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娃娃》
第16节

作者: 徐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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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晋海突然想起自己在网上看见的一种说法:有一种叫超自然电子噪声现象’ 已经死去的人,可以通过现代电子设备,比如说收音机里的白噪音,电视机里的雪花点,电话里的静电干扰等等,用这些手段来传递声音或影像象午夜凶铃中的贞子就是用这样的手段杀人的。想到这,陈晋海手一哆嗦,手机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
  一声幽幽的叹息在手机还未落地之时传了出来,随即,“啪哒”一声,手机裂成了两半,再也没有了任何声响。
2011-7-7 11:33:00
  第二天一早,陈晋海早早地来到蔚子父母家。才几天不见,蔚子的妈妈又老了一截,几缕银发散乱在耳边,随着微风一摆一摆,神态也苍老了很多。早已没有了以前健朗利落的模样。蔚子的死对老人家的打击实在是太大。

  对于一个痛失爱女的老母亲来说,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
  因此,陈晋海并未停留,拿了蔚子留给他的包裹便逃也似的走了。
  他实在是无法面对一个哀伤的母亲那绝望的眼神。
  但在心里也更加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弄清楚阿健和蔚子死亡真相的决心。
  回到家中,陈晋海小心翼翼地打开蔚子留给他的包裹,看了一眼不由楞住了。
  包裹里是一本精美的日记本和一个木头娃娃。
  日记封面是粉红色的HELLO KITTY,侧面还有一把精巧的小锁扣着。
  显然,这是蔚子的日记本。
  但,蔚子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日记本留给自己呢?日记的内容又会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这个木头娃娃是怎么回事?

  陈晋海拿起木头娃娃仔细的端详着。
  木头娃娃雕得十分精美,可能有些年代了,木头娃娃已有些微微的火烧烟熏色。木头娃娃的身子胖乎乎的,和传统的中国年画上抱大红鲤鱼的那个胖小子一样,也用朱色的颜料画了件小红肚兜穿着。
  胖乎乎的身子上是个肥头大耳的脑袋,一如年画,五官也雕得极是精细:眼睛,嘴巴,鼻子,耳朵无一不惟妙惟肖,极是传神。然而,五官拼在一起时,陈晋海却越看越觉得哪有点儿不对劲,本该天真无邪憨态可掬的小人儿非但不能让人觉得喜欢,有亲近之感, 反而令人隐隐的就是有种不自在的感觉。陈晋海有种错位的感觉,仿佛不是他在拿着木头娃娃端详,而是木头娃娃在捏着他带着嘲讽的意味审视着。娃娃似乎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能令得陈晋海不错眼珠的盯着看,盯着看的时间长了陈晋海精神开始恍惚起来,如同陷进一巨大漩涡一般,无法自拔。

  就在陈晋海神情越来越恍惚之际,忽地从窗外投进来一道亮光,光线变化之下,木头娃娃似是活了一般,冲着陈晋海咧嘴一笑。
  陈晋海心中突的一跳,回过神来,忙把木头娃娃放下,从窗户探出身去,窗外一盏孔明灯正冉冉升起,飘然远去。刚才正是孔明灯投进窗子的光使得陈晋海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再回过头来看放在桌上的木头娃娃,陈晋海心中不禁又是一跳。
  原来,方才探身出去看孔明灯之际随手将木头娃娃放在桌上,正好是脸朝下放着,先前没有观察到背面此刻变成了正面朝上,木头娃娃的脖子处赫然也有一处疤痕,位置与陈晋海后脖处一般无二。
  陈晋海按捺住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摄住心神,拿起木头娃娃再次仔细端详起来。
  由于年代久远,疤痕处已有些磨损,颜色与旁边的木头混在一起,但仍不难看出,这个疤处原先还雕有另一东西,却被人生生地拗断了,留下了一个难看的疤痕。
  接着陈晋海又有了更多的发现:首先是木头娃娃不知是用什么质地的木料雕成的,入手十分沉重,甚至超过了金属的重量。
  其次是木头娃娃的嘴角有一道深深的刀痕,从嘴角处一直裂到后脖。一来先前没有仔细观察,二是刀痕处被灰尘,污垢等覆盖,加之年代久远,边缘已被磨得有点平了,因此没有被发现。这也是先在光线变化下会觉得娃娃突然咧嘴开笑的原因。
  陈晋海舒了口气,把木头娃娃放进抽屉,他实在是不愿意再多看这娃娃一眼。

