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龙一边说一边去拉刘昌文的手,说:“走走走,咱们回家说。”
刘昌文一把甩开了刘昌龙的手,喊道:“我不走!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今天要是从这个门儿出去了,明天他们就得从海里捞我!”
刘昌文满脸惊恐地盯着刘昌龙,他太了解刘昌龙的一些手段了!
刘昌龙微微一笑,轻轻地趴在刘昌文的耳边,说:“你今天就是不从这里自己走出去,明天我照样让人从海里捞你!”
说完,刘昌龙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宋雁平反手关上门,紧随其后。
刘昌文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目光呆滞六神无主。
但是他心意已决!
如果这次不给刘昌龙打个预防针,恐怕以后的苦日子更长。
刘昌龙控制了整个大南庄港,可是唯独一直没有动他的这艘大船。
这次既然动了他,估计也是因为牵扯到每年的鲅鱼靠港,他刘昌文一直是最大的供货户主,所以,刘昌龙早晚都要吃掉他的这艘船。
所以他跟民警一口咬定,这件事必须走正常司法程序,坚称自己是被刘昌龙的手下绑架并遭到了他们的殴打,以此来告诉刘昌龙不要乱来,好让刘昌龙跟自己坐下来谈条件,否则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筹码跟他博弈。
刘昌龙和宋雁平来到了所长办公室。
“呵哟,马所长,哈哈哈,正月十五给您送酒的时候见了一面,这快俩月没见了啊,想念,想念啊!哈哈哈……”刘昌龙阴阳怪气的笑着说。
马所长听完,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你先别打哈哈了,你弟弟这次咬了牙,坚称是被你的人给绑架了,我告诉你刘昌龙!非法拘禁是要坐牢的!刘昌文必须要求让我们走司法程序,你说怎么办吧?”
刘昌龙听完也不回答他,歪着头看着窗外。
马所长又继续说道:“这个事不好处理,他一口咬定是你们绑架了他,这件事要是谈不拢,你就去坐牢行了。”
刘昌龙冷哼了一声,说道:“他的货我要定了,牢我也不会去坐的,马所长,麻烦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出去抽根烟,一会儿就回来!”
马所长盯着眼前这个无赖,恨得咬牙切齿。
刘昌龙带着宋雁平来到楼梯口,宋雁平说:“哥,这船货肯定要过咱们的秤,但是他咬着这个事情不放,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要不……”
刘昌龙扭头看着宋雁平,宋雁平接着说:“绑架他这个事儿,我去顶。既然我进去了,绑架的事儿就算结了,我估计在里面也蹲不了几个月,但是他那条船和货,就得归我们管了!”
“让你去顶罪坐牢?”刘昌龙听完后皱起了眉头。
刘昌龙没有当场反驳宋雁平的提议,他掐灭了烟,带着宋雁平往马所长的办公室走去。
虽然宋雁平表面云淡风轻,但是内心却非常挣扎。
他心里明明白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当然,解决这件事的其他方法也不是没有,无非就是暂时表面不强迫给刘昌文施加压力。
退一步讲,就是暂时放弃刘昌文的船和货,等这个事儿过了,再想别的办法弄他。
权衡利弊谁不会?
宋雁平猜到其实刘昌龙心里早就想让他去顶罪,只不过他在等宋雁平自己亲口说出来而已。
今天谁不入地狱,他宋雁平也得入这个地狱!
回到马所长办公室,刘昌龙跟马所长摊牌,即使找个人替罪坐牢,他刘昌龙也要拿下刘昌文的人和船!
在刘昌龙的授意下,马所长安排了一个民警给宋雁平录了一份口供,坦白绑架刘昌文纯属宋雁平的个人行为,与其他人无关,并且自始至终没有动手打过他,他额头上的伤是自己碰撞导致的。
至此为因,以宋雁平涉嫌非法拘禁刘昌文案,由大南庄街道派出所向区分局提请依法逮捕宋雁平,并移交庭岛市第一看守所暂时关押,等候区检察院向庭岛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提起诉讼。
刘昌文万万没有想到,刘昌龙会走这一步死棋。
刘昌龙和宋雁平不给刘昌文一丁点儿喘息的机会,既然你不跟我好好谈,那我也不给你退路!
刘昌龙告诉宋雁平:“雁平啊,你放心行了,里面我都会安排的妥妥当当,你就当进去镀个金,回来以后大哥给你个惊喜!”
宋雁平只是一直嘱托刘昌龙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爸妈,也请他帮忙照顾好自己的爹妈。
刘昌龙笑骂道:“你他妈又不是回不来了,放心行了!”
摆在刘昌文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乖乖就范,以后每次靠港都要让刘昌龙的人扒一次层皮,而且是连皮带肉的刮掉厚厚的一层!
宋雁平安排好下面的人,自己直接留在派出所签字画押,等待批捕令下来就去看守所关押。
刘昌龙傍晚带着七八个人守在刘昌文的渔船边,从他船上开始一筐一筐的卸着鱼货。
“一共一万一千斤,零头儿就不给你算了,一斤剔两块五毛钱,一共是两万七千五百块钱。”刘昌龙一边说,一边把计算器递给刘昌文。
刘昌文呆呆地看着递过来的计算器屏幕上显示的数字,眼皮都抬不起来。
一斤鱼转手才挣三块钱,刘昌龙这一下子就每斤去掉了两块五的利润,剩下那点儿还不够贴补整个船和渔民们的工钱,最后自己还得往里面倒贴一万多。
“怎么了,不识数儿?”
刘昌龙一把把计算器塞进了刘昌文的怀里,说:“这次多剃点儿,我那个小弟兄在里面得吃得喝,他爹妈在外面没人照顾,也得花钱,先从你这儿扣出来,下一船再给你按正常价格算!”
说完,刘昌龙转身就走。
刚走出去两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刘昌文说:“晚上出港记得给船加两桶油和冰,都给你安排好了,哈哈哈哈!”
言外之意,从今往后你刘昌文也要跟其他船和船老大一样,要给船加油和采购冰块,以及出海用的日用百货,都要从我刘昌龙这里买,进了这个码头,就都归我刘昌龙说了算!
刘昌文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兄弟反目,刘昌龙六亲不认,何况现在事情闹成这个样,两个人之间已经翻了脸,就算刘昌文搬出家谱,也求饶不得半分。
宋雁平在逮捕证和刑事拘留证上签了字,按了手印,由区分局的一名干警和辅警开车,押往庭岛市第一看守所。
路上那个干警打趣道:“宋雁平,你说你这是何苦,你这一趟进去,想出来还不知道得多久。”
宋雁平也不回应他,一个人闭着眼出神。
从区分局驱车到看守所不过一个小时车程,宋雁平觉得像十几分钟一样快。
做了体检,签署了一些告知书,领了衣服,走过来一个差不多有四十多岁的狱警。
“你叫宋雁平?”狱警问他。
“是。”
宋雁平打量着眼前这个狱警,虽然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但是又透露出一股老奸巨猾的气息。
“走吧。”老狱警语气平淡。
宋雁平跟在老狱警身后,老狱警刷卡,两人穿过一道铁栅栏门,走过一条长廊又穿过一道铁栅栏门,反复如此穿过了五道铁栅栏门,来到了长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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