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没有吭声,便酸溜溜地问道:“怎么,宋大保镖,是要带我离开这个园区吗?”
“怎么,你不相信?”
宋义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我再次反问。
宋义选择了沉默,他看了看笼子里的李航和其他人,对我小声道。
“借一步说话!”
我倒想看看,宋义这次又要玩什么花招,便跟他来到了一边。
“我是跟斌哥来园区办事的!”
我猜到他口中的斌哥就是霞姐的老板,前段时间斌哥和杨总一起开了个赌场,这次来应该是挑女孩子去当荷官的。
“宋大保镖真厉害啊,又跟斌哥勾搭上了?”
我阴阳怪气地问他。
“斌哥和杨总合作赌场,杨总派我在赌场看场子。”
“你以前不是跟王老五走得挺近吗?”
“王老五最近不被杨总待见,他满脑子都是脏东西,你小心点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我什么时候跟王老五走得近了?”
我心想,我躲王老五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跟他走得太近。
“你不是王老五花了五十万买来的吗?”
宋义奇怪地看着我。
原来王老五花了这么多钱把我买来的啊。
不对,这钱应该不是王老五出的,他不是说另有其人出钱,请他帮忙买我的吗?
我曾经还以为是宋义良心发现,托人找了王老五帮忙,现在更加可以肯定,这事跟宋义没有关系。
这个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我没有回答宋义的问题,换了个话题,“斌哥来园区干什么?”
“跟杨总谈合作,新赌场里扣了一批烂赌鬼,有十多个,问问园区这边要不要。
同时,跟你们公司谈一下线上合作的事情。”
宋义板着脸说完,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耳目,对我小声道。
“我这次是特意来找你的,KK园区未来十五天左右,会出大事。对你而言,可能是个机会。
如果你能离开这个园区,出去了,我会找你,先给你安排一个安全的地方躲几天。”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宋义是专程来跟我说这个事儿的吗?
“老虎,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多日不见的王老五突然出现在操场上,挺着大肚子向我们走来。
“我还到处找你呢,来来来,跟哥喝杯酒。哥还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过来园区帮我呢?
我现在可是急需帮手啊!”
宋义迎上去,“这得听杨总的吩咐,我自己做不了主!”
王老五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兄弟,怎么,看上这个小妞了。
上次你就看得人家眼睛发直,今天又专找人家搭话,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这丫头长得的确不错,不过,听说她好像有不干净的病,你还是小心点。
哥给你找个更安全的怎么样?”
宋义回头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我就喜欢征服这样的小辣椒!”
我拧眉看着宋义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这个宋义今天抽的是什么疯?
怎么会突然跑来跟我说这么一通话,不过,他说的大事,是不是就是小萝莉说的大事呢?
到底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真的能有机会离开吗?
这次我还能再相信他一次吗?
要是真的能平安离开园区,我绝对不会犹豫。
我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我走到李航跟前,告诉他,我先去吃饭了。
结果李航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我气吐血。
“小萱,你看你在这儿活得多自在,多滋润啊!
还有大帅批主动来讨好你,那小子一看就是在这里有话语权的人物。我就知道,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危言耸听的话,全是编出来骗我的瞎话,你就是想要吓唬吓唬我,你就承认了吧!”
“大哥,我有必要骗你吗?
你跟我不一样,我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活到今天的。
在这里,我也算是摸清了门道,要不是有贵人和兄弟帮助,我也不可能活得自在一点。
唉!反正我不管怎么说,你都听不进去,你就等着自讨苦吃吧!”
我被李航气得鼻孔变大,不想再跟他废话了。
转身离开的刹那,我还听见李航在铁笼子里喋喋不休,说他就是不相信,他在这里能混得比我好!
我真是无语了,从李航的口气里,我听出,他看到我比较自在,还有宋义主动接近我,让他对这里的未来生活,好像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我在心底骂出脏话,“真特么的,无药可救!”
我到食堂刚打了早饭,找了张桌子坐下。
火急火燎的刘冬一屁股坐到我身边,他靠近我的耳朵小声说道。
“姐、姐,跟你说个不太好的事儿,咱们组的‘愣子’疯了!”
愣子是我们新班组成立后,从其他班级抽调过来的人,桦姐把他安排在刘冬和我的小组里了。
这孩子来的时候比较腼腆,听说在其他班没少被折磨,也是一个小受气包,谁都能捏咕他两下。
愣子就是班级里的受气包,只要反抗,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园区公司里的班级,就跟国内的校园暴力一样,明明都是一样的猪仔,但只要你能去欺负别人,你就比别人高人一等似的。
愣子的名字可不是愣头青的意思,这个外号也是那些欺负他的人给他起的。因为每一次他被欺负,他就愣愣地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愣子的年龄比我和刘冬小,能从别的班级调过来,也是因为他的业绩太差了,原来的班级不想要他拖后腿。
愣子这孩子本质不坏,不喜欢骗人,每次让他钓鱼聊天,都能看得出他很挣扎,很痛苦。
但在这里,你不去骗人就没有业绩,没有业绩就得挨打。
天天挨打,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是严重的双重折磨。
按照刘冬的分析,愣子就是在这种长期的双重折磨下,昨晚突然精神失常了。
愣子是真疯了,不是装的。
他不停地在走廊大喊大叫,说他不是骗子,他不是骗子,然后就哈哈大笑。
打手过来制止他,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拖把,胡乱打人。把人逼退后,就用拖把打自己。搞得自己浑身都是血和脏水。
现在愣子已经被刘一刀拖走了,估计是被关进小黑屋锁起来了。
接下来就是等着配型成功,被割腰子,成为血奴。
最后再联系他的家人,压榨出他爹妈的棺材本儿,等他彻底失去了价值,就送他上路。
在园区从事诈骗工作的人,要是死守不愿意骗人的本质,真的很容易精神崩溃。越是善良的人,越容易走进牛角尖,也越容易崩溃。
在这里,你想要活着,首先就得自己给自己宽心,再给自己洗脑,从自己骗自己开始,最后到麻木不仁。
在这里,有的人为了麻痹自己,把受害人当成自己的敌人。因为他们有钱,他们就是罪人,他们被骗是理所应当的结果。
三观扭曲,人性反转,在缅北是司空见惯的事儿。
听他们说,每个园区,每个月,不论男女都会有几个人精神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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