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就形成了现有的默契,表面上称兄道弟,暗地里激烈斗法。
“李兄,这一次情报处破了专列爆炸案,还挖出了潜伏在上海的重要重庆分子,获得了佛海先生的表彰,也进一步赢得了特高科的信任,这里面除了陈鹿鸣,还有一个人不得不提!”
为了引进白霓霜,史默飞做足了铺垫。
“哦?是谁?”李尚林放下茶杯,心中防备起来。
“法租界公董局,警务处的探长白霓霜!”史默飞抛出了白霓霜的名字!
白霓霜的名字,出现在了76号正副主任面前。
李尚林认为,狄啸山的死,是一次偷袭,来自史默飞的偷袭,趁着自己去南京开会这段时间,史默飞竟然拉拢了一个有日本人背景的帮手。
还没进入76号,白霓霜身上已经打上了史默飞的标签。
“白霓霜?是不是这次在专列一系列案中,立下功劳的女探长?”李尚林明知故问。
“就是她,她绝对是一个人才,我已经调查过她的背景,出身在上海一个中医世家,身家清白,绝对没有问题,再加上这次帮我们揪出了军统特工,算是立下了军立状,所以我力荐她进入76号!”
没办法,史默飞虽然是76号主任,但是人事权利,都在李尚林手中,为了多一个助力,只好低头向李尚林推荐!
李尚林端起茶杯,拨开茶叶,轻轻喝了一口赞道“嗯!好茶!”
史默飞心中骂了一句“老狐狸”,面带笑容说:“那,近期我就邀请白霓霜加入情报组吧,陈鹿鸣这次立下大功,长野田勋特批,不日将晋陈鹿鸣为情报处副处长,他原来情报处主管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刚好可以由白霓霜填补!”
“情报处主管?”李尚林放下手中的茶杯。
没想到,去南京开个会,这老狗,竟然把陈鹿鸣抬到了副处长的位置,真是失策,李尚林如是想。
“对,就是情报处主管!”史默飞盯着李尚林的表情。
李尚林笑了笑说:“情报主管这个位置嘛,需要熟悉情报学有能力的人当担,白霓霜只是一个女子,我怕...”
“不要小看这个女子,他是法租界巡捕房的探长,很有能力!”史默飞打断了李尚林的话。
李尚林心中不满,但依然笑了笑说:“情报学是一个专业的学问,固然是探长,也需要学习几年吧!”
史默飞也是一笑:“可能李副主任刚回来,你还不知道吧,白霓霜是长野课长的同学,据长野课长说,白霓霜的情报学在学校排第一!”
这就是史默飞的底牌。
果然,听到长野田勋的名字,李尚林顿了顿问:“当真?”
“你可以去问问长野课长”史默飞也端起茶,悠哉悠哉的喝了两口,双眼盯着李尚林。
李尚林脸色一变,笑道:“是不是屈才了?”
“所以嘛,要求才,必须付出情报主管这个职位!”史默飞放下手中的茶杯。
“您是76号主任,您来定,我签字就好!”......
白霓霜进入76号的最后一个通路,被彻底打开。
李尚林回到办公室,就听到有人哭。
“哭什么!”李尚林关上门:“真晦气!”
马贤五哭的更厉害:“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这些天,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你再不回来,你就看不到弟弟我了!”
李尚林将鲜花扔在一旁,座到办公椅上说:“瞧你这点出息!哭的像杀猪一样,你再哭小心我抽你大嘴巴子!”
马贤五立马擦干眼泪,对着李尚林笑了笑。
“情况我都知道了,告诉我实话,狄啸山是不是‘丹顶鹤’!”李尚林问道。
“他老人家绝对不是‘丹顶鹤’,我以人格保证!”马贤五举起手发誓。
“那也就是说,这是史默飞和陈鹿鸣做的局?”李尚林沉下脸,双眼微眯,十指相扣,陷入思考。
“还有那个白霓霜!就是他杀了狄锋和我义父!”马贤五提醒道。
“她只是史默飞的一颗棋子,我自有章法,你不相信狄啸山是军统特工,我也不相信,既然狄啸山不是军统特工,那么这件事一定有问题,看样子,要找重庆的朋友核实核实!”李尚林心中定计。
马贤五残忍一笑:“一旦不实,那就好玩了!我要让陈鹿鸣和白霓霜全家都完蛋!”
“你义父的财产...”李尚林想到了什么。
“明白!”马贤五嘻嘻一笑:“我是他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女婿,他的财产,自然由我来继承!”
李尚林坐在那里不说话,直勾勾盯着马贤五。
马贤五看到李尚林的眼神,急忙嘻嘻一笑说:“您的一半,会折算现金!”
李尚林这才露出笑容,点点头赞道:“你果然是我好弟弟!”
马贤五也傻兮兮的露出一口大白牙,心中暗付:把我当傻子是吧,那我就演给你看,你千万不要让我混出头。
......
盛夏的最后一场风暴,将上海滩上的血腥洗刷干净后离开。
入秋之后,可能还会燥热一段时间,不过晚上的凉意,已经明显令弄堂里的男人们,不再敢露出膀子。
百乐门夜总会重新开张了,曾经发生枪战的兴昌大酒店修整完毕,开门营业了,上海西段被炸的铁路又通车了,梅氏药馆的伙计又开始忙碌起来了,吴淞码头的药仓也迎来了新的主管......
似乎一个夏天过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有白家天花板上的那两个弹痕,记录着表面下的风云。
白霓霜这些日子闲的出奇,因为身为巡捕房的探长,插手了日本人的案子,引起了日本使馆的关切,形成国际事件向法国使馆施压,纵使有马昂担保,公董局依然暂时解除了白霓霜在警务处的所有职务。
无事一身轻,白霓霜终于有时间去书写自己的爱情小说。
“带酒冲山雨,和衣睡晚晴。不知钟鼓报天明,梦里栩然蝴蝶、一身轻。
老去才都尽,归来计未成。求田问舍笑豪英,自爱湖边沙路、免泥行。”
这一日,白霓霜躺在阳台上,念着诗歌,享受一片不争和淡然。
只可惜,一辆小汽车行驶到院子门口戛然而止,陈鹿鸣下了车。
白霓霜苦笑一声喃喃自语:我估计,以后就没有这闲功夫了。看了一眼书桌上笔记本,站起身,下楼去了。
陈鹿鸣这段时间来了几次,都快和老爷子成朋友了。
“老同学啊,你比诸葛亮难搞啊!”陈鹿鸣感叹起来。
“几个意思?”白霓霜问。
“当年啊,刘备三顾茅庐,才有了诸葛亮惊世出山的典故!你看我,不下于来了三次吧,都没法打动你,你说你,是不是比诸葛亮难搞!”陈鹿鸣说完,还不忘苦着脸。
白霓霜莞尔一笑:“老同学啊老同学,我发现你越来越幽默了,你哪里比得上刘备,我又哪里比得过诸葛亮!”
“不开玩笑,这次,我提出的条件保准你满意!”陈鹿鸣这次自信满满。
“那你说说看!”白霓霜洗耳恭听。
“情报处主管!怎么样!”陈鹿鸣终于抛出了最重要的筹码。
“你不是情报处的主管吗?你要退位让贤?”白霓霜疑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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