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男人的后现代生活》
第2节

作者: 陌陌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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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老陌深深感觉到了孤苦无援的愁闷。其实,在经营上,有很多隐秘的事情和决策,老陌是没有人可以商量的。按老家的俗话说,谁家院落里没有几把乱柴草呢!老陌承认在经营上他存在侥幸,存在投机取巧的患得患失,存在冒险和赌一把的心态。历来都是财富险中求嘛。可是,真的东窗事发,遇到这样的事,需要人分担和分解的时候,老陌感觉到了深深的孤独和悔恨。这个时候,他是多么希望茉茉能出现在他身边啊,哪怕只是和她说一说,她能够倾听一下他的苦衷,就足够了。在很多时候,他并不需要她能给他出什么谋,划什么策,他需要的,只是一位倾诉的对象。可这样的倾诉对象,除了茉茉之外,他能信任谁呢?

  他决定连夜给茉茉打个电话。尽管他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看到她了,甚至没有找到她了,可是遇到这样的大事,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来。茉,你在哪里呢?!
  日期:2011-02-01 09:14:01
  算起来,老陌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茉茉了。说起来可笑,那次茉茉的出走,竟是因为老陌的母亲。三个月前,老陌急着回山东办一件事,茉茉自告奋勇一路陪同。事先老陌没有和父母打招呼要回来,因时间紧急,他们打算办完事马上赶回北京,公司业务繁忙,由不得老陌在老家逗留。可是办完事的当天晚上,老陌还是动心了,要回家看看父母和爷爷,他还没有“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心理准备。他们借了朋友一辆车,开到了乡下村头,茉茉却改了主意,说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两手空空的,不愿意进家门虚情假意地寒喧,只愿在村头的车里等老陌回家打个招呼,双方再一块返回县城去城里住一夜。其实老陌知道这是茉茉不愿意在农村老家过夜,既没有马桶,也没有洗澡间,对于过惯了城市生活的北京女人来讲,的确多有不便之处。老陌就勉强同意了。答应半个小时后就返回。不曾料想到家一看,爷爷当时身患微疾,父亲、母亲、姑姑、姑父、表哥、表弟们在爷爷床前围了一大堆。大家一看老陌不期而归,惊喜之余问茉茉怎么没有来。老陌不愿意和父母亲戚们撒谎,就告诉了大家茉茉在村头的车里等着,他们一会就回县城。母亲一听此话当即就不太高兴,她要亲自去村头把茉茉接回家里来,不管老陌怎么劝阻,母亲还是站起身来就走,两个姑姑和一帮表弟也自告奋勇前去相请。于是无意间大间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了村头。老陌没有去,他知道此一去可能适得其反,但老陌已经无力阻止大家的集体意志。他能想象得到这支队伍到达村头找到茉茉后茉茉的尴尬,她是一个爱面子的人,这种场景她不会理解为是家人的热情相邀,相反,她会认为这是老陌家的人对她的责备和刁难,是给她难堪。

  日期:2011-02-01 09:34:01
  果然不出所料,母亲和亲戚们空手怏怏而归。老陌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母亲和亲戚们怎么邀请,茉茉是怎么回绝的。母亲近些年耳背得厉害,说话远没有年轻时艺术,还比较固执,经常有口无心地说出一些不太中听的话来。从母亲的脸色上,老陌猜出已经有些不愉快发生了。等老陌辞别了家人回到车上,茉茉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双方一路无话回到县城的宾馆,茉茉就开始收拾东西,当夜就要回北京。老陌百般劝慰,努力作解释,作检讨,但终归是无济于事。老陌也知道这事自己有责任,做得不妥。首先是不该向父母亲戚们通报茉茉到了村头的消息,只说是一位朋友开车护送回来的不就完了嘛,这样说就不会勾起母亲热情的好奇心。老陌也承认母亲不太会讲会,可能说话有不妥之处,让茉茉一时下不来台面。但母亲的心意是好的,她觉得虽然是没过门的儿媳,但到了家门口了不请回家里来,是他们的失礼和不周。老陌引导茉茉换位思考,设身处地地替父母想想,他们是本无恶意的。但不论老陌如何解劝,茉茉终是怒气不减,大吵大闹,说了一些绝情和无礼的话。第二天一早,还在老陌熟睡之际,茉茉不辞而别,只身一人回了北京。此后老陌给她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他也没太把这事当回事,像这样的事情,在茉茉身上,已经家常便饭,俯拾皆是的,过不了多久,等她气消了,她就会自已回来了。可是一来二去,三个月过去了,茉茉如泥牛入海,毫无音讯,老陌才觉得有些不对。难道这次,她真的就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了吗?

  日期:2011-02-03 11:04:02
  现在回想起来,老陌当时情急之下脱口说出的一句话激怒了茉茉,揭了她的疮疤。在她抱怨老陌的母亲对她无礼的时候,老陌厉声反驳她:到现在你和你的前婆婆来往密切,情同母女,你怎么就不能善待我的母亲?你是不是还想着有朝一日破镜能够重圆?茉茉听了勃然大怒。你混蛋!她怒目圆睁,让我善待你妈,她配吗?!老陌把手中的一杯茶重重的放在茶几上:我妈不配,我也不配!小心我们小地方的草民粘贴上你们北京人!茉茉气得一屁股坐到床上,背对着老陌嘤嘤地哭泣起来。

  日期:2011-02-03 11:24:50
  按说老陌不是一个说话冲动的人,他尽管不是一个好脾气的男人,但多年商场的历练,让他能够在极端愤怒的时候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潜意识里还有一份清醒,一份权衡,从来不放狠话。有一点可以证实,他平时的应酬比较多,虽不是海量,但酒量还是说得过去的。常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很多人喝高了酒后失言,甚至有翻脸无情,言语冲突的时候。但老陌没有,老陌历经无数次酒场应酬,从不在酒桌上跟人有不愉快的时候,即使在座的有个别失态的,或是老陌极端厌恶的,他也能笑脸相迎,掩藏极深,最后大家皆大欢喜,尽欢而散。但这样说并非老陌是个老好人,老陌也有他的底限。老陌是从农村,从社会的最底层一步步混出来的,过往的艰辛,让他的潜意识里有一种敏锐的自尊,碰触不得。特别是对他的家人,他有一种天生的守护情结,由不得别人对他的家人有半点的不敬。现在茉茉老意间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一时失态,出言不逊,想想也是有根源可以解释的。

  日期:2011-02-04 09:40:21
  但是今晚,他想起来的,却都是她对他的好处。他想起他们在床上的恩爱,想起他们深夜灯下的促膝长谈,想起她给他买内衣丨内丨裤,想起她带他去权金城洗澡,想起来她平时给他做饭、洗衣。此事此刻,老陌对她是倍加思念。要是她在身边,至少老陌可以向她倾诉一下心中的委屈和担心,甚至还有恐惧和打算。当然,茉茉是注册会计师,注册税务师,有多年的财务从业经验,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可能她的意见和建议更有方向性和专业性,说茉茉是他的高参,也不为过。想到这里,老陌毅然拿起电话,决定马上就给她打个电话。可他拿起话筒,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这个时候,已是夜里一点钟,按茉茉的作息习惯,此时她已经进入了梦乡。现在打过去,吵醒了她,她发了脾气怎么办?事情岂不是更糟糕?可是,今晚的事情,的确很紧急,吵醒她就吵醒吧,说不定,她还能给他提出什么好的建议来也未可定,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她也会理解的。关键是,茉茉现在是老陌唯一可以信赖和商量此事的人……老陌又一次拿起了电话。

  日期:2011-02-04 10:3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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