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法事做完,陈家再搬出去,便没事了。”
我怀疑的看着他,“是吗?”我不信。
“那你就看着。”
闫老说着冲宋之宏使了个眼色,宋之宏屁颠屁颠上前就把做法事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摆上了。
看着那一堆杂七杂八的符,我有点烦,不经意抬头,发现陈家左厢房门上的铁锁竟然打开了!
好机会!
我看闫老没什么动静,便悄无声息的朝厢房那边靠拢——
“你干什么?!”
“你不能进去!”陈发一把抓住我的手,他的眼眶越发明显,两只眼珠子分分钟能从里面掉出来。
“发叔,我是帮你关门。”我无奈的说,顺手带上那门,眼睛还是往里瞟了一眼,说:“呐,我啥都没干。”
陈发皱眉,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
“丫头不用害怕,陈先生身上的符咒已经解除了。”闫老的声音慢悠悠的传来,“他现在不会伤害你。”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又回头,却对上陈发那双布满血丝的瞳孔。
不看就不看。
我别开视线,却为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感到心惊!
那厢房里放着的,全都是棺材!
不是骨灰盒,而是棺材。很多棺材表面都已经结上了蜘蛛网,灰尘覆盖了厚厚一层,黑色都变成了白色!
这么多棺材,陈发是把大墓里所有的人都刨了出来?
那也难怪人家缠着他不放了。
我垂眸,走到了宋之宏身边,小声问:“那厢房,你们是不是可以进去?”
“哟,现在知道求我了?”
嘚瑟的语气,我白了他一眼,“不说算了。”
“嘿我又没说不跟你讲。”宋之宏一把扯住我的衣袖,我顺势走了过去。
“可以,但里面都是棺材,没什么好看的。”他抬头看了眼他师父的方向,才继续说:“不过你要是想进去的话,也行。”
宋之宏扯了扯嘴角,阴冷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兴趣,“叫我一声叔叔,我就带你进——嗷!”
闫老回过头看了一眼,我扯了扯嘴角,转身走到了另一边。
宋之宏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却被闫老喊了过去。
我看到站在一旁面色阴沉,瘦得只剩皮包骨的陈发,缓步走了过去。
看到我,陈发抿了抿唇,并未移开。
见状,我便知道他心里对闫老已经有了怀疑。
思索了一瞬,我道:“发叔,你真觉得做完法事后一切就都停止了吗?”
陈发瞥了我一眼,“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笑笑,“阴阳宅不可能因为一场法事就结束的,闫老没这个本事。”
陈发阴桀一笑,“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耸了耸肩,“那不是他自己说的,之前阴阳宅初初形成时,他都没办法解决。现在这个宅子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威力,他还能解决?”
真以为这是修仙呢,时间越长本事就越厉害?
陈发不说话,但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已经开始动摇了。
“发叔,想想吧。你要真想彻底解决这件事,就搬走。但凡是你搬到这个宅子后赚到的钱,全都捐出去。”
我话音刚落,陈发就怒了,沙哑的声音带着怒意:“你之前还说只用一半!”
“那是因为不知道你们胆子这么大!为了钱这种宅子都敢住!”
我看他:“但凡你早些说,姜瑶都不可能死!”
提到姜瑶,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发生了变化。不是痛苦,而是——痛快!
亲女儿死了,亲爹的脸上怎能会有痛快的表情?
我挑眉,这人可真是,有意思。
“她活该。”
我抿唇,道:“那你孙子呢?那可是你陈家,不,应该是你姜家唯一的根了。”
姜大海和春姨没有孩子,陈发虽然改了姓,但他依旧是姜家人。
所以,宋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姜家唯一的后代。
陈发的脸色又变了。
他在犹豫,我也不再出声,转头专心看着闫老做法事。
越看,我越觉得这人,就是个花架子。
谁家做法事连个符纸都没有的?他甚至连外袍都不舍得穿一下,简直不要太敷衍。
我没心思看下去,低下头搓地板。
搓着搓着,我猛然想起一件事!
当时姜大海和陈发吵架,两人争执时弄坏了一个骨灰盒,当时我捡到了一个东西来着。
呼呼呼——
一阵风突起,吹着闫老面前的桌子摇摇晃晃,院子里的树叶也发出沙沙的响声。
“之宏,过来压着桌腿!”闫老皱眉喊了一声。
我看到宋之宏不太情愿的走了过去。
“昨天还师父师父的喊,今天就开始变卦了……”
我嘀咕了句,旁边的陈发突然开口:“宋之宏是他捡回去的,当然不会太上心。”
我一愣,转头看向陈发。
他却并未看我,眼光直愣愣的盯着前方。
我垂眸,问:“是吗?那宋雪呢?”
“宋雪,那是他……”
“你不是陈发!”我猛地抓住陈发的胳膊,“你到底是谁?”
下一瞬,陈发眼睛发红:“鱼丫头,你干什么!”
“你刚刚说……”我哑然,刚刚那人,根本就不是陈发!
他只是……想到某种不太可能的可能,我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离陈发远了点。
他皱眉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继续看闫老做法事。
我沉默了片刻,又看向陈发的背影。
刚才说话的声音、语气,都不像陈发。那是谁?
猛然间,我想起那日陈驰还未被带走时,我在这里发现的东西。
所以,当真是这院子里的人?也或许,不能称之为人。
我低下头,咬住嘴唇。
不是吧,这么低的概率都被我碰到了?
“好了。”闫老突然说了声,我抬头,便看到他往香炉里插了一大把线香。
那线香插进去的瞬间便散开,袅袅青烟缓缓上升,不到半空便缭绕不散。
完,这香不行。
这场法事也白做了!
然闫老像是没看见一般,宋之宏也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陈发看了我一眼,说:“闫先生,这样就结束了?”
闫老点头,“等香炉中的线香燃尽,就代表这宅子恢复了平静,今后你们也不会再出……”
他话还没说完,那香炉里的香竟齐齐灭掉!
香烟的味道还萦绕在空中没有散去,但那香却熄了!
“闫先生,这就是你说的,可以住了?”
陈发不相信的语气让闫先生老脸一红,他梗着脖子道:“这线香有问题,之宏,你去车里重新给我拿一把香来!”
说完他转头看着陈发,“陈先生,线香的钱也要算。”
陈发点头,“算。”
然,宋之宏拿来一把从未开封过的线香时,依旧熄灭了,甚至无法点燃。
哦豁。
我勾起唇角,真是,太惨了。
“你笑什么?”陈发别过头,目光阴沉的盯着我。
“发叔,还记得我之前说,香的烟雾,表示了你所求之事能不能成?”我指了指那点不燃的香,道:“呐,这就成不了。”
说着我轻笑了声,“您信不信,今天他一炷香都点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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