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婳却是莫名其妙的反问,“不出声,怎么吃饭?”
我一时哑口无言,想起她与我又没什么关系,吃饭出不出声,有我什么事?反正明天人就走了。
如此想着,我也不看她了,闷头吃自己的饭。
哪知道面条才吃了一口,楚子婳就惊道,“你吃饭真没声音啊?”
我没搭理她,楚子婳又兀自苦恼,“我话这样多,你吃饭都怕吵,以后成了亲,若是床上也不让我出声可怎么办?”
我一口面条卡在喉咙里,差点儿喷出来。
见我眼角憋得通红,楚子婳又坏笑着,故作夸张道,“哎呀,幸好咱俩的婚事散了,不然这床事不和,可是件大事,整夜脸对脸的瞧着,却不能碰,得多难受。”
“……你吃饭,不要说话。”
似是将我戏弄够了,楚子婳三两下吃完碗里的面条,就起身去里屋了。
我慢吞吞的吃着碗里的面,一碗面捞干净,也没吃出个什么味儿。
夜里睡觉,楚子婳拿了我唯一的一床被褥,就去旁边屋了。
虽然正值盛夏,没有被褥也不影响睡觉,但我也没立刻休息,而是坐在床上打坐,将体内的生气于丹田之中游走凝练,化出一丝灵气,才休息。
处理刘晓芸的事,当真是个赔本买卖,我攒了小半年的灵气都被一道镇灵诀耗尽不说,身体还受了死灵之气的冲撞,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躺在床上,我骨头都是酸的,强烈的疲惫感袭来,几乎是瞬间就让我睡着了。
这一觉,我睡到了天光大亮,日头过墙,直到外面传来砸门声,我才被吵醒,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我起身到院子里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昨晚送我回来的小司机,还有姜凯。
“敲门半天不开,还以为你睡觉睡死了!”姜凯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
那小司机听他这样讲话,立刻凑上来,赔笑道,“先生,我们姑奶奶请您过去,老板他脾气不好,敲门好一会儿了,您也没动静,他才砸门的,您可别往心里去。”
“……稍等。”
我略一沉吟,回院子里,见楚子婳那屋的窗帘敞着,便往里瞧了眼,人已经不在了,被褥工工整整的摆在床头。
看样子是一早就走了。
我摸摸鼻尖,洗漱之后,拿上东西,就随姜凯二人去姜家了。
姜家大门上贴着黑纸,几个伙计正在院子里悬挂丧绸,看样子是要给周明书办丧事。
就算是入赘,在姜家门上给周明书办丧事,似乎也有些奇怪,难怪姜凯一大早臭着个脸。
姜凯将我带到别院,进了客厅,姜梅和刘晓芸都在。
而刘晓芸哭的眼睛都肿了,还在抹眼泪,姜梅坐在一旁安慰,见我来了,才起身,歉意道,“秦先生,我也是实在走不开,劳烦你又跑了这一趟。”
“无事,”我淡声说着,将那枚白玉藏血的玉坠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说,“这是刘小姐的东西。”
姜梅愕然一怔,赶忙说道,“不是,我不是为这个。”
刘晓芸也抽泣着说,“那是个脏东西,我不要了。”
姜梅看向姜凯,后者便转身从一旁的柜子上拎过来个箱子,放到桌上,打开说,“这是五十万!是我小姑给你的谢礼,还有……”
“不只是谢礼,我听晓芸说,秦先生是她在古董街上请来的?”似乎是见姜凯态度不佳,姜梅干脆自己说道,“恕我直言,那条街上,我十天要去八趟,确实没见过秦先生,我想着,秦先生应是才来奉天不久,不知道秦先生有没有兴趣到聚德斋当个坐堂先生?”
“年薪七十万,包吃包住,可揽私活儿。”姜凯很是专业的补充。
我将眼前的钱箱子推回去,才说道,“为刘小姐平事的钱,我已经收过了,这份钱财,和姜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事,还是算了。”
“算了?这五十万是给你半年的!你还嫌少?白吃白住,白拿钱,你确定不要?”姜凯说话的声音都瞬间高了八度。
姜梅立刻不快的瞪了他一眼,后者又立马消声,闭上了嘴。
姜梅这才看向我,柔声道,“那既然这样,我也不多做强求了,但聚德斋始终给秦先生留着位置,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欢迎。”
见她说完了,我点点头,才问她,“刘国富死了?”
闻言,姜梅没什么表情的点了下头。
我又看向刘晓芸,淡声道,“我有些话要问刘小姐,不知方不方便?”
刘晓芸抹着眼泪,一阵点头。
姜梅这才和姜凯一起出去。
“秦先生,谢谢你。”那二人走后,刘晓芸使劲抹了把眼泪,跟我道谢。
“我收了你的钱,帮你平事是应该的,只是有件事,我想知道。”
“你说。”刘晓芸点头。
“昨晚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我淡声询问。
闻言,刘晓芸面颊微红的挪开眼神,支吾道,“没…没什么,就和之前一样,做了那样的梦,但…后来我梦到了……”
“周明书。”我替她回答。
“嗯,”刘晓芸点头,又说道,“梦里的事我都跟梅姨说了,大多都是以前发生过的,也有一些事,是梅姨不知道的,总之也算是解开了她多年的心结。”
“那最后呢?梦到周明书,你在最后的噩梦里,看到了什么?”我继续追问。
以昨晚那种状况,刘晓芸最后的梦境,很可能就是周明书的执念,是他煞气的起源,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想知道爷爷为什么愿意赐他一道乾坤破煞咒。
也许能从那件事里,找出刘国富背后的风水师。
然而刘晓芸似是在噩梦之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如今回想起来,却也只是摇摇头,说不记得了。
人就是这样,于噩梦中产生的极度恐惧,反而会激起大脑的自我保护意识,将其轻易抹去。
不记得,便不记得吧,对刘晓芸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我将桌上那枚玉坠,拿给刘晓芸,说道,“这玉坠里有周明书‘魂飞魄散’之前留下的死灵之气,对你来说是个护身符,倒也不必介意它是刘国富用来害你的,还是死人的陪葬品,好好留着。”
闻听此话,刘晓芸才接过那玉坠,点了点头。
周明书和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我没兴趣知道,便也没再多问,从屋里退出来,与姜梅道别,就离开了。
那天我背着兜子,到古董街街口的小吃摊,要了碗馄饨,刚坐到桌旁,昨天我挨着摆摊的那个瞎眼先生,就坐在了我对面。
这瞎眼先生是个卦师,昨天去刘晓芸家平事的时候,刘晓芸还跟我提过,说她之前也找过这个瞎眼先生,但这人不愿意管她的事。
我原猜想着,此人多少有点本事,毕竟看出了刘晓芸身上的事不简单。
却不想,此人坐下,点了碗馄饨之后,就将鼻梁上的墨镜往下压了压,露出一双浑浊的老眼,将我上下打量一番,阴阳怪气道,“小伙子,年纪不大,好本事啊。”
我看他不是真瞎,这态度也有些奇怪,便淡声问道,“什么好本事?”
“刘国富啊,早上的报纸没看?奉天城何氏企业一夜无主,老板刘国富迷醉温柔乡,夜场丧命。”老瞎子用手指蹭着下巴,不怀好意的弯了弯眼角,又小声问我,“给他下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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