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汉成虽然有点难以启齿,却还是一五一十将那俩探子的事先说了,询问方新南的意思。
“那两人知道得太多,不能再留了!好歹为我们办过事,我么也不能忘恩负义,给他们家人多点抚恤吧。记得让他们闭紧嘴巴,否则……”
陈锦年都快被他们的无耻给气笑了,典型的卸磨杀驴忘恩负义,自以为用点钱就能买到心安了?!
无耻之人,真是可笑!
商量完吴汉成手下那两人的处置后,方新南话锋一转。
“刚才戴老板打了电话,命令我们整合信息,尽快给上海地下党来一次全面大清洗。”
陈锦年虽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却万万没想到来得如此快!
更没想到方新南下手这么狠,不过是为了获取信任才暴露一角,他就能拔出萝卜带出泥,一路穷追猛打,这是根本不给活路啊!
“要不把钟处长请来一起商量,到底是行动处的事。”陈锦年道。
他可不想趟这浑水!
“不用,交给你和子筹,让他配合你们工作就是。”
陈锦年很不想接,事到如今也没法。
“锦年有什么意见吗?”方新南看他一瞬间的愣神,眼眸略深的问道。
“没有意见,只是……我和吴哥刚受了伤,怕是不太方便追捕。”
“也不一定非要你们追捕,安排好呵道。
陈锦年真想一巴掌将这人拍死,什么定了准备好了,还是商量吗?!
既然不去不行那就表现积极点,面子上也能更好看。
“行,那就多谢站长了。我们下去商量一下,尽快拿出方案。”
见陈锦年答应,方新南也不知为什么心里松了
一口气,冲他们摆摆手,“忙去吧。”
陈锦年知道这事儿也没办法再拖,所以在吴汉成邀请他去办公室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托词。
吴汉成从抽屉里取出了上海的局部地图,平铺在宽大的桌子上,手中拿了一篮一红两支笔。
“这上边的蓝色是我前些时候画出来的,基本都是地下党活动的范围。你来看看,有什么不同意见?”
陈锦年接过他手中的红笔也趴到了桌上,认真的看了一遍地下党的分布范围,难免有些心惊。
这些地方他也估计到了,也曾想送消息让他们小心些,又怕消息泄露不仅自己保不住,那些同事们也可能被顺藤摸瓜。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除了晚上在寝室里睡觉的时候,他找不到任何独处的机会,消息根本就送不出去!
“锦年?你今日怎么总发呆?”
“我在想跟你手下接头的那个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抓到?会不会走露什么消息……”
说到这个吴汉成也忍不住皱了眉头,一旦消息泄露引起对方的警觉,他这一年多的努力就算功亏一篑了,还得搭上几个心腹,实在不划算!
“你等下,我让副官出去看看。”吴汉成丢下手中的笔,几个大步的出了办公室。
一般情况
下副官都是要在自家处座身边的,但也因副官是心腹中的心腹,有些事情也只能派他们亲自去办。
这几个小时吴汉成的副官都不在他的身边,干什么去了?
陈锦年也只疑惑了一下,又将思绪转回了地图上。
看着上面那一圈圈的蓝色范围,偶尔还有一两个红色的标记,他就觉得心惊肉跳。
认真分析每处周边的地理环境,想着万一他们要亲自去,那他应该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样的形式给他们通风报信,才能有撤离的希望?
不一会儿吴汉成回来了,脸上带了两分得意,“没事,抓到了!只可惜没了气儿。”
“嗯,死了更好,死人不会透露消息。”陈锦年微微点头,敷衍的说,眼睛还一直粘在地图上。
“说得也是。”吴汉成也没在这事上多纠结,凑过头来问:“看出什么门道来没有?”
陈锦年刚提起笔准备说下自己的意见,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处座,我回来晚了。”
吴汉成赶紧冲他招手,“不晚不晚,快过来看看这张地图!”
“这什么啊?嗯?看着像地下党的据点,怎么跟鬼子的坟包似的?”陈坡只看了两眼就发现了其中的门道。
陈锦年身后的指头都卷了起来,就算是
党派不和也不能将自己的族人和那些鬼子相提并论吧?
“处座,这是您刚和陈处长商量的吗?我怎么看着有些不太对……”
吴汉成倒也没否认这是两人商量的结果,只问:“有什么不对?”
“处座你看这里,虽然前面是湍急的河流,两面峭壁,虽然易守难攻,但只要咱们进去了,问题不大。可您看这里有个小隘口,一旦他们提前得到消息,大部队从这里离开,只需剩下几人设埋伏,咱们这一个一个的通过可就是给他们添活靶子……”
“这次行动都是自己人消息,不会泄露。”吴汉成道。
陈坡随后摇了摇头,“这个地方看似选得巧妙,也像是地下党的作风,但我总觉得这是个圈套……一旦他们提前有所准备,咱们可就是那瓮中的鳖了,想跑都跑不了!”
吴汉成点了点头,“那说说你的意见,他们的总部很可能设在什么地方?”
陈坡一时没说话,拿着鼻头在地图上一寸一寸的移动,最后画出了一个红色的圆圈。
“我觉得他们据点设在这里的可能性比较大!处座,陈处长你们看,这里两面是平原,地势开阔,确实不利于隐藏和逃跑。但你们再看看这儿,这个地方多年前我去过,
那里有一个很长的地下道,能够直通这片山的外面……”
陈锦年背后的拳头都握紧了,刚才一番的盘算就是为了避重就轻,让这个很可能聚集了同志们的地方不暴露在国党的眼前,可这个陈坡……
“不对!刚才处座出来寻我了,这个笔迹是新的,是陈处长您画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误导我们呢?!”
陈坡不是个好脾气的,加上一直对陈锦年都多有疑虑,此时发现一点苗头当即就爆发了。
陈锦年看了一眼地图,再看看陈坡,又看看吴汉成,脸上的表情有些迷茫。
“陈坡你胡说什么呢!大家这不正在商量吗,老子还有标错的地方呢,难不成你连老子都要怀疑?!”
吴汉成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也是疑虑的,但见到陈锦年那茫然的表情和略微透出来的一点委屈,他也就相信不是诚心的。
别的不说,吴汉成自认为自己看人有一套功夫,那些小心思也别想躲过他的眼睛!
陈锦年刚才那一瞬的神情就说明了他没有想过要搞鬼。
陈坡没有说话,还是坚信陈锦年有问题,但是自家头儿的话他又不能够反驳,只能闷不吭声。
见他如此,吴汉成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给陈处长道歉!”
终究是没等到陈坡的道歉。
在接下来的商讨中陈锦年都没敢在地图上动什么心思,奈何陈坡一直如恶狗一般追着他不放,无论提出什么意见都会被反驳。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陈坡那些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的话层出不穷,是个人都受不了。
至少表面上看着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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