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一迸,她防守时,一不小心撞进他怀里。
温柔的胸口冒出的热气似烈阳般蒸发着她的脸颊,顿时,红成了一颗小苹果。
只是这股能洗涤她灵魂的温柔很快被她逃离。
霎时种种思绪涌上心头,脑海里瞬间乱成一团,她像乘着竹筏,漂浮在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之上,找不到可以停靠的小岛,也不知道船桨应该划向哪里。
小孩儿们见两人都僵在原地,即刻失去了玩乐的兴趣,纷纷离开这块“炙热”之地。
他低头看着她发烫的脸颊,眼神里竟是那么轻易得流露出微笑与一些些的自责,她红着脸许久没有抬头。
“你有没有事?”萧辰轻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程迪终于抬了头,看了他一眼,又匆匆别过目光,四处躲避,足足五秒钟,她才回答:“我没什么事儿呀!”
萧辰仍然担心:“没撞到你吧?”
她极轻得摇了摇头,目光终于与他交集。
“你呢?”她皱着眉,轻微得拍了一下脑袋,又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抿了抿唇,说:“哎呀!刚才玩得太激烈了,抱歉啊!”
“没有,是老鹰失了智。”他笑道。
她正处于水深火热的尴尬之中,他却开起了不正经的玩笑,也正是这不正经的玩笑,让她僵硬的脸庞泛起了层层笑意。
这笑意似桃花渐开,初看并不明显,乍一看,那女孩露出了几颗白牙。
——她竟被他逗笑了,不知是否有意而为之。
望着她的笑脸,他愣住了,一抹微弱的灯光从她上方照射而下,她像个活泼爱笑的仙女。
萧辰缓缓脱口而出几个字:“小迪…”
这一声,温柔似水。
“嗯?”
这一答,热情似火。
“我…”
话语还未出口,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响彻天边。
不远处几名维和兵抱着一名年幼的北国孩子,奔跑而来。
他们的额前早已附上层层白霜,气温不高,想必是由于过于着急而冒发的冷汗。
随着男人们铿锵有力的呼声,中间难民人群迅速让出了一条大道。
此刻的他们,就像失了智的猛兽,不同的是,他们“狰狞”的外表下是炙热有温度的内心。
几名医护人员闻声从帐篷里出来,他们并未浪费过多的时间,迅速从官兵们手里接过小孩儿,即刻蹲下身子检查。
“呼吸机,快点!”年长的医疗兵朝着帐篷旁喊道。
“来了来了。”
年轻的女医生很温柔,做好一切准备之后,开始进行了急救。
萧辰和程迪随着难民们的目光缓缓走到人堆后,刚才的种种意识早已为这突如其来呼喊而抛之脑后。
待拨开人群,那名年轻漂亮的女医生绑着两个熟悉的麻花辫,定睛一看,是安安。
在医生们的齐心协力之下,小孩儿逐渐恢复了意识。
病床上,那大豆般的泪滴从眼角划过,稚嫩的小手不知在抚摸着什么,这股仿佛重获新生的感觉被小朋友体现得淋漓尽致。
随后,小孩被转移进了帐篷内,程迪一直都不离身,喂了一些水之后,小孩儿熟熟睡去。
夜间的温度降得有些多,她缩在帐篷内,目光却从未从熟睡的小孩儿身上离开。
摸了摸小孩儿的额头,还有些微微发热。
安安递来一瓶水:“应该没那么快退烧的。”
晚上的难民区相比白天要安静许多,夜色的笼罩虽无法带来长久的安宁,但或许这份短暂的安宁,早已成为难民们心中唯一能够令他们安心的时刻。
程迪穿着挺单薄,安安从边上拿起一件军用迷彩外套靠近:“穿着吧,夜间挺冷的。”
她顿了顿,才缓缓移开视线接过外套,外套上有很熟悉的味道,像是…某个人的。
安安:“让小孩儿在这儿休息着先吧,我们也出去休息会儿。”
她们拉开帐篷,像打开一台巨大的冰箱,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度。黑夜中,依旧是那若隐若现的灯光指引着忙碌的维和兵和医疗队。
“大哥,这儿灯泡坏了,来处理一下!”
几人闻声而去。
就这几秒钟,程迪已经落后安安好几步,前方的人步伐轻快,活灵活现,此刻活脱脱像个俏皮的女孩儿。
就在程迪抬头间,安安已经投入了一个男人的怀抱,灯光的照耀之下,他高大健硕的身材抱着娇小柔美的安安。
他们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侣。
程迪愣住了,前方的男人五官端正,笑颜迷人。
是萧辰!
迷茫之中,前方传来说话声。
安安:“这么久不见,想我了吗?”
萧辰:“想。”
他虽然只回了一个字,但那微笑,却像一把刀,坚韧锋利,在她心里滑下一道巨大的口子,霎时,情绪翻涌,似惊涛骇浪的海水湿润了眼眶。
她呆呆得站在那里,不做声,不敢动。
安安:“对了,我今天认识了一位中国医生,我给你介绍介绍。”
待她转过头看向后方时,程迪早已不见了踪影,那处夜色下的空地尽显苍凉,似乎从来没有站过任何人。
“诶?她走了。”
萧辰轻笑:“我应该认识,你最近工作还好吗?”
“挺好的,诶?你的手被吹得有点凉,你的外套我给那个医生了。”
“嗯,不早了,休息吧!”
凌晨三点,帐篷外忽然传来说话声,声音不大,却把程迪从熟睡中唤醒。
匆忙起身,瞧见挂在床尾的那件迷彩外套,不由得愣了一会儿,穿起了床头的白大褂。不是不想穿,只是一时觉得没资格穿。
昨晚入睡前,头一回萌生了想逃离此地的冲动,不是回驻地,也不是回伽弥医院,而是千里之外的中国。
她想逃离…
帐篷外,几名医生讨论着难民区的紧急状况,一拉开门帘,就被安安瘦弱的身子挡住了去路,她背着她,若有所思。
程迪倒不回避,微笑得拍了拍她的肩头。
安安回过头:“诶?程医生,把你吵醒了。”
程迪迅速摇了摇头,拉紧了白大褂,问:“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么晚,是有什么紧急状况吗?”
安安慷慨解释:“几天下来,这儿情况已经好了很多,现在想调一些医疗队的医生去往偏北的地儿帮忙。”
或许这刚好成了程迪能够逃离此地唯一能够令她心安理得的理由,只要不用见到他,就不会胡思乱想,几个月的相识,她似乎早就已经打开了心门,而这扇门,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沉甸。
今后令是谁,或许都很难再推开走进去。
这是她,给自己最坏的定义。
她曾翻看过一本书,书上说:遇见动心的人不容易,而能在一起,或许就是上天送给你最好的礼物。
现在想来,或许上天并没有因此而青睐她。
程迪回帐篷拿出了昨天晚上安安借给她的迷彩外套,撰在手里,像千斤顶,压着她喘不过气,却又不舍得放手。
直到迷彩服上最后一丝气息从她手上消散,她才真正平静了下来。
一早,帐篷外就停着两辆军用卡车,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们队列整齐,程迪站在队伍末端,昨晚心情沉重,于是一早起来,人看着没什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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