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没反应过来,方之镜也没反应过来,等他察觉到痛,微微蹙眉的时候,我已经手快的一把掐住那赤蛇的七寸,将其捏死了。
因蛇类大小不同,这七寸的位置也不同,其实‘打蛇打七寸’指的是蛇心脏的位置,这一把下去,那赤蛇的心脏,是瞬间就被我捏爆了。
这回是想装死都难了。
方之镜的脸色忽然难看到了极点,也不知是被蛇咬的,还是被我这行为吓得,缓了许久,才看向我,问道,“现在怎么办?”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原本我也没想捏死这赤蛇,要是之前它就死了,我顶多算是个误杀,可现在……
犹豫片刻,我只好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先离开,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闻言,方之镜沉默着,许久之后,才说,“不行,这件事还是推到我身上,柳相天不敢把我怎么样。”
“推到你身上?这蛇又不是你掐死的,再说,你怕蛇的事,柳相天不知道?”我淡声反问。
方之镜一怔。
之前我把蛇递到他面前,这蛇半死不活的,方之镜都没敢用手碰一下,显然他并不是普通的恐惧蛇类,应该是对这东西有什么心理阴影。
见我这样说,方之镜又考虑许久,才说,“那这样,我们都不承认,你将坟里的事情办妥,就立刻离开此地。”
“可以。”我点了点头。
见状,方之镜这才站起身来,朝我抱了下拳,道,“后会有期。”
我也朝他回了一礼,方之镜转身走了,楚子婳过去拖着轮椅不情不愿的跟上去,语气不善的问他,“你那肚子没事吧?别一会儿死路上!”
说话间,楚子婳又回头看我。
那预知梦的事,我还有话要问她,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楚子婳见我瞧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干脆爽朗道,“回头我去找你。”
闻言,我立刻点了下头。
等人走远,上完药的老瞎子这才哎呦哼哈的站起来,说,“别看了,这人都走远了,说了半天那女的谁啊?你女朋友?”
我没搭理他,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死蛇,回想着方之镜之前给我看过的那张风水图,很快就找到了这柳家坟用来埋龙棺的穴眼。
老瞎子又凑过来,八卦道,“哎?我跟你说,方之镜那小白脸,长得人五人六的,你那婆娘三更半夜跟他到处跑,这事儿可不好,你小心让人戴了绿帽子,头顶一片青青草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知道,这种事你最有发言权。”我头也不回的毒舌了句。
老瞎子顿时一瞪眼,不说话了。
我又跟他说,“一会儿我要施个法,完事之后,可能会昏过去,你得带我离开这里,不用回奉天城,回你家就行。”
“不是,我这一把老骨头,这深山野林的,怎么带你离开?”老瞎子一脸懵逼。
这个我倒是没想过,思索片刻,只好说道,“那就等着,等我醒。”
闻言,老瞎子这才点头,表示这个方案更可行一点。
我摇摇头,将那赤蛇放在埋龙棺的穴眼位置,拿出兜子里的七根破煞钉,然后按那楠木棺上的镇煞之位,将这七根破煞钉打入了赤蛇体内。
巴掌长短的桃木钉,穿透赤蛇的尸体,直接将其钉在了地面上。
这赤蛇一死,体内的灵气自然也散了个七七八八,而煞气挥散出来,一般要三到七日,虽然这东西不是龙棺,但作用比那龙棺也差不到哪里去。
毕竟是几百年的老蛇精了,只是不好好在深山待着,入了尘世,染了人命,自然也要承其因果。
如今葬在这柳家坟里,对它来说也算是个归宿了,更何况,这坟里埋的又都是与它世代连契的出马弟子,此阵一成。
就算这赤蛇不能像龙棺一样保柳家世代富贵,也能让柳家在百年之内好运连连了。
尽管这蛇是我捏死的,可我莫名觉得自己是做了件好事,是怎么回事……
思忖片刻,我默念凝气咒,将体内的灵气尽数铺散,按照那风水图上的‘北斗星位’,分为八处,分别注入遥遥相望的七处阵眼,又将最后一道灵气灌入七星破煞钉之中。
重启北斗驭龙阵。
但这个北斗驭龙穴的覆盖范围实在是太大了,最远的一处阵眼,与这坟地隔了三道山川,我不仅耗尽了灵气来启阵,更是用尽生气去寻找阵眼,待我做完这一切,已是腹痛难忍,头痛欲裂。
眼前一黑,就摔在了地上。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光已是大亮。
老瞎子抱着头蹲在一旁,见我醒了,就立刻冲我摇了摇头,这时忽然有人嚷了一声,“他醒了!”
我坐起身,朝说话的人看过去,就见那赤蛇的尸身旁围了十来个人。
而此时那些人都朝我看了过来。
我略一沉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你是个风水师?”人群中,一个比我还要高半头的男人走了过来。
这人就是柳相天。
柳相天身形魁梧,长相也是典型的东北汉子脸,五官周正,眉目凛冽,沉稳的气质中倒也带着几分东北汉子特有的莽撞。
对我问话的语气更是满怀敌意。
可想到老瞎子刚才冲我摇头,似乎这些人还未确定那蛇就是我杀的,想到此处,我点头,自我介绍道,“我是百里坡村民请来的风水师,秦昭。”
然而听了我这名字,柳相天却是一怔。
我看他神色有异,难免心虚,这坟里的楠木棺丢失,柳相天肯定是查过了,那棺材被姜凯烧了,不知道他有没有从姜凯那里知道我的名字。
我其实有点担心,那七根破煞钉会被他认出来。
可那楠木棺应该是几百年前埋到柳家坟里的,这柳家人总不能没事扒出来看看吧?
我狐疑着,柳相天忽然说道,“既然是风水师,那劳秦先生给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柳相天忽然转变态度,客客气气的说着,给我闪开了一条路。
他让我看那条赤蛇?
我心里有些打鼓,硬着头皮走过去,才留意到,方之镜和楚子婳不在这里。
这时就听一旁有个年轻人,气道,“大哥,这还能是怎么回事?这不明摆着,就是那姓方的下了死手!他还用邪术,把老祖的尸体钉在坟地里,分明就是要羞辱柳家!”
人群中唯一一个年迈的老者也立刻搭话,“方之镜此人,向来诡计多端!依我看,当家的,你就不该掳他过来,这下可好,龙棺没找到,老祖也死了!”
那年轻人说话时,柳相天静静听着,并未搭话,但那老者话音未落,柳相天便冷眼看过去,阴沉道,“何老,你这是在责怪我?”
闻言,老者一怔,似是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又梗着脖子答道,“没有!老夫只是就事论事。”
柳相天扫了他一眼,走过来,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听那老者话里的意思,我很是意外,之前老瞎子说柳相天与方之镜素来不睦,昨夜见过方之镜之后,我还以为这二人的关系可能并不像传闻中那样针锋相对,可今日一听,那方之镜竟是柳相天掳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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