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娃娃》
第6节

作者: 徐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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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还得从那天晚上说起, 陈晋海无缘无故的突然做了个梦。
  梦中自己在一条崎岖的, 布满荆棘的山路上狂奔。后面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
  山路很难走, 道路崎岖不平。陈晋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就在这时, 背后突然传来阿健的声音:“阿海, 别跑那么快, 晃的我头都晕了。”
  陈晋海心下疑惑,阿健不是死了吗?怎么后面还会传来他的声音。
  扭过头去看,身后是一条黑黢黢的, 长满荒草的山路, 哪有阿健的影子。

  陈晋海松了一口气, 继续往前跑。
  不一会儿, 后面又传来阿健的声音:“你跑慢点, 我头晕。”
  这次陈晋海听得真切 仿佛阿健就在自己身后紧跟着,声音离自己很近。
  陈晋海霍地转过头去, 依旧是那条荒芜的山路。月光透过树影照射下来, 将自己的影子在路上拉得老长老长。
  背后却传来阿健的声音:“哎哟, 阿海你没事儿用力回头做什么, 我差点被你甩出去。”

  陈晋海心中大骇, 团团转了一圈, 四下不见阿健影子。四周只有黑漆漆的森林,不知名的鸟儿在林中阴森地啾着。
  陈晋海壮起胆子问:“阿健, 你在哪?快出来, 别开玩笑。”
  阿健:“我就在你后面啊。”
  陈晋海回头, 没有人。不禁恼道:“我背后哪有人, 你快出来。”
  阿健幽幽地在后面叹了一口气:“我真的就在你后面, 不信你摸摸。”

  陈晋海疑惑道:“摸摸?”犹犹豫豫地往自己后方摸去。
  空空的, 什么也没有。
  阿健叹气道:“往上点。”
  陈晋海摸索着向上, 摸到自己的后脖处,赫然摸到了一颗头颅,正长在自己的后脖子上!!
  陈晋海骇的大叫一声,“腾”地从床上坐起。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四周。
  黑暗中, 远远地飘来不知哪的野猫凄厉的叫声和谁家孩子的哭声,混杂在一起, 黑夜中听来, 分外瘆人。

  陈晋海犹豫着, 摸向自己后脖子处, 浑身沁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还好, 什么都没有摸到。
  陈晋海拉亮灯, 走进卫生间, 望着镜子中冷汗淋漓, 毫无血色的脸,苦笑了一下。
  这个梦太恐怖了, 陈晋海耳边似乎还飘荡着阿健那幽幽的叹息。
  不禁再次摸了摸后脖子, 确信没有摸到另一个脑袋才放下心来。
  日期:2011-7-4 17:39:00

  然而, 噩梦并未就此结束。
  第二天晚上,陈晋海又做了个类似的梦。
  梦中自己回到了童年, 在和小朋友捉迷藏。。
  自己在一间大屋子中, 双眼被一条布条罩着,伸手去摸其他小朋友。
  摸来摸去, 所有的小朋友都摸到了, 惟独缺少了自己的好朋友阿健。

  总能听到阿健躲在他的身后“咯咯”的笑着。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摸不到。
  终于累了,陈晋海伸手去解系在脑后的布条。
  不料, 却摸到了另一个脑袋,阿健笑着说:“嘻嘻,终于被你摸到啦。”
  陈晋海吓的一声大叫,大汗淋漓地惊醒……
  日期:2011-7-4 17:54:00
  一个活色生香的美女想必人人都爱。
  但如果美女被解剖开后,估计就没有人能继续保持有兴趣。

  思想也一样。
  解剖开的思想犹如解剖开的身体,初次见的难免大吃一惊,原来光鲜的外衣下隐藏的东西很多是见不得阳光的。
  好在每个人的身体解剖开后都差不多,区别在有的心坏了, 有的肾坏了, 有的消化系统出问题, 有的分泌系统出问题。
  思想解剖开后也差不多, 有的想早点当上局长贪污,有的想为自己孩子上学行贿, 有的因为老婆红杏出墙想杀人, 有的想强奸隔壁老张那风情万种的小姨子……
  想法归想法, 只要不落实到行动上, 大家照样能外表光鲜地和谐共处。
  所以在吃惊之余,陈晋海也多了几分宽容去欣赏阿健思想中光辉的一面和审视丑恶的一面。
  同时, 也不免一边鄙视自己的龌龊一边将阿健和蔚子翻云覆雨的场面“调”出来在脑海中反复“观摩”。

