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夹缝中求生的大哥们也知道往上爬,也懂跟权贵交好的道理。
所以,这个时候,地盘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越界办事,那就是在坏规矩!
打个比方,我是双塘的大哥,刘彦明混大塘街道的,他有个仇家,在我地盘。
他直接找人来我地盘拿人,出了事儿,丨警丨察肯定第一个找我。
而且,他这种连招呼都不打的行为,属于赤裸裸的挑衅!
在刘彦明说话之前,我其实是想拒绝这顿饭的。
但刘彦明这番话,比不留情面的拒绝,效果要好得多。
这么短时间,能有这应变能力,我不如他。
纹狼头的青年闻言,盯着我们看了好一会儿,点点头,“等我一下,我给老大打个电话。”
说着,狼头青年转头向路边的一个紧挨着商店的电话亭走去。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吧,狼头青年返回,点点头,“老大同意了,就在这个顺吉饭店。”
于是我们一行人向顺吉饭店走去。
这期间,纹狼头的两个流子模样轻松,看起来没有半点心理压力。
反观我们,表面上刘八斤一直在嘻嘻哈哈的,实际上我能明显感觉出来,大家都有点紧张。
哪能不紧张呢?
我们这边,羊克是正经流子,出道两年多,在灵山乡有点小名气。
刘八斤算半个流子,成天吊儿郎当的,除了钓妹妹就是玩,他叔叔给他弄到乡里的棉纺厂干活,
干了不到半个月,搂着厂里的小妹妹到出租屋,非要试试小妹妹的深浅,被刘玉芝抓包,差点整出流血事件。
这事儿成了厂里茶余饭后的笑料,他副厂长的叔叔颜面尽失,给刘八斤开了。
刘彦明和我都谈不上流子。
据刘彦明自己的说法,之前他在太子岭国营林场里面做巡逻检测(守林员),因为得罪了领导,混不下去了,才跟着刘八斤,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路子谋生。
我们到顺吉饭店,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
我们和独狼的手下不熟,没啥好聊的。
刘八斤全程在玩打火机,偶尔回应狼头青年几句,大多数时候都在冲饭店内的女人吹口哨,抛媚眼。
碰到隔壁桌来了个裙子比较短的女孩,刘八斤的打火机就很懂事的掉地上了,然后蹲下身去捡,一边捡,一边偷瞄..
羊克双手抱胸,望着饭店外的某处,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地球人全体欠他十万块钱似的。
倒是刘彦明,全程充当了活跃气氛的角色,时不时与狼头青年搭上几句。
他还抽空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两包软白沙香烟,
这烟挺贵,当时能卖四块,刘彦明买烟回来时,眉头紧锁,一脸的肉痛。
刘彦明点了菜,有顺吉饭店的特色菜酱板鸭,有猪血丸子,红烧肉等八个主菜四个素菜加一大碗紫菜蛋花汤,还拿了两瓶五粮液。
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饭店门口传来刹车声。
独狼的两个手下连忙起身,刘彦明思考一会,也立马起身,笑着脸看过去。
只有我和羊克、刘八斤三人依旧坐在椅子上没动。
我们扭头看去,就见一台黑色桑塔纳2000停在饭店门口,车上下来三个人。
领头的人应该就是独狼了,他一米七五的样子,穿着件灰黑色西装。
独狼长相很凶,他的眼珠子往外凸出,像是要蹦出来似的,左边脸颊一道狭长的刀疤从眉心直至下颚!
独狼气场很强,丝毫不掩饰的,锋芒毕露的强。
他走路甚至都不看脚下的,面前但凡有服务生或者食客挡路,被他搂着脖子,像是挪椅子一样推开。
有些食客心生不满,张嘴就要骂,但一抬头,看见独狼那仿佛写在脸上的‘黑社会大哥’五个字,顿时就闭上了嘴巴。
独狼右边,紧随其后的就是贺军,他跛着脚,耷拉着一张脸,像是刚被人训斥过一顿似的。
独狼左边,是一个身材矮瘦的兔唇青年,这人一进饭店,就直接去找老板,
他应该是认识老板的,很快就找到了离我不远的、正在隔断门处抽烟打招呼的老板。
矮瘦青年拉着老板,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老板脸色就变了。
变得有些不忿、愤懑,但很快愤懑消失,嘴角露出无奈的苦笑,然后去店里,一桌一桌的遣散客人。
伴随着一桌一桌的食客起身离开饭店,我们意识到,独狼这是要清场的架势!
独狼一眼就看见了靠窗落座的我们,眼神直接定格在我脸上,他嘴角泛起一抹意味莫明的笑意,径直走来。
独狼走到我们这桌,纹狼头的青年立马眼疾手快的搬来一把椅子,给独狼坐下。
独狼大马金刀的坐下,点上一支烟,嘴角露出貌似和煦但看上去十分怪异的微笑:“你是何嘉祥?”
“是。”
我惜字如金的点点头。
刘彦明看气氛有点尴尬,连忙起身,从兜里掏出不知道啥时候拆包的软白沙。
“狼哥,抽支丑烟,兄弟,抽烟。”
刘彦明微微弓着腰,模样带着三分讨好的给独狼和贺军等人散烟。
贺军是带着很明显的情绪来的,他不太想接烟,但转头看独狼接了,也就接了烟,点上。
独狼把烟放桌上,拿起筷子,仿佛他才是请吃饭的主人一样,招呼道:
“坐下,吃饭,先吃饭。”
独狼的神态非常自然,就仿佛回到家一样。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仿佛有一千斤的重量。
在他没说吃饭前,贺军、狼头青年等都看着他,他一说吃饭,贺军等人才敢坐下。
而且,吃饭时,也有细节。
比如,贺军吃饭时就显得随意了些,虽然脸色依旧不好看,看我时,眼神阴沉似水,但吃饭的过程是从容的。
矮小青年和贺军差不多,纹狼头的青年吃饭就小心多了。
那个一开始就跟刘八斤针锋相对,绰号螃蟹的青年则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身体绷得很紧,夹菜也只夹眼前的。
种种细节表明,这是一个有组织架构、等级分明的团伙。
我们也吃着饭,但和独狼的轻松从容相比,我们就忐忑多了。
哪怕是刘八斤,也收起了嬉闹之色,规规矩矩的吃着饭,不吭声。
吃饭过程持续了大约十来分钟,期间很少说话。
饭近尾声,独狼拿着餐巾纸,擦了擦嘴,看向我:
“何嘉祥,你刚满十九,比我小整整十二岁,叫你一声小何,不算踩你名声吧?”
“不算,狼哥你有话直说。”我说。
“那好。”
独狼点点头,接过一旁刘彦明递过来的烟,点上,目光幽幽地看着我,直截了当地说道:
“来跟着我干吧,小何,最近一阵子听不少道上人说起你,有魄力,我欣赏你!”
独狼说这话时,我注意到贺军脸色异常难看,但没吭声。
“狼哥,我就想安安稳稳的挣点本份钱,你这一行太过刺激,我怕心脏承受不住啊。”
我委婉说道,其实这只是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是,贺军在独狼这个团伙里地位应该不低。
而我杀了贺雄,贺军本人也被我干瘸了,我如果跟了独狼,贺军夹在中间,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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