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先秦九子之儒家“老二”》
第10节

作者: 峨眉山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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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新家让儿子摆脱了坟地丧事的困扰,但处于闹市中,周围各种闲杂人等汇聚。聪明“好学”的轲儿耳濡目染之下,这么快就被街头风习所侵蚀,这是她始料未及而深感焦虑的。
  仉氏不愿将活泼好动的孩子禁闭在家中读死书,更不忍见儿子沾染唯利是图的市侩气。于是决定再次迁居。
  对这次择地她格外慎重,到处打听并实地查勘,经过反复比较,终于在邹城学宫附近相中了一所房屋。
  搬家途中,孟轲坐在牛车上,认真地向母亲发问:“娘,住在庙户营好好的,这就又要挪地方了?我以后不再跑堂了,改学杀猪,你看行不?”
  仉氏佯怒道:“这孩子,气你娘呢?不许胡说。”

  孟轲又问:“娘,干嘛非得搬家呢?以后还会搬来搬去么?”
  仉氏说:“我们不是搬家,是搬心。”
  孟轲不解地问:“娘,那你要将孩儿的心搬到哪里去呢?”
  仉氏拍拍他的脑袋,笑笑说:“咱轲儿的心,要搬到最安稳、最干净的新宅去。”
  孔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 ”意思是说你选的邻居如果是龌龊小人,怎么能说你是明智的呢?选择与有仁德的人住在一起,才是美好的事情。重视居住环境,重视对朋友的选择,这是儒家一贯注重的修身之道,与现在那些煤老板在京城购房不选对的只选贵的,立意不同。

  孟母三迁,用心良苦。
  日期:2012-04-24 10:20:08
  一刀两断
  一
  公元前362年,孟家迁居新址,从庙户营搬到了邹国都城的学宫附近。
  这以后,孟轲和其他孩子经常群集搞活动,模仿学宫中揖让进退的礼仪,一派庄严肃穆。仉氏见了十分高兴,感叹道:“这才是孩子最佳的居住环境啊!”

  学宫为开放的高等学府,是人文荟萃之地。中国传统文化的特质,表现在学宫教育上就是非常重视人文社会学教育,强调教人予“穷理、正心、修已、治人之道”,因此教学内容多为修齐治平的儒家经典,以及文史辞章等古典人文学科。而学宫高贵的气韵,从容的风范,优雅的礼仪,也能给周边环境带来潜移默化的影响。
  孟轲对学宫入了迷,院墙内的歌弦诵读书之声让他如醉如痴。
  一有空闲,孟轲就来到学宫,站在台阶前羡慕地望着一批批儒生进出学门。有时,他会瞅机会主动上前跟人搭话。
  这个常在学宫外面晃悠的孩子被学宫的司业铆上了,有一天,他叫住孟轲问话。
  通过交谈,他惊讶地发现这孩子不仅聪明好学,而且具备极高的学习天赋,已积累扎实的文化基础。

  司业破格将孟轲收为弟子,让他接受正规的学校教育。
  仉氏得知这一消息后,有种喜从天降的感觉。欣喜中,每天看着孟轲背起书包上学堂,就像看见一只黄嘴小鸟扑腾着翅膀飞出去了。
  日期:2012-04-24 10:42:57
  学宫的学习条件好,又有先生进行专业指导,学习内容主要为《诗》、《书》、《礼》、《易》、《春秋》)等哲学、政治、社会、伦理、文化方面的知识。孟轲在此如鱼得水,学问与日俱增。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过去是在母亲的督促下自由学习,而学宫固定的教学模式渐渐让他感觉有点不自在了。
  孟轲天赋高,接受能力强,对教习传授的许多知识早就烂熟于心。这样一来,他骄傲了,因贪玩时有迟到、旷课现象,甚至开始玩失踪。
  这天上午,学馆在解说《易》,弟子们被教习用玄之又玄的易理送到了云里雾里。孟轲摆出正襟危坐的架势,眼睛始终盯着先生一开一合的嘴皮子,心想:如果用针线将先生的上下嘴唇缝起来,他还能痛快说话吗?

