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境线上的诡异往事——1985年,我在新疆阿尔泰山淘金子》
第28节

作者: 传统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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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8-7 1:02:00
  马跑的十分惊慌,武建超紧撵两步却没赶上,骂了句“狗日的”,回身抓起手电就要去追。我却一把将他拉住,说先别忙,事情不对头,接着把刚才的担心飞快讲了一遍。
  事情太突兀,其他几个人也急的蹦了起来。只是他们一时没想那么远,让我这么一说,脸色都变了变。我们警惕的四顾,可天早就黑了,再加上周围大雾浓的化不开,火光顶多照到两三米外的地方,就算真有什么危险靠近,也肯定看不见。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屏气凝神,想用耳朵去听。只有大哥麻利的从篝火里抽出根烧着的柴火,背起猎丨枪丨冷冷的说:“傻愣着干嘛?要真有危险,更得跟着马走。”说完举着火当先一步,朝着马跑的方向急急追了过去。

  被大哥一语点醒,我们几个赶紧拿东西跟上。本来打算让老爷子留下看家,可他死也不肯一个人留在原地,非要跟着一起走。
  我们冲进浓雾,只可惜刚才那么一耽搁,虽说顶多半分钟,却已经几乎听不到马的声音了,只能照着那个大概的方位找过去。
  大哥一马当先的走在前边,又不忘回头提醒我们,说别跑的太开,雾这么大,万一摸丢了,一个人怕找不到回去的路。我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帐篷边的火光隔着浓雾,已经只剩下一个十分微弱模糊的橘黄色光点了。
  虽说已经接近夏天,但山里晚上的气温还是十分低,离开了温暖的火堆,雾气很快就把我的衣服染潮了,更添一份湿冷。也不知道是因为走的急,还是紧张怎么的,我心跳也跟着加速。主要是想到这深山荒岭,方圆几百里连个人烟都没有,要真出个什么事,肯定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可突然间,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意识到一个问题,紧走两步赶上大哥,脱口问道:“会不会是又要地震了?”
  要知道,他几分钟前刚说过,身边的湖就是地震形成的,而我们也曾在地震前见过羊群发疯的情形,对于眼前马的反常,实在是很难不产生这种联想。

  大哥听后只是扭头看了我一眼,脚步却是不停,边走边急促的说道:“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别想没用的,先找着马再说。”
2010-8-7 1:04:00
  我们拉开距离,十来米一个人,互相呼应着开始往前搜索。心急火燎的,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往前赶,不一会儿我脑门上就起了层薄汗。只是天黑雾大,茫茫草甸,跑丢一匹马并不是那么好找的,感觉走出挺远了,却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武建超先停了下来,把我们叫到一起,说这样恐怕不行,我们是直着追来的,可万一那马在半道儿上拐了个弯咋办?要不大伙散开了分头找找?
  他刚一说完,大哥就给否定了。原因很简单,我们拿的柴火棍儿不算正经的火把,如今烧了一段时间,早就要不行了,五个人只靠俩手电筒照路,这种天气,这种照明,再分散开瞎溜达显然不明智,丢匹马不要紧,丢个人就麻烦了,现在最好是回去。
  王老爷子早就跑不上了,拖在后边,气喘吁吁的说大哥的话在理儿。武建超倒也没坚持,就是有些丧气,嘟囔说怎么不要紧?那可不光是马,还是百十斤肉呢,够吃不少天。
  “那能怪谁咧?还还,还不是因为你没绑结实?”赵胜利好不容易逮到个打击武建超的机会,在边上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武建超这会儿正烦着,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拳头捏的嘎巴响,那小子就没再吭气。
  留在原地的确不是办法,我们又草草转悠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只好调头回去了。说实话,那老马一直病歪歪的,能坚持走这么远没死在半路上,已经算很给面子了。这时虽说跑丢了,但好在已经找到了老金场,剩下那点距离,我们多走几个来回把东西背过去就行了,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回去用不着赶那么急,我们几个人凑在一块儿慢慢走,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议论马跑掉的原因。
  王老爷子说马越老越通人性,那匹马恐怕是知道我们快到地方了,要杀它吃肉,这才逃跑了。不过这种说法,除了他自己没人信。我想到的最合理解释,说会不会是是附近有凶猛野兽出没,比如哈熊,那倒霉牲口闻见了味道,就没命瞎跑,没准儿这会儿已经被咬死拖走了。
  赵胜利一听有哈熊,立即紧张起来,急问咋办咋办?大哥拍拍他,说别听风就是雨,自己吓自己,我们带的枪不是摆设,而且哈熊不怎么招惹人,隔着几里地听见动静或者闻着气味儿大都会回避。就算真有,一匹马也够人家吃几天了,估计不会找我们麻烦。

  安慰完赵胜利,大哥又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颇有意味。虽然什么都没说,不过二十来年的亲兄弟,我还是理解了大哥的用意,他这是在告诉我:“别乱讲话。”
2010-8-7 1:08:00
  可能是先天的性格原因,再加上读过点书,我遇事总喜欢瞎琢磨,想到了还老忍不住说出来,按现在的话叫思维活跃发散。这放在平时没什么,甚至还值得鼓励,但是在一些比较特殊的境遇下,有时候说多了讲错了,就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情绪,反而是不说为好,比如当时我们的情况。
  当然,这都是我年纪渐长后才领悟到的,那时候不理解,只知道大哥不许我说话,觉得很是无趣,就闭了嘴闷头走路。本来还一直担心地震的问题,不过看这么久了,依旧风平浪静没什么事,也就渐渐放下心。同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神神叨叨的,跟惊弓之鸟一样。
  之前因为脑子里有弦绷着,加上一直在讲话,没感到累。这会儿相对松弛下来,走了会儿才想起自己已经奔波整整一整天了,两腿不由得发沉,再看身边,依旧是迷蒙大雾和黑压压的草甸,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更是觉得疲倦。
  其他人可能跟我感受差不多,话都不想多说,拖着沉重的步子一点点往回挪。考虑到到马没了,明天还要把东西搬到老金场那边,又是个费大力事情,更是只想着赶快回去,好烧壶水泡泡脚,早点钻被窝休息。
  然而我走着走着,又隐隐意识到一丝不对。当时我虽然没带表,但也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一路回去,用的时间似乎有些过分长了。即便考虑上放慢了速度的因素,但走了这么久,绝对已经远远超出了先前追出来的距离,怎么扎营的地方怎么还没到?

  想到这儿,我忽然一阵莫名紧张,本想叫大哥一声,可一想起他刚才那眼神,又不禁有些犹豫。沉住气继续走,十几分钟后,仍然没见着帐篷的影子,那种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正考虑要不要说的时候,边上的武建超好像也发觉了同样的问题,嘟囔了一声:“不对吧?我怎么觉得……”
  他话未说完,走在前头的大哥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脸色不怎么好的看着我们:“咱们好像走岔了!”
  准确的说,是我们在大雾里找不到营地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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