  只是, 陈晋海遍寻不见阿健临死前的那段记忆。
  如果强行去搜寻这段记忆,陈晋海就会头疼欲裂, 无法继续下去。
  日期:2011-7-4 20:43:00
  周一一早照例是公司的中层干部会议,陈晋海无精打采地坐在会议室里,失神地望着坐在主席台的吴胖子硕大的脑袋左摇右晃,唾沫星子横飞地描述着公司发展的美好前景, 心中想的却是阿健的脑袋是不是有一天真的会长在自己的后脖子处,长得和吴胖子那硕大的脑袋一般的大小。
  正恍惚间, 公司的前台茵茵提了个水壶过来, 给大家的茶杯续水。

  茵茵走到陈晋海跟前弯腰续水时, 在陈晋海耳边轻声说:“小心,吴总盯着你呢。”
  陈晋海抬眼向吴胖子看去, 果然,吴胖子正用那金鱼眼瞪着自己。
  陈晋海连忙坐直身子, 拿起笔装摸作样在笔记本上记着笔记。白纸上勾出的却是吴胖子那硕大的脑袋。
  散会后,陈晋海走进茶水间向茵茵表示感谢:“今天多亏了你, 要不然就惨了。”
  茵茵见左右无人, 压低声音对陈晋海道:“最近公司效益不好,吴胖子正上火呢,”顿了顿, 又说:“阿海, 我看你最近气色不太好,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陈晋海觉得自己的遭遇连自己都难以置信, 更是无法与外人诉说, 苦笑道:“最近不知为什么老是失眠,所以精神不太好。”说完, 俯身去饮水机接水。

  茵茵站在陈晋海身后, 一边擦拭着茶杯一边和陈晋海说:“哎呀, 就你们这些白领弯弯肠子多, 象我, 虽然学历低点,但也有好处呀, 心思少, 不会去想那么多,每天都过的开开心心的,晚上一挨枕头就睡着了,想想点心事都来不及。”
  陈晋海苦笑了下, 也不作解释, 端起茶杯往门口走去。
  突然, 茵茵在背后叫住了陈晋海:“哎,阿海, 我说, 你去拔罐了吗?脖子上痕迹很明显哦。”
  “拔罐?”陈晋海疑惑地回过头,“我没有拔罐啊。”
  茵茵指了指自己后脖子处:“你这有一个黑色的圆圆的痕迹,不是拔罐留下的吗?”
  陈晋海心猛地抽了一下,茵茵指的正是自己梦中阿健脑袋长的地方。陈晋海勉强掩饰地笑笑:“哦, 呵呵, 那是我前几天拔的,我以为都消了呢, 没想到还在。”
  离开茶水间, 陈晋海几乎是冲进了卫生间,在卫生间检查了下, 缺信无人后, 陈晋海在镜子前扭过身,扒开衣服领子, 镜中的景象不禁让陈晋海倒吸了一口凉气,镜中自己后脖子处正有一块圆形的, 婴儿拳头大小,淤紫的痕迹。仔细看来,依稀可以看出一个人脸的形状。

  从陈晋海的角度看去,那张人脸扭曲着,仿佛正对着陈晋海狞笑着……
  日期:2011-7-5 9:30:00
  三清山位于赣南的上饶市玉山县境内,自晋代即为道家名山。这里山清水秀,风景绝佳,更被赞为松石的画廊,云雾的故乡。
  说起来,陈晋海与三清山还颇有些渊源。
  陈晋海的妈妈在怀着陈晋海时, 恰逢单位组织去三清山旅游。那时的三清山还未象现在这样大规模开发, 有着许多美丽的原始风光。
  但也因此而有了许多偏远,人迹罕至的角落。
  也许是贪恋景色, 也许是机缘所至, 一向小心谨慎的陈妈妈竟然离开队伍, 一个人走到了一座孤峰之上。
  时值傍晚, 暮色四合, 大团大团的山岚涌起。 已是难以辨认下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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