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意味深长地一笑:“我偷看了老魏的家长联系名录,然后,我就上网搜了一下他老妈的名字,你猜怎么着?”
“真有你的啊。”我真没想到,还能这么打听八卦的,这个田甜简直是神了。
“我上企查查搜的。结果发现那女的名下有三家公司。我再把那三家公司上网那么一搜,都挂在一个叫宏耀物流集团旗下的。这可不是一般的富二代哦,就他老爸那公司体量,不保守估计,几百个小目标吧。”
我无语凝噎,只觉得嗓子眼里卡卡的,猛灌了口咖啡才把堵塞在嗓子里的面包给咽了下去。
我问:“那老魏知道这事儿吗?”
田甜轻嗤一声:“我跟他说那个干嘛呀。他要是知道了,那还得了?你看他现在那样就已经是对人家点头哈腰的哈巴狗样,再要是知道得多一点,恐怕是更媚态百出了吧。”
田甜低声说了句:“恶心。”
我轻笑一声。倒不是笑老魏,而是多少有点嘲笑自己了。
我们俩的对话稍有冷场,各自吃着手里的三明治,我吃完了,准备把塑料纸卷进一次性纸杯扔进垃圾桶里的时候,田甜先一步伸手接过我的纸杯,说:“我去扔吧。我近一点。”
她坐在沙发的外侧。扔完手里的东西,田甜又找我去一起去上厕所,在洗手间,她对我说了句:“司葭,如果你考上了教师编,还来这里教书吗?”
我戒备的朝四下看看,洗手间里只有我们两个。
我摇了摇头,开水龙头洗手,一边反问田甜:“学校老师不让来机构兼职吧?”
田甜用下巴指指外面,说:“那那个瞿老师不就是学校的?”
我笑笑,虽然觉得这种事除非有人举报才可能会露馅儿,再说那个姓瞿的男老师肯定是觉得我们比较隐蔽才来的,这两个原因相较之下,自然有人愿意铤而走险了。
可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胆子小,一旦失败,会付出很高代价的事情,我根本就没胆去触碰。
田甜像是预料到我的想法,凑近了说:“那你能不能推荐一下我?就是那个男生那里,我晚上又没事,工作量不饱和。还有,我上门家教也可以。”
我有些惊讶地看了看田甜,心中各方念头百转千回。
我舔了舔嘴唇说:“可老魏能同意吗?他防我们像防贼一样,从不让我们单独加学生和家长的微信,所以……”
我有些为难地看着田甜,说不出后半句话了。田甜的眼神有一瞬失望,她努了努嘴唇,轻声说:“我也知道你很为难。可是如果不是我家里困难,我根本就开不了这个口。”
田甜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垮了下去,不复平日里娇俏开朗的模样。她双手撑着台面低声说:“我爸三年前在工地摔伤了腰椎,如今只能卧床休养,我弟弟又考上了财经大学,学费将近两万,还有生活费、营养费,家里的钱因为我爸看病的缘故全都被掏空了。我的那些积蓄每个月都按时寄回家里了,现在因为我弟弟上学的缘故,我真的觉得压力好大。”
我低下头,感觉她的话里有着很沉重的东西,就像是暴风雨前天空飘过的一片乌云,当它盖在你头上的时候,根本就没办法无视。
“你还差多少。我失业半年了,积蓄也不多。”我蠕动着嘴唇,不太情愿。
田甜转身抱着我的胳膊高兴地说:“一万,有吗?你借我一万应应急,过完暑假,我就还给你。”
我:“……”迟疑了片刻,我点了点头。我把手机里,昨天胡叔叔转给我的一万,转给了田甜。我在备注里写了,借田甜一万。
田甜说:“我给你写个借条,你等我一下。”
“不用了,你就在微信里说一下,我截个图吧。我相信你,田甜。”
都在一处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相信田甜也不至于欠钱不还。
下午又上完一节课后,我想起和胡叔叔的约定,于是赶紧回家里,洗澡洗头,梳妆打扮。我把钱给借出去了,自然没有买新衣服,只好穿着见傅恒的那件裙子去赴饭局。
我又给傅恒打了个电话,说了胡之菲受伤的事,我把这个作为借口,推掉了晚上早就约好的碰面。
不到五点,胡叔叔就给我打电话了。
“司葭,你好了吗?我刚从医院里出来,你慢慢打扮,时间来得及。”
我忽然想起李驰说晚上要去陪床的事,问了句:“晚上谁陪胡之菲?”
胡叔叔笑了笑:“昨天晚上你辛苦了,不过今天有护工在,我们就不用过去了。放心吧,我一切都安顿好了。你甭挂心。要是实在想帮菲菲,那就晚上表现好一点儿。”
“哦。”我尴尬地应了一声,在镜子前照着自己的装束,看着身上这件乏善可陈的连衣裙我陷入了矛盾,这裙子既谈不上惹眼,也谈不上隆重,至多是有些青春罢了。如果我真穿了这一身去,给胡叔叔和菲菲丢脸怎么办?
我站起身,重新走到衣橱旁,翻起了衣橱里悬挂着的漂亮裙子,那些衣服是胡之菲的,她有很多很多裙子,每一件都要几百至上千,我找了一件还挂着吊牌的新裙子,随手将裙子从衣架上扯下来,对着自己比划着。镜子里的我,实实在在的因为这身不同凡响的连衣裙而大不一样了。
那是一身鲜艳的大红色无袖连衣裙,裙长原本是超短款,但由于我的个子比胡之菲矮了半个头,所以现在穿在身上,长度刚好到膝盖上方两寸处,显得格外合身。我有些犹豫地看着这身裙子,心里想着是否应该穿着胡之菲的衣服去赴约。我小心翼翼地翻起裙子的吊牌,查看上面的价格:1288元。这个数字让我松了口气,毕竟还在我能够承受的范围内。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我咬紧牙关,毅然决然地剪断了吊牌,并穿上了这件漂亮的连衣裙。
我暗自下定决心,如果胡之菲事后问起这件事,我就坦率地告诉她我非常喜欢这条裙子,愿意花钱买下它。而且今晚我也是去帮她的忙,相信她不会因为我借用了她的一件衣服而责怪我。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便不再犹豫,索性向胡之菲“借”来她的皮包,拎在手中,再配上一双精致的高跟鞋,下楼走向胡叔叔的宝马车。
这辆宝马车早已不是当年的入门级别的车型,而是一辆豪华的宝马七系轿车。当我看到车子缓缓驶入我们那个破旧不堪的小区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羞愧和尴尬。
我低头坐好,放好裙摆,再系上安全带,这时才发现胡叔叔的目光一直看着我。
“我是不是穿这个不合适啊。”我怯怯地问。
胡叔叔帅气地笑笑:“老话说得好。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你这一身,合适!很合适!以后都这么穿。这红的一衬,肤白胜雪,突出了你的优点。”
我低头看看自己不足一米六的身高,有些自卑道:“胡叔叔你过奖了,我也只有皮肤白这一个优点了。我妈说,这皮肤没随了他们就挺好。其他的长相方面的,从小到大就没见我妈夸过我。”
胡叔叔却不吝赞美地继续夸道:“葭葭,你没听说过吗?皮肤白就是一白遮百丑啊。这审美啊,本来就是个性化的东西,所谓环肥燕瘦,各表一枝,就好比说,西方人就喜欢单眼皮大宽脸的,我们东方人就喜欢大眼睛高鼻梁,这哪有定数啊。可是皮肤白就不同了,我就没听说过哪个男的不喜欢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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