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徐行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都不曾放下,更不用说他看书的时候脸上带着的表情,那是一种轻松愉悦、无人察觉到的痴笑。
宴筝看着莫听错愕的样子,眼眸中寒光乍现,“我知道你忠心兄长,我也不为难你,你只需告诉我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便可,其他的我自会判断,这些,应该是可以说的吧?”
莫听再一次愣住了,他看了看眼前这个明艳的少女,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上京城人人称赞的”京城双绝“之一,和以美貌著称的乔晚凝相比,宴筝这份细致入微的心思似乎更担的起“才女”之名。
与此同时,安陆县衙内。
“蠢货!”刚刚回来的仇县令一巴掌扇在了张师爷的脸上,巨大的力道打得他踉跄了好几步。
“知县饶命!”张师爷捂着脸颊瑟瑟发抖,连忙匍伏在仇县令的脚下求饶。
“饶命饶命,你只想着叫本官饶你,怎么不想着少给本官惹点儿事呢?”仇县令快要被气死了,方正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浮现出了红晕。
他被琐事绊在了外面,刚回来就得知张师爷做了件蠢事,满腔的怒火怎么也消不下去,“本官三番五次强调不要去招惹谢庭,你倒好直接带人去他家里抓人?你就这么盼着本官不好过吗?”
“不是的,
“误会?”仇县令冷哼一声,“不,你没有误会,那个人的确是我们要找的人。”
张师爷磕头的动作停了下来,“那……那属下这就去将人带回来?”
“你个蠢货,你抓人之时已经打草惊蛇了,宴徐行肯定猜到了知道我们的目的,他还会乖乖等着我们上门吗?”仇县令道“你若是直接将人带回来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放过他,真是……真是愚不可及!”
张师爷觉得自己委屈坏了,“可是,当时谢庭说那人是他的女婿,属下这才没有拿人。”
“女婿?”仇县令眼神微眯,睨了他一眼道“谢庭自视甚高,他怎么可能看上宴徐行做女婿呢?别忘了他就是被宴徐行给算计下来的,八成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不得已才有了这般说辞。”
“说的也是。”张师爷回想起那日的场景,喃喃道“仔细想来那日谢庭的态度确实有些不对劲,属下去的时候,那谢姑娘似乎是被宴徐行钳制在手中的。”
“你既然知道还被人牵着鼻子走?”仇县令感觉自己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属下知错。”张师爷察觉到自己话中的不妥,连忙低头认罪。
“罢了。”仇县令挥挥手,坐到椅子上,抚着额头道“不管怎么样,宴徐行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现在一定是躲了起来,你叫下面的人注意些,无论如何,不能叫他们查到咱们的头上。”
“是。”张师爷忙不迭应道,随后又试探着问道“属下听说宴徐行乃是圣上最为看中的臣子,是个有本事的,
“那又如何?”仇县令似乎猜到了张师爷的心思,眼里泛出一股薄凉,“宴徐行虽然是天子近臣,可也是贪污受贿的主儿,他就是有万般能耐也会屈从于金银财宝之下,而路知府最擅长的就是拿钱消灾。”
“那,若是谢公……
“什么?他去了江陵?”仇县令大惊,拍案而起,“可有查出他去做什么?”
张师爷摇摇头,“没有,不过想来也是为两税一案去的。”
“他这是去自寻死路。”仇县令冷笑,“罢了,他愿意去便随他去好了。”
“那可不是?”张师爷跟着陪笑道“想来那边已经做好了等着他自投罗网的准备了。”
仇县令复坐回椅子上,不甚在意地挥挥手,“行了,此事莫要再说了,你也收敛着点,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好外甥跟谢家的姑娘有牵扯,而今谢家的好日子快走到头了,你们也要早做打算。”
张师爷闻言,尴尬地笑笑,“谢庭被贬后,我那外甥也想着退婚,可是那小子偏偏觉得那谢二姑娘还过的去,想着娶了放在家里也行,如今想来这门婚事确实不是良配。”
仇县令看着张师爷的表情只觉得异常恶心,他不是一个好人,周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谢庭得势的时候眼巴巴跑地去求亲,谢庭出事的时候既想着要划清干系,又盼着着他能东山再起,想方设法地吊着谢家人。
如今谢庭参合到两税一案中,他们觉得谢庭命不久矣,又想要悔婚,真的是好事坏事全都被他们做完了。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也是这件事中的一环,知情不报,同流合污,都不是什么清白的好人。
“好了,你先下去吧。”仇县令恢复了淡然的神色,“你这段时间盯紧点,叫县里管辖的那些百姓不要乱说话,要是出了差错你知道后果。”
“是。”张师爷闻言打了一个冷颤,似乎是想到了可怕的情景,瞬间打起百倍精神。
等张师爷离开之后,仇县令静坐了半天,思前想后悄悄地来到县衙后院,县衙后院一片寂静,只有漆红的柱子像一个卫士一样守着他。
仇县令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手,他拍的很有节奏,像是在传递某种暗号。
黑暗中有风声呼啸而过,迷了他的眼睛,等仇县令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全身包裹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在柱子的另一侧,声音冰冷刺骨,“叫我来有何事?”
仇县令似乎没察觉到来人的冷淡,轻声道“我找你来是请你帮个忙,我要你去一趟谢家村,打探一下那里的情况,最好能将谢庭之女带回来。”
“可以。”那黑衣人压低声音答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仇县令无声点了点头,半响之后开口道“另外,你再去追赶一下谢庭,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去江陵府。”
黑衣人再次点了点头,身形一转失不见。
仇县令独自站了好一会儿,感受着空气中逐渐泛起冷意的凉风,内心无比焦躁不安,他安慰自己要静下心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再等等,等一个人,等一个能救他出深渊之人。
翌日。
谢颜和季夏早早地来到了安陆县城,两人找了半天的路,摸索着来到了一处房子前。
深秋的早晨有些凉,谢颜裹起了身上的衣裳,对着眼前的大门发起了呆。
实在是这个房子破旧又寻常的厉害,看上去与宴徐行那个什么时候都要讲究排场的性子极为不符。
“咱们要先敲门吗?”季夏脆生生地问道。
“敲吧。”谢颜闷声回答,来都来了总不能一直耗在门口吧?
“哎。”季夏答应一声,正要上去敲门,手还没落下,紧闭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宴筝从里面推开了大门,从缝隙里看见了有两个姑娘正准备敲门,她疑惑地问道“你们是谁?为何来此?”
谢颜和季夏先是被宴筝明艳的容貌惊到了,闻言福了福身子,“这位姑娘有礼了,我们是来找宴公子的。”
“宴公子?”宴筝看了看两女,目光在谢颜的脸上停留片刻,随即挑了挑眉,“你莫不是谢颜谢姑娘?”
谢颜没想到宴筝认得自己,连忙答道“正是小女。”
“原来是你。”宴筝换上了一副笑盈盈的面孔,她侧身让开了一条道,热情地招呼道“快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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