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立刻道，“我们估测过，那面墙上出血量很大，绝不会是仅仅只用台灯击打头部而已。”
　　“而且，事后你们不仅换了窗帘，还换了壁纸，这是为什么？”

　　闻言，罗江脊背处阵阵冷汗爬上，头疼不已，他没想到在短短几天内，这些丨警丨察已查到了这个地步。
　　他心理防线彻底崩塌，意识到再说谎也是做无用功。
　　“当时我们上去拉宋彪，但没想到他也吸了致幻药，一拉就连我们也打。”
　　“没办法，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下又一下砸死徐玥月，血当时迸溅的哪都是。”

　　“人死后他才恢复清醒，我和张志南劝过他去自首，他却说要拉我们陪葬，捅出我们从前强迫未成年女性的那些事。”
　　罗江说到此处深吸了口气，满脸恨意，“他和你们说我在场，肯定就是想让我替他瞒着，威胁我！”
　　“与其成天被他用这些破事威胁，还不如我自己自曝。”
　　“那车祸呢？”林乐清又道。
　　“我们没办法，只能在收拾干净1226后，把她搬上车，又用胶水粘住她的眼皮，胶带和车座绑在一起，伪装出她还活着的样子，剩下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罗江无力道。
　　秦霄合上记录本，“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宋彪干的？”
　　罗江重重点头，义愤填膺，“当然。”

　　“也就他那个没脑子的才会去杀人，我活的好好的，想睡什么女人就搞，手上又有这辈子花不完的钱，为什么干那种蠢事？”
　　看得出，罗江这次没再说谎。
　　那，下个关键人物就是宋彪。
　　林乐清和秦霄离开审讯室，回到刑侦队中，查看这次审讯记录。
　　“什么时候方便提审宋彪？”她问。
　　秦霄仔细思考，“应该还得要几天，他现在疯疯癫癫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特别费力才能从他口中问出一两句有用的。”
　　“他一直在说什么冤魂索命，真是有病。”
　　对秦霄而言，他是真正的无神论者，毕竟大大小小接触过那么多尸体。
　　要是人死后真有魂魄，为什么他从来没碰见过？
　　从前的林乐清也会这么想，但现在，她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等方便之后，我想去看看宋彪。”她道。
　　秦霄点头，“行啊，不过林大法医，你现在该回家睡觉了吧？”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他困的打哈欠。
　　“走，我送你回去。”
　　“好。”林乐清应下。

　　案情总算是有些新进展，两人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秦霄将林乐清放到小区门口，她自己走入。
　　刷卡进入单元楼，阵阵冷风从面前吹过。
　　林乐清搓着胳膊上冒起的鸡皮疙瘩，打了个喷嚏。
　　“大上午的，不至于这么冷吧……”她嘟囔道。
　　风声就在耳畔，林乐清疑惑回眸，忽然对上张放大的脸，是303那个老太太！
　　阵阵难闻气味窜入鼻腔中，尸体腐败的味道。
　　林乐清眼睛发直，就这样直勾勾盯着面前，连鼻尖那股气味何时消散的都不知道。

　　她显然是被吓懵了，就算平时再平和冷静，遇到这种灵异问题，都得十有九疯。
　　“愣在这做什么？”
　　陆熙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林乐清回眸，看到他那瞬间，仿佛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是303那个老太太，她又出现了！”她道。

　　“死了的人，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你面前？”陆熙霆皱眉。
　　他大掌放在林乐清额头上，“温度正常。”
　　“真的，我真看到了，我还闻到了！”
　　林乐清急的涨红脸，她轻声问，“你能跟我去看看吗？”
　　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她很想知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是303的老太太，那她到底要做什么，告诉她什么？
　　“好。”陆熙霆点头，按下电梯上行键。
　　两人走入电梯内，他伸手按了3，林乐清整颗心都在扑通狂跳，下意识靠近他。
　　不知何时起，他在她心中可信度节节高升。
　　电梯门打开，三层灯光大亮，林乐清与陆熙霆迈步走出。

　　因为303出事的原因，这层住户都已经搬走，很是安静。
　　电梯门咚一声在两人身后关上，林乐清心跳漏了节拍。
　　陆熙霆觉察到她在害怕，步伐放缓让她跟上，两人并肩而行。
　　303门虚掩着，竟然没上锁。

　　见陆熙霆要直接上手开门，林乐清忙抓住他的手提醒，“别乱碰，小心留下指纹，破坏证据。”
　　“好。”他低声道。
　　陆熙霆目光下移落在两人握着的手上，林乐清连忙松开，脸颊飞速飘上红晕。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太着急就…”她解释道。
　　头顶似乎传来声轻笑，陆熙霆声音沉缓磁性，“没事。”
　　林乐清耳尖发痒，从怀中掏出个手套，默默想着他的手与她比起来，似乎热了很多。
　　将手套戴在手上，她打开门走入，陆熙霆紧随其后，墨眸警惕查看四周。
　　确认没有危险，他这才问，“你随身带着手套？”
　　林乐清点头，“法医，有点职业病。”

　　她脚步顿住，回头紧盯着他的眼睛，“而且，你上过我的课，应该对法医的职业病有点理解吧？”
　　陆熙霆神色无任何变化，只是点了点头。
　　这人警惕与防备心都很重，林乐清可惜回眸，查看303。
　　因为害怕破坏证据线索，房间一直没通风，鼻尖处隐约萦绕着腐臭味道，她不由得回想起老太太的死状。
　　独自死在这个房间里，发烂发臭，确实很惨。
　　两人在房间内四处都查看过，并无发现任何不对，甚至林乐清还大着胆子打开了窗帘，进入厕所查看。

　　“难道真的是我糊涂了？”她喃喃。
　　可刚才那股子气味，和老太太的脸如此真实，让她觉得是真的。
　　“回去好好睡一觉，没事的。”陆熙霆温声安慰。
　　林乐清叹了口气，“好。”
　　两人离开303，她又回头看了眼，确认真的什么都没有，遗憾将门稍微关上，脱下手上戴着的手套。
　　陆熙霆再次按了电梯上键，他也回头看了眼303，脸色微冷。
　　回到房间后，林乐清将手套扔入垃圾袋中，系好口子放在门口。

　　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下，算了，什么都别想，先好好休息吧。
　　去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林乐清浑身都放松下来，也有了困意，躺在床上准备设个闹铃，瞳孔猛然紧缩。
　　一条新短信赫然出现：离开陆熙霆！离开303！
　　短信发送时间是二十五分钟前，那时她正在303房间里。
　　冷汗顿时爬满浑身，林乐清哆嗦着手退出短信界面，深吸好几口气才缓和些。

　　一墙之隔。
　　陆熙霆刚和私人侦探挂断电话，林乐清三番五次提到303那个老太太，他早就让私人侦探去查了。
　　刚得到的消息，老太太有个儿子，一年前刚回国，但除去回国当天外儿子就再也没露过面，老太太自己独住。
　　意外的是，老太太都死了，身为儿子他也没来过警局，此人肯定有问题，陆熙霆已经安排私人侦探去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