  他心游太极,思接八荒,早就把小差开远了。
  一只莽撞的家雀从窗口飞进来在屋内乱窜,其他学生还呆在云里雾里没出来,因此都没在意。当雀儿拍着翅膀从孟轲眼前飞过时,他弹簧一样跳起来,大叫:“嗨,哥们儿,快看快看,是家雀儿,逮住它,做壁炉烤鸟。”
  所有脑袋不看鸟,齐刷刷地转向孟轲。
  众目睽睽之下,孟轲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他“嘿嘿”笑着,强辩道:“我呢,其实是想把鸟儿轰出去,别烦着大家。”
  他的解释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同学们的眼神分明都在表达着相同的含义——该被轰出去的,是你这鸟人。
  学宫司业发现这孩子心不在焉,通过旁敲侧击的了解,对孟轲近来的反常表现有所掌握。他向仉氏反映孟轲的情况,并谈了些看法。

  孟母为儿子的表现感到羞愧,一再向司业表示会加强对孩子的家教。
  这天傍晚,等孟轲乐不唧唧地回家来,仉氏问:“轲儿,跟娘说说今日学得可好?”
  孟轲自负地回答:“娘,功课没得说,不待先生讲完,孩儿已背得滚瓜烂熟了。”
  仉氏未置可否,默默下机,去厨房做饭。
  孟轲跟着下灶,添柴烧火。

  日期:2012-04-24 16:14:01
  二
  鸡鸣于野,晨光展现。
  孟轲吃过早餐,对母亲说“我去学宫啰”,拔腿蹿出了门。
  仉氏想要真相,因此悄悄尾随其后,看看能否揭穿儿子的阴谋。

  她见孟轲半道上与几个小伙伴碰头,走向学宫相反的地方。他们先是胡乱逛了一会儿街,然后跑到一个废弃的草棚掏鸟蛋。装满一小袋,几个人围拢一处,设法点燃捡来的干柴枝,将鸟蛋煨熟了吃。
  吃完鸟蛋,孟轲一抹嘴说:“都过来都过来,百家讲堂开讲啦。”
  见小伙伴嬉笑着围拢过来,孟轲让他们就地坐好,提议道:“今天不给你们讲古了,我要问每人一个问题,你们要照实回答哟。”
  他先指着那壮实的小子说:“石牛,我问你,长大后想干什么?”
  石牛黑着脸回答:“做大侠,杀官差。他们替官府欺压百姓,我爷爷就是被他们灌凉水灌死的。哼!”
  孟轲“切”一声说:“侠以武犯禁,最终往往死得很难看。我认为你心中缺少对‘义’的正确认识。”
  然后再对那个瘦而精的男孩说:“旺财,问你呢?长大了怎么办?”
  旺财眨眨眼说:“我以后做个富商,给官府送些钱,让他们雇人把学宫拆了。我再在那儿盖很多房子,卖出去赚大钱。”
  孟轲摇头道:“岂有此理?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你居然想拆学宫,太不像话了。我送你一个‘诚’字。”
  不等孟轲提问,叫“根正”的白胖儿主动开口说:“你们将来都没啥出息。我呢,再过几年就承袭祖上的爵位做大官。到时候吃越地的美食,穿吴国的锦衣,拥楚国的侍女,乘赵国的马车,住燕国的大厦……”

  孟轲打断他:“丫丫呸!世风日下,都是大官儿带头造的孽。不劳而获而锦衣玉食,缺的是‘廉’。”
  见剩下的那个女孩似乎也要发言,孟轲说:“凤宝儿,你是女的,长大后无非是呆在家里做做饭织织布,大伙都知道的,你就不用说了。”
  凤宝儿撅着嘴叫道:“人家要说嘛。我长大后要嫁一个贪官儿,有好多钱,家里雇好多仆人,活都让他们干,我什么都不用做,养得白白胖胖的。”
  听她这么说,孟轲喟然叹曰:“嗨——现在的女孩子呀,一点妇德也不懂。你应该知道“耻”的含义……”
  这时,石牛插话了:“孟轲,我们都说了,现在轮到你说。你长大后想干啥?”

  孟轲牛逼哄哄地回道:“我要做帝王师,教导他们常修为政之德,常思贪欲之害,常怀律己之心,不因私利去残害黎民百姓……”
  一直隐在墙角旁听的仉氏听见儿子的这番话,脸色稍微和缓下来。
  直到日上三竿,孟轲还在四处闲逛。
  仉氏回到家中,上机织布时眼泪落在纱上,湿了一片。
  日期:2012-04-24 19:37:31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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