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事实也是如此,只有少部分记者将问题,特别是能够实打实的反映到农民春耕难、备耕难的问题。
汇总后播出的节目,高科长当然能够听到。听了,心里就不会完全得劲,就会起了嘀咕,就会心里骂着:“这小子,就不能让他离开眼皮底下,一眼看不到,就会找出些事来。”
好在,只要不在自己在跟前的时候,给乡里、镇里出难题,让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就行。
报道县里领导当然也能听得到。经过高科长的一翻解释,再加上部长在一边给开脱:“记者本来就这个事,还要多走几个地方,还要来县里采访的,多亏了高科长和记者比较熟悉,做了很多工作。要不还真不好收这个场。如果一点不让人家报,这也说不过去。”
种种解释都很在理,特别是报道中只提到了半拉门一个村,就足以说明,宣传部确实做了很多工作,做了很多既能让记者采访满意,又能帮助县里解脱责任的工作。
于是,当又一批农业种植补贴到位的时候,最先的把半拉门村,确切说是老牛圈子镇的补贴先发了下去。。。
车辆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到达了兰花镇。
安阳县地处海宁省中部城市群中,周围群山环绕,历史古迹众多。
兰花镇则地处于安阳县北部平原腹地。
兰花镇原来叫过揽花镇。放眼望去,群山环抱,夏雨飞花,蜂蝶燕舞,春风丽日,秋蒿冬雪。一年四季,仿佛将花海揽入怀中。后来叫着叫着,揽花镇就被叫成了兰花镇。
省级道路在兰花镇这打了一个弯,这一弯就弯出了一片经济繁荣的景象,大小车辆到了这里就慢了下来,慢了下来,道路就拥堵了,就显得更加的繁华、热闹。
由于地势低洼,东部山区的山水下来,汇成了九道河流,又流经了兰花镇,自古以来就有"九河下梢,十年九涝"的说法。这一点,从东西横穿兰花镇的马沙河就可以得到认证。
马沙河只有五、六米宽,却有着深四米多的河堤护坡。护坡是垂直的浆砌块石构筑的,春天里,上游下来的溶化的河水,细流而湍急,在岸上可以听到哗哗的响声。
马沙河桥就在省级公路的转弯处,桥两边是自然形成的集市。桥头南侧多是在卖山上刚下来的野菜,北侧的几个小贩占据了桥头,卖着河里或是水库里打来的鱼。
安阳地界东部山区森林茂盛,山上存水,山下水库就多,水库多,鱼的种类就多,鱼多了,做鱼就成了当地的一个特色,仅仅全鱼宴包括了:酥炸鱼心、兰花鱼唇、丹凤龙眼、红梅鱼肚、牡丹鱼皮、珍珠鱼头、糖醋鱼条、清蒸罗非、红烧鲤鱼、酱炯鲫鱼、扒鱼头、活鱼双吃、鲶鱼烧茄子。
桥头北侧第二个小鱼贩,没有象别人用大盆装着活鱼叫卖,而是在地上铺了一块塑料布,摆了十几条胖头鱼,抄着手,低着头,不叫也不喊,任等着来买鱼的人。
“哎,老乡,你这鱼不错啊,是哪里打来的。”萧萧走上跟前问道。
“这鱼是上游水库的,水库不大,自家在山上存的水,中午刚捞上来的。”鱼贩萧萧的着装,认定是政府的人员,害怕被误会成在水库里偷鱼的,就细细的答道。
兰家镇上游有几个大型水库,都归市里或者县里管,有人去偷鱼,拿到这里卖。显然这个鱼贩子对萧萧的身份抱着戒备。
“哎,老乡,你别紧张,我是从申城来的。和你问个事,听说今天早上,这里工地上死了人,你知道吗?”
萧萧所以选了这个小贩,是因为小贩看样,不是到处贩鱼的,家一定是这镇上的,弄几条鱼买了弄个零花钱,卖不了就回家吃了,也没啥。
“啊,知道,知道。今天早上出的事,就在那边,你看往那边数,第五趟房子。”小贩答道。
小贩手指着桥头东边,顺着弯弯的河堤,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平房,连绵不断,密密麻麻,重影交叠。
“你看这河南河北,这一大片。镇上说是要治理这条河,建花园,这一大片房子全迁。昨天来着,这里还到处在扒房子,今天早间出事了,一共死了两个人,现在全停了。”小贩说道。、
站在桥头处,地势比较高,远远的看见平房大多已经拆得没有了屋顶,高高低低的残墙断壁竖立着。
“人怎么死的,房子看上去也不高啊,谁组织拆的。”萧萧问道。
“这个可就不知道了。我住镇上的西头,不在这住,就是有货了物的,来这做点小买卖。你去那边看看,应当还有人在。”小贩回答说。
萧萧沿着河边的小路,向小贩说的出事的房子走去。
走进了这片小平房,虽说是残墙断壁,房子倒塌的方向都是向里,道路没有被砖头瓦块覆盖,走进来还是通畅的。
里面也不像小贩说的那样,没有人了。
紧邻出事地点,有几户人家还有人,蹲在地上,正在将倒塌的墙壁的砖头一块块的挑了出来。再用刮板,将砖头上的石灰或者水泥刮去,再一块一块的垒成砖堆,摆放的倒是整齐。
“老乡,我们是省里来的。是这样今天早上出事了吗?”
近处可以看到,出事这家,房子四周的墙壁一大半还直直立着,里面乱乱的,有被扒过的痕迹。
“对,就是这家。今天早间出的事。”站起来说话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身体发胖,衣服紧绷绷的,腰、腿都很粗,一看就是家里能够掌事了,说起话来,干脆利落。
“我听说你们这要整体拆迁。是镇上来组织拆迁的吗?”萧萧问道。
“我们这一大片都要拆除,镇上说是要搞开发区,改善村镇环境,这里要建沿河花园。两边的房子全拆。”女子回答说。
“你们在这干啥,是镇上安排来搞拆迁的吗?这是要把砖头清理出来,拿去卖吗?”萧萧问。
“我就是这家的房主,这个房子是我们家的。镇子里说房子可以自己拆,拆完了之后,谁家的砖头就自己卖,卖完了钱归自己,这不一边拆,一边把清头拾到出来,明天有人来收。”女子答道。
“你们自己拆,这镇上怎么不统一拆迁,这多危险啊。”萧萧继续问道。
“当初大家也提出过这个问题,这房子这么高,咱哪会拆啊。后来镇上说,拆了可以自己多卖些钱。所以大家就自己拆了。”女人有些不情愿的说。
“那你们自己找施工队,不贵吗?”萧萧问道。
“哪找施工队去啊?找人家施工队,来了要价高。再说了,这都自己拆了,人家施工队来了一看也多少活,也不爱来。”女人又答道。
“这家出事是怎么出事的。出事这家人呢?”萧萧继续问。
“哎呀,这真是没想法啊。出事的是哥俩,站在房子上,砸房顶,突然整个房顶就塌了,连房顶带房墙,整个就把两个人埋中央了。大伙一看不好,就赶紧喊人,那边有干过活的,来了之后,费了半天劲,老把人扒了出来。后来拉医院,说是没到医院就不行了。”女人说道。
“镇上没来人吗?萧萧问题。
“来啥啊,一直也没人管。死的这俩个是哥俩,都是傻子,平时在前边的市场,出些力工。拆房子这家,平时也不在镇上,不知道二人是傻子,看要价便宜,听说一个人一天就50,就让他们干了。结果就出事了。”女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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