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谨刚想把这两口子赶出去,犹豫了一下,觉得不如将计就计。
自己丈夫走后,赵雅明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坐在于谨身边。
当年李长霖把自己送到县招待所陪周克让跳舞,赵雅明心里虽然同样别扭,还并不感到恶心。
原因在于,周克让虽然和于谨年龄差不多,但是大学毕业,身居高位,在权力和学历的加持下,算得上风度翩翩。
跳舞关系固定后,周克让对女性有着李长霖所没有的体贴和照顾。
反观这个于谨,烟不离手、酒不离口、出口成脏,门牙比城墙还要破败,除了麻将技术过硬,没听过此人的任何优点,整个就是一个山沟里窜出来的土匪头子。
陪他跳舞,赵雅明是一万个不愿意。但不得不硬着头皮,坐在沙发上蹭着于谨的手臂,展现着女性的妩媚。
赵雅明很清楚,一旦丈夫李长霖被双开,家属势必受到连累,自己这个教育办副主任也干不长久。
本以为于谨会饿狼扑食般冲上来,没想到于谨推了赵雅明一把:“赵主任,我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美女还没有麻将好玩。你坐到对面去,方便谈话。”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赵雅明的脸上。庆幸、愤怒、失落……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简直比饿狼扑食还让赵雅明难以接受。
就这么个老货,竟然看不上自己,还说什么没有麻将好玩?
于谨没有理会赵雅明,转身去了书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台单反相机,一本正经地说道:“赵主任,脱吧。”
“您要干什么?”
“不是我要干什么,而是你留下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帮你丈夫铺路吗?放心,我不会侵犯你的,不过,我喜欢欣赏画册,还请你帮帮忙。”
摆拍,摆拍,记不清拍了多少张令人羞耻的照片,最终,赵雅明的眼泪静静地滑落脸颊。
“你们女人真是奇怪,拍几张照片,咋还哭了。好了,不拍了,你回去告诉李长霖,你们夫妻俩不用担心,酒厂这事不会处理得太严重。不过,以后李长霖该怎么站队,心里要有个数。他万一脑子不清醒,你要帮忙劝劝。”
赵雅明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刚一开门,李长霖就跑了过来:“老婆,咋样了,老东西上钩没有?”
赵雅明摇摇头。
“具体怎么个情况,你赶紧说呀,急死我了。”
“于谨年纪大了,不行了,不过他承诺会帮你渡过难关。”
“那就好,那就好!夫人辛苦了,你早点休息,明天的发言稿我再斟酌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陈明信洗漱完毕,正要去吃早餐,接到了于谨的电话,让他去一趟于谨的家里。
“小陈,没吃早餐的吧,来,坐下一起吃。”于谨笑着招呼道,显得分外客气。
吃早餐是借口,应该是会前有事要问自己。想到此,陈明信说了声谢谢,坐下吃了起来。
“小陈,你跟华盛集团很熟悉吗?我看昨天那个方助理非常给你面子。”果然,于谨试探性地问道。
陈明信很清楚,自己和方净雯设置的陷阱,事后瞒不住于谨和路婉蓉等人,为了不暴露自己和高欢的关系,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于书记,我记得以前跟您汇报过,我的一个同学在华盛集团工作。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华盛集团现任掌门人是陈梦梅董事长,下一任董事长有两个候选人,一个是陈梦梅的儿子、如今的黄江省分公司总经理高欢,另一个是陈家的嫡孙陈明礼。我这个同学是高欢的心腹,高总来黄江后一事无成,我同学就建议高总先在春台镇试试水。”
这番话半真半假,只有陈明信知道,小表弟陈明礼大学还没有毕业,虽然学的是经济学,但对具体的经营半点兴趣都没有。
但听得于谨连连点头:“嗯,涉及到大家族争家产,怪不得华盛集团的行事如此古怪。你说后期不会再出现什么偏差吧?”
陈明信故意迟疑了一下,回答道:“于书记,我觉得只要咱们政府做好咱们应该做的事情,华盛集团不会乱来。原因有两个:其一,华盛是大公司,无缘无故撤资,这个行为不仅仅会得罪方山县,更会得罪上一级政府甚至省政府。
其二,商人的本质是利益,谁会嫌钱多呢?”
于谨听完后哈哈大笑:“哈哈,说得对。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有底气多了。经过昨天那事,路镇长应该不会再具体负责乡镇企业发展,我肩上的责任就重了。不瞒你说,人老了,临近退休,顾虑多,怕事啊!”
“于书记可别这么说,我还想多跟您学习几年呢。春台镇临近省城的阳关县,资源和人才都被阳关县吸走了,您担任书记,能稳住局面,不容易啊,值得我们这些年轻人好好琢磨学习。”
这记马屁拍到了于谨的心坎里,于谨下意识连连点头。
吃过早餐,于谨泡了一壶茶,随口问道:“小陈,你以前认识苏书记吗?”
不愧是老江湖,政治敏锐性真强!
陈明信故意愣了一下:“苏书记?新来的苏明霜书记吗?昨天第一次见。于书记,不瞒您说,我调到春台镇后听李妍说,人家易县长本来打算提拔我当县府办副主任,被苏书记给否决了。唉,命啊!”
于谨本来想试探,一看陈明信这架势,不得不安慰道:“小陈,别灰心,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我相信,苏书记不是针对你的,估计是看你年轻,放到基层历练一番。”
陈明信见好就收,立马说道:“于书记,请您放心,我不会灰心丧气的,一定会在您的领导下,干出一番成绩的。”
于谨再次转移了话题:“小陈,如何处理路镇长和李副镇长,决定权在县里,你分析一下,如果处理的轻了,酒厂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我听说李长霖你们两个,在县里就不对付,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理李副镇长。”
铺垫了半个天,原来重点在这里,如何回答,陈明信早就和堂姐商量过,因此,不假思索地说道:“县里肯定会有全盘考虑,酒厂要的是平稳经营,不会关心我们内部的事务。
至于李长霖,我确实看不惯他,不过也谈不上有什么仇怨。于书记,我建议,方助理虽然昨天说不需要赔偿,但李副镇长个人吃喝产生的费用,他应该还给酒厂。”
于谨满意地点点头:“小陈,你有如此心胸,将来必成大器啊。”
陈明信心中暗想:心胸谈不上,主要识时务。堂姐立足未稳,不宜大动干戈,否则,绝对不会让路婉蓉和李长霖全身而退。
——
党内民主生活会照例由书记主持。
会议开始之后,于谨没有批评别人,先来了一波自我批评。
以往都是轻描淡写,今天却剖析得十分深刻——
于谨发言说,自己工作态度有问题,有船到码头车到站的思想,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每天中午喝酒,晚上打麻将,对企业关心不够,疏于管理,这才造成了酒厂差点撤资的问题。
这番话,直接把在坐的副职们吓了一跳,纷纷开始现场修改自己的发言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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