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蕾蕾的命苦啊!我怎么能舍得走呢!我也明白他爸爸也是实在没办法,才给我打电话的。每次打电话第一句话总是问闺女怎么样了?唉,日子逼人呀!我这心里像猫爪一样!”说着哭成了泪人。郑瑜赶忙递上纸巾,他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么生活艰难的人。他所能想到的有困难的人不过是行动不便,或儿女不在身边罢了。即使在媒体或者网络上看到一些家庭非常困难的人,那不过也是离自己很遥远的事,有时甚至还怀疑那些艰难困苦的真实性。现在有这种困难的人就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长期受自己“压迫”之下的同事,他的情绪有点激动了。
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又问:“那莎莎的爸爸妈妈就什么都不干吗?”
“唉,别提了!”雷妈妈定了定神说道:“这都是冤孽呀!当年他爷爷当命根子一样宠着雷新,希望他能多子多福。可是雷新被他爷爷奶奶溺爱成性,好吃懒做,不学无术,整日里游手好闲,他爷爷说娶了媳妇收收心就好了。谁曾想家里花光积蓄给他娶了媳妇,娶妻生子之后,他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养家糊口了。现在他们又都忙着给孩子看病,更不用说工作的事情了。如果不是这样,雷蕾的压力怎么能这么大?”
天哪!天下哪有这样的人?不但不养自己的老婆孩子,连自己也养活不了。他越想越生气,越觉得雷蕾可怜,自己也越有罪孽感。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多说。他把蕾蕾妈妈送到车站,帮她取了车票,然后把她送到候车室,最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这是他昨天回去思想斗争一夜后准备的。
“阿姨,这里有五万块钱,是我的一点心意,您拿上吧。”郑瑜这次是发自内心要把这钱送出去,只有对方收下了,自己的良心才能好过一点。他原以为雷蕾的妈妈一定会感恩戴德地接受这些钱。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婉拒了这个钱。
“郑总,您的心情我领了,但是这个钱我肯定是不能要的。我家是困难,但是人穷志不能穷。我不能拿女儿的命去卖钱。闺女在我心里是个无价宝,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蕾蕾肯定也没有想过,救您是为了这笔钱。我如果拿了这个钱,我也对不住我的孩子。您还是收起来吧。”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说的郑瑜简直无地自容。是呀,人穷志不穷!这正是现在社会稀缺的东西!多少人为了金钱不惜一切,不择手段,不讲亲情,不顾廉耻。甚至有的女孩为了“钱财”二字把最根本的做人底线都丢弃了。自己不曾为钱发过愁,所以就以为金钱可以摆平一切!--真真的是荒唐之极!
郑瑜赶忙把卡收了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窘态遮掩起来。他暗自思索:快三十年了,一直都自以为是人前的佼佼者,一直都觉得自己可以自立自强,可以不食人间烟火,可以傲视一切!可是在这母女俩面前,自己一下子渺小的无法形容,自尊和形象一次次地遭到重创,现在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人品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了!
郑瑜刚从火车站出来,仰望着满天的星空,心潮澎湃.....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他看到是奶奶打来的,“洋洋,你这几天都没回来了,你的伤好了吗?小雷的伤势怎么样了,她妈妈来了是吗?爷爷奶奶都想见见她。我们要当面好好感谢一下她!”
郑瑜长出一口气说:“奶奶,不用了,我刚把她妈妈送上火车。”
“什么?她不是刚来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奶奶有点不能理解。“要知道她这么快就走了,你爷爷没时间,我一个人也要先过来见见她。”
“她家里有事离不开。”郑瑜无奈地说。
“孩子都伤成这样了,家里能有多大的事情,竟然还离不开?如果她家需要帮助的话,我们一定要尽力!”奶奶的声音有点颤抖了。
“我知道了奶奶,我正往回走呢,一会见面我告诉您详情。”
郑瑜到家后,除了雷蕾的身世之外,把这两天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爷爷奶奶,老两口对母女俩的经历唏嘘不已,对雷妈妈的行为赞许有加。并嘱咐孙子一定要想办法尽量不要给雷蕾留后遗症。
再说图刚和郑瑜吵了一架之后,每天工作都被排的满满的,这天好容易早回去一次,正发呆呢,陆洁洁回来了,她走到图刚身边坐下温柔地说:“刚子,你这几天没回来,一定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你看你都瘦了。”图刚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洁洁继续讨好地说:“我已经后悔了,知道错了。再说你们那个郑瑜也骂了我一顿,说我太矫情了。我以后改了,你别再生气了好吗?”
图刚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洁洁,都过去了,不提了!我们都静下来想想,我们是不是真的适合对方,好吗?”
“你什么意思?刚子,你还是不原谅我是吗?”洁洁真的有点急了,差点哭出来,随后又撒娇地说:“刚子,你说你就为这点事至于这么对我吗?难道我们六年的感情,还抵不过这点小事吗?”
图刚双手抱头,然后来回扒拉了两下头发说:“是呀,六年了,我什么都依着你,宠着你,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无条件地满足你。可我们从来都没静下来好好审视一下对方。经过这件事以后,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审视一下对方,然后再决定以后还要不要在一起。”说完站起来走了。房间里就剩下陆洁洁一个人伤心地流下了泪。哭了一会她拨通了李婷的电话。
郑瑜刚到单位,薛聪就打电话,让他去总部一趟。说是甲方派人过来看工程进度。让他全程陪同。到了总部,他直奔薛聪办公室。办公室里就薛聪一个人正在埋头处理文件。
“薛总,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苑总他现在身体什么样了?甲方的人呢?”
“已经安排司机去接了。就是为了配合甲方我才着急回来的。苑总刚刚有点起色,但是总体情况不是很好,等忙完处理完手头上这几件我还要再过去。另外雷蕾的伤势怎么样了?她妈妈来了,你安排一下我要见见她。”
“您回来晚了,她妈妈已经走了。”郑瑜说。
薛聪似乎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走了?”
“是的,是我亲自把她送到火车站的。” 郑瑜肯定地说。
“什么时候走的?有这样的母亲?女儿......”
“薛总,”郑瑜打断薛聪的话,唯恐薛聪说出对雷蕾妈妈不敬的话。“她妈妈临走时痛哭不止,她也不想走,可是家里确实离不开。火车票是雷蕾用手机给她订的。”郑瑜竭力地为维护雷蕾妈妈。
“雷蕾给她订的票?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伤势有多重吗?她家里到底有多大的事情?竟比雷蕾的伤势还重要?”薛聪怎么也想不通这对母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总事情已经是这样了,雷蕾家里可能确实是非常困难。现在只有我们在雷蕾的伤势上多上点心了。”
薛聪点着头,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你有空多操点心。咱们还是说说甲方来视察的事情吧。”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