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长,我冤枉啊,这是诬告,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呵呵,诬告是吧,那你回去等着纪委找你谈话吧。”王艳琨眼中寒芒闪烁。
李长霖彻底绷不住了,噗通一声瘫坐在地板上。
铁证如山,自己一旦去了纪委,还能出来吗?搞不好谈话之后直接移交给法院。
一想到自己要坐牢,李长霖的声音哽咽起来:“王县长,我错了,您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
看着坐在地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长霖,王艳琨猛地一拍桌子,训斥道:“你给我站好说话,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李长霖喘息了一会,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应对,猛然想到了自己老婆和周副书记的关系,狗囸的周克让,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心里顿时有了一些底气。
刚有了一些底气,就听见王艳琨问道:“李长霖,我问你,昨晚你去宿舍楼干什么去了?是不是骚扰了一科的山铃音。”
提到山铃音,李长霖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昨晚自己喝醉后,好像是跑去敲了山铃音的宿舍门,还撕扯了几下,后来山铃音把李长霖推了出来。
而后锁门报警。
指挥中心来的丨警丨察认识李长霖,这个炙手可热的县府办副主任。询问之后发现就是同事之间撕扯了两下,加上不想得罪李长霖,就安慰了山铃音几句,然后把李长霖抬回了他自己的宿舍。
出警处理完毕!
“王县长,是不是那小妮子告我刁状啦,我跟您说,昨晚我喝点酒,回宿舍的时候刚巧碰到山铃音,就开了几句玩笑。
我发誓,真的没有把她怎么样,这一点丨警丨察同志可以作证。”
啪!
王艳琨抡圆了胳膊抽在李长霖脸上:“你他么的算老几,还想把她怎么样,真要是山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你还能站着跟我说话。你小子知道山铃音是谁吗?”
“她是谁?”李长霖顾不上擦拭嘴角的血,颤声问道。
王艳琨懒得回答他,拿起一摞报纸甩在李长霖的脸上:“李长霖,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昨天的头版。”
头版赫然印着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山运涛在全省宣传系统中的重要讲话。
难不成山铃音是山运涛的女儿?
咔嚓,虚空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劈中了李长霖。
如果说贪污受贿,李长霖还能让周副书记帮忙运作一番,调戏山部长女儿这事,可是灭顶之灾。
县里的领导们为了平息山部长的怒火,估计会,不,是一定会合力给李长霖扣上一个**未遂的帽子,一脚踢进监狱里去。
“怎么,怕了,不嘚瑟了。你他么的作死就算了,还要连累我,山部长托付我照顾山小姐,结果被你调戏,你让我以后怎么跟山部长解释。”其实王艳琨压根不认识山运涛,只是知道山铃音的家世,此刻故意说得自己和山部长非常熟悉。
没等李长霖反应过来,王艳琨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和周副书记关系不一般,你现在就给周副书记打电话,看看他敢不敢给你求情。”
别说周副书记,就算县委书记卢建平恐怕都不敢求情吧!
万念俱灰之际,李长霖好像想起了什么,直挺挺地跪倒在地,抱住了王艳琨的大腿:“王县长,求求您,救我一次,以后您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害我在山部长面前丢人,还想让我救你,做梦去吧。”
“求您啦。”李长霖松开王艳琨的大腿,开始邦邦磕头。
也许是李长霖的诚意感动了王艳琨,他伸手拦住了李长霖以头敲地的动作。叹了一口气,缓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李长霖,你先起来吧。我帮你这一次,不过,你也帮我做点事情,你愿意吗?”
“愿意,王县长,只要您救我这一次,以后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嗯!”王艳琨满意地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李长霖听完后,顿时觉得脑袋瓜子嗡嗡的。
原来,王艳琨为了顺利上位,彻底把周克让踢出局,让李长霖回去做他老婆赵雅明的思想工作,让赵雅明去纪委举报周克让以势压人,威逼诱奸。
这怎么行呢?这种事可做不可说,一旦闹得沸沸扬扬的,以后还咋做官呢?
自己的副主任位子能不能保住?妻子马上要提幼教股长了,一旦举报周副书记,曾经拥有的权势,岂不是要一江春水向东流。
可是如果不帮王艳琨夺权,他肯定不会帮自己求情。周克让能帮自己挡住纪委,能挡住山部长吗?
李长霖正在纠结的时候,王艳琨说道:“李长霖,凡事有利有弊,我不勉强你。不过,我可以保证,只要你帮我将周副书记踢出局,考虑到流言蜚语不利于工作,我会把你调到乡镇担任副书记或者副镇长,你老婆也可以一起调过去,安排一个教育办副主任,如何。
你也不用担心周克让的报复,这次他出局之后,恐怕都永远无法回到权力核心,对你难以造成威胁。小李,你们夫妻难道甘心,永远屈服在周副书记的淫威之下?”
最后这句话像是一发解救人质专用的催泪弹,轰进了李长霖的心里。
李长霖昨晚为啥跑出来喝闷酒?那是因为心里有事。
前七后八不用打伞的安全期,妻子却去了县招待所,李长霖甚至能在脑子里幻想出周副书记那不堪入目的动作和语言。
但让夫妻二人站出来举报周克让,李长霖一想到周副书记的威严,就觉得两条腿直打颤,实在鼓不起勇气来。
“王县长,您能不能让我回家商量一下?”
“当然,这事毕竟关系到你们家的前途命运,是选择暂时丢面子,还是蹲大牢,确实需要慎重抉择。不过,时间不能太长,县纪委和山部长那里不容易应付,我需要提前准备。”
李长霖离开后,王艳琨立即给山铃音打了个电话,告诉山铃音,李长霖那货就是个酒蒙子,昨晚确实喝得不省人事了。自己已经严厉批评过他了。而且,鉴于李长霖的恶劣表现,县府办打算将他踢出去,离开县府办。
山铃音显然被吓到了,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
但王艳琨很清楚,像这样的小姑娘,非常爱面子,第一时间没有给她父亲打电话,只要自己今天压住了,以后她就不会再告状。
李长霖从王艳琨办公室里出来,感觉浑浑噩噩,头脑一片空白,下楼时一脚踩空,叽里咕噜地滚了下去。
门牙好像摔断了一颗,满嘴是血,不过感觉不到疼痛。口腔里腥咸的味道,像是理想的碎片,不断跌落在现实之中。
此时的李长霖不敢奢望有人搀扶,也怕有人从自己的窘态里,窥见自己的内心的恐惧和秘密。
自己爬起来,到卫生间冲洗了一番,然后强打精神开车回了家。
下班时间过了很久,家里依然空荡荡的,孩子上小学,吃住都在奶奶家。
赵雅明应该又去了招待所。李长霖不敢打电话打扰周副书记和妻子深入交流。
周副书记车接车送,城关镇幼儿园的很多老师都知道,连招待所的所长和服务员也知道,他们不约而同地同情着李长霖这个蒙在鼓里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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