,抬起头为难地看了文景清一眼。文景清咬了咬牙,又掏出一百压在了四百圆上面,朝少丨妇丨作了个揖,意思是求您了。
  少丨妇丨看了看放在柜上的钱,想了想在外面辛苦打工的老公,咬了咬牙,心一狠,狠狠地打了女儿两下,半威胁半哄骗地将那件毛线衣从女儿身上剥了下来。
  少丨妇丨将衣服递到文景清手中,有点不好意思:“大哥,让你破费这么多真是不好意思。”
  文景清接过衣服,说:“大妹子,你别不好意思,咱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但我可说清楚了,衣服我买走,出了这个门怎么处置可就随我高兴了。”
  少丨妇丨心中暗想,城里人就是奇怪,花这么多钱买一件旧衣服,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自己打的毛线衣自己最清楚,总共下来也不过二十几块钱的毛线,半个月的工夫,你拿去爱怎么样都行,明儿我给女儿打一件更好的。”心里想着,嘴上应道:“行啊,大哥,你爱怎么样都行。”
  文景清拿着衣服出了门,心中默念:“菩萨保佑,破财消灾,菩萨保佑,破财消灾。”原来,文景清是想买下这件衣服,开车从衣服上碾过去,这样就算和梦中情景相符,也就算破了此梦。
  文景清将衣服放在车前二三百米远的地上,发动车子,对准地面的红衣服慢慢驶了过去。
  佳佳衣服被剥,心中恨透了文景清,趁妈妈将钱收进里屋之时偷偷地跟在文景清后面出了店门。见自己的衣服被铺在地上,文景清又要开车去碾,佳佳从店里飞奔出来,想去车前捡拾自己心爱的毛线衣。

  佳佳冲到衣服前时,文景清的车也已堪堪将要压上衣服。文景清见小女孩已扑到车轮下,刹那间梦中的镜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文景清下意识地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吱”地一声怪叫,逆行冲上三岔路的另一条岔路,与急驶而来的一辆土方车迎面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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