  接着,陈晋海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日记本的锁,仔细地阅读起蔚子的日记来。他相信,日记里一定有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2011-7-7 19:59:00
  “嘿嘿,没有想到你朋友的爱情故事竟然如此风花雪月而又……缠绵悱恻。”表哥嘿嘿地坏笑着道。
  陈晋海略有些生气:“请尊重我朋友的隐私。我让你来不是叫你看那些内容的。昨晚我看了一晚上,发现了许多对我们有价值的内容,所以才让你过来一起分析分析,”
  “没办法,你朋友的文采实在是太好了。我们局里没收上来的那些小说也没这么精彩。哈哈。”表哥依旧是读得津津有味。
  陈晋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实在的,他也没有想到蔚子会把她和阿健的亲热过程全都详实地记录下来,还添加了许多她自己细腻的感受。也许,热恋中的女子的内心感情都是如此汹涌澎湃的吧,这些事又无法与他人分享,只好诉说于日记。
  “你看这篇,我觉得从这开始事情就有了微妙的变化。”陈晋海为了打断表哥阅读“纪实小说”的兴致,不得不指着其中一篇把表哥的眼光扭过来。
  表哥心里也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于是也不再胡闹,认真地看起陈晋海所指的那篇日记来。
  2009年3月18日小雨
  阿健今天打电话来道歉。等了一天到现在才来电话,真是讨厌。我决定还是不原谅他,要让他记住这个深刻的教训。竟然敢因为一块破布和我吵架,我一定要让他肠子都悔青了才能给他悔过自新的机会。
  想起那块破布,我到现在还抑制不住地一层一 层地起鸡皮疙瘩,原来我还对阿健搞这些东西抱可有可无的态度,可现在,本小姐宣布从此我与它们势不两立。

2011-7-7 20:08:00
  “上官云蔚说的是什么呀?”表哥不解地看着陈晋海。
  “喏,下一篇你就可以看到答案了。”
  2009年3月19日依然小雨
  今天我在电话里和阿健大吵了一通。他居然还留着那块破布不肯扔掉。我恨死他了!!!
  我拼命洗着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可无论我怎么洗,身上似乎都还有那股霉了几百年的味道。此时此刻,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前天晚上的场景。
  我们看完电影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回到阿健家,我已经很累了,想要早点休息,可那死人却来了兴致,象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哼哼唧唧地缠着我要。在他的挑逗下我也渐渐来了感觉。猴急的阿健甚至来不及扒去我的衣服就将我按倒在沙发的靠背上, 从后面进入了我的身体。这个角度对我们两个都很新鲜,很快我们就在他家的沙发上达到了高丨潮丨。完事后照例那死人又抽起了“事后烟”享受他的神仙感觉去了。我懒得理他,随手抄起沙发旁一块布裹着身体想去卫生间冲个澡。

  可这时已象被抽空了骨架瘫在沙发上的阿健却突然一跃而起,一把从我身上抽走了那块布,对我大叫:“你瞎拉?怎么看也不看就什么都往身上裹。”
  慌乱中我抄起沙发上的衣服遮住身子。此时我看清了他手上的那块布,布又黄又旧,上面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污斑,我差点呕出来,那竟是他不知在哪个鬼地方觅来的一块裹尸布!
  我来不及和他生气,我得先把自己洗干净了,沾上这晦气又恶心的东西,我简直是无法容忍。
  洗完后,我看见阿健站在卫生间门口,拿着我的衣服讪讪地想要讨好我,弥补他之前对我的粗暴,还找了个可笑的借口,说主要是担心那布弄脏了我。我看也不看他,穿上衣服直接摔门而去。
  我心里清楚的很,他的第一反应才是他的真实反应,在他心中那块裹尸布比我重要多了。
  我得继续去洗个澡, 想起这些我混身又开始发痒,那股霉味又若有若无地飘来。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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