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他看来,我可能只是睡着了。
体内的生气正在被丹田急速消耗,尽管灵气飞涨,可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也要跟那个方之镜一样,自断筋脉,来保命了。
我正想着该如何是好,迎面一道热气呵来,扑到了我鼻尖上。
我心下一惊,这美人榻成精了?
可死木无法成精,暖玉不藏邪煞,这东西它……
想到一半,我脑子忽然就木住了,有一双手在我身上,探到了衬衫里。
淡淡的草药香迎面而来,袭身而上的人,那轻佻的笑意几乎凑到了我脸上。
楚子婳?
想到那位放肆不拘的楚姑娘,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然而就在这时,那种让我无法动弹的压迫感,忽然消失了。
我猛的睁开双眼,见展厅的灯还黑着,楚子婳也并不在此,反倒是姜凯站在这美人榻后面,正猫着身子,闷头研究那木雕上的暖玉。
见姜凯的手覆在暖玉上,是将其完全遮住了,我立刻起身,远离了那张美人榻。
姜凯被我诈尸似的动静吓了个哆嗦,怒道,“你这睡觉的,怎么说睡就睡!说醒就醒!吓老子一跳!”
我将身子侧到一旁,平复了心中的灼热,才绕到那美人榻后,问姜凯,“我睡过去多久了?”
闻言,姜凯看了眼手机,“三个小时。”
这么久?
明明只是一瞬间的事,难道是因为我做梦了?
可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我丹田中的灵气,从未如此充盈过,所以,只有‘楚姑娘’是梦?
姜凯见我有些发愣,转身去开了灯,又将我上下打量一遍,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头。
姜凯忽然说,“之前没发现,那玉石还带点儿荧光,在黑暗里时间越久,荧光越重,我瞧着稀奇,就过来看看,吵到你了?”
“是萤石粉。”我淡声道。
姜凯反应了片刻,才问我,“你是说,嵌着玉石的凹槽里,涂了萤石粉?”
我点头道,“这是一张助人修生养气的灵榻。”
“修生养气?”姜凯似是有些懵。
“嗯,说直白一点,就是真心相爱的夫妻同眠于榻上,可以助其体魄康健,无病无灾。”
姜凯听完更懵逼了,又开始跟我念叨这美人榻的前几任主人是如何如何的倒霉。
我只好淡声强调,“只有真心相爱的夫妻才行。”
姜凯却是嗤之以鼻,“你可得了吧,你自个儿还是个单身狗吧?懂什么叫真爱?这世上,男的为美色所惑,女的被金钱引诱,哪桩婚姻不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
“姜梅的婚姻就不是。”我不留情面的打击了他一句。
姜凯顿时没话说了。
其实,他说的没错,我一个单身狗,确实不懂什么真爱,但我懂气理之道,这女子的生气,凝于丹田,聚于心脉,亦散于心脉,心所属,便是气所往。
而男子的生气凝于丹田,散于精血,夫妻同心,则气绵绵,循环往复,流转而不绝。
只是,女子的心脉极其脆弱,若是不能遇上个好丈夫,伤了心脉,二人婚后也必然诸事不顺。
我思索间,想到了郑大海和吴静,虽然那位郑先生性格古板,不喜言笑,可他待吴静想必也是真的好,这从吴静那一身醇厚的生气,便能看出来,而吴静心气所往,自然也在郑先生身上。
所以说,婚后事不顺,财不顺,也不要一味责怪女方不旺夫,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单方面造成的。
见姜凯不说话了,我才继续道。
“不过,这张灵榻并不是普通人可以睡的,这个榻上的形势阵,不太好,会于不动声色之间,将周遭的生气缓缓收纳,吸人气运。”
姜凯蹙眉,问我,“吸人气运,就是让人倒霉?”
我点头,淡声道,“常人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气,所以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而除此之外,造出这张山河美人榻的人,必定也深谙瞳术之道。”
“这块暖玉上被人下了瞳术,除了这美人榻原本的主人,哪怕是擅于练气的风水师睡在上面,也会因全身僵硬无法行动,最终丹田爆裂而亡。”
“可若是将这暖玉剜了,这塌也废了。我原想着,关上灯,那暖玉接触不到光源,瞳术必然失效,终是少算了一步。”
姜凯听我说完,索性道,“这还不简单,把那暖玉遮上不就行了?”
“遮上,就不能助人修生养气了,而且也无法阻拦美人榻上的形势阵,它还是会吸人气运。”我淡声摇头。
“那这阵法能不能破掉?这破玩意儿谁买了谁倒霉,还聚个屁的气?它现在就是个工艺品,也没人要睡它!就不能老老实实当个摆件儿?天天吸人气运,这他妈谁受得了?”姜凯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似是被恶心到了。
我跟他说,“这形势阵倒也不必破,它是个无价之宝,既然普通人买了会倒霉,那就将它卖给修生养气的术士,这样你可以翻倍的大赚一笔。”
姜凯一愣,似是想起了什么,狐疑道,“你说无价之宝?那这美人榻的作用,方之镜没看出来?”
闻言,我微微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这东西需夫妻同心同眠,即使破掉瞳术,也不能一人独睡,尤其是年轻气盛的男子。”
姜凯这人说精不精,说傻也不傻,却总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上通透的很快,他几乎是立刻就看向了我下边。
我神色一暗,有些不快。
姜凯却是用手指磨着下巴,暗自嘀咕,“这方之镜就是个自诩清心寡欲的半仙儿,睡个觉能睡到玉火焚身,难怪当时问他,他什么都不肯说。”
我扫了他一眼,寡淡道,“这榻上的瞳术非同小可,你可于白日将那暖玉取下,刮去凹槽里的萤石粉,再将暖玉镶嵌回去,售卖之时,切记叮嘱买客,这东西该如何使用,尤其不能见光。”
姜凯沉默着,像是在想别的事,并未搭话。
我也不管他听没听进去,继续道,“或者,可以找位瞳术高手,将那暖玉上的瞳术破掉。”
“你破不掉?”姜凯回过神来问我。
“瞳术与练气之术不同,对修习者的先天条件要求极高,常人哪怕自小苦练,也无用。”
我摇头,又淡声提醒他,“修习瞳术之人,神识必然要比常人坚毅百倍而不止,这种人做事的时候执念很重,极易辨认,你寻人时,精心,别让骗子诓了。”
姜凯点头,忽然又似笑非笑的问我,“那你需不需要这东西?一时半会儿,这买主也不好找,不如借你用用?就当是你帮了我这个大忙的利息?”
“……不需要。”
我嘴上拒绝,心里却也在想,这床榻确实是个宝物,可这东西用着不易,再说,我一个单身狗,上哪儿去找真爱?
似是端详出了我心中的一丝喟然,姜凯又勾肩搭背的凑过来,试探道,“说你是单身狗,你还不乐意,是真没见过女人吧?改天我带你去试试?”
我面色寡淡的扫了他一眼,岔开话题,冷声道,“两千一十八,我要现金。”
姜凯见我态度冷漠,只好收敛几分,悻悻的站直了身子,无语道,“行,你说现金就现金,你要金砖,老子也给你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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