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双觉得自己不懂股市，对股市没多大兴趣，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事，“不少人说我们是人精。各行各业都有人精。我没想到可以派人到网点蹲守。笨办法很有效。”
　　是啊，那么多网点，那么多人蹲守二十天，不工作，每天吃喝拉撒，看似笨，却很有效。
　　之前股民要买股票认购证排队排到腿抽筋，谁能想到不限量反而没人买。人心不可测。

　　陈邦付想到什么，“你们说说这次夏完淳又是从何得知地价会继续上涨？不会是派人数人数吧？”
　　宋双突然抬头，若有所思，“你说得有道理。”或许夏完淳从房地产注册公司数量，以及每天加入地产投资者数量来做判断。
　　“可他们昨天刚到海口？”查友三不自觉说出口。
　　“表象罢了。说不定他早派人在海口收集相关信息。”陈邦付有点看不起查友三，虽说大学生，有开创性见解并不多。
　　“老宋，咱们每天辛辛苦苦请客吃饭，打听领导意图、动向。每天新登记房地产企业有多少，机场、码头新来投资人有多少，说不定比领导口中的信息有效。”
　　谭诣是行动派，“咱们要不要派人到房管局、机场、码头蹲守记录相关数据？”

　　几个人等待宋双决定。“大家多思考思考，晚上咱们商议后再决定。我去会会这位夏完淳。友三，知道夏完淳住哪儿吗？”
　　查友三知道夏完淳带两位保镖，没法动手，没再关心他的住处，石廷柱说不定知道。
　　石廷柱气哄哄找夏完淳算账。夏完淳肯定买下不少地，答应给他百分之五居间费不能少。
　　“夏完淳，答应给我百分之五居间费，立刻、马上给我。”
　　夏完淳、钱秦篆、陆元辅都坐着没动。
　　“哦，你带了哪位客人过来，哪块地。正好我们有空闲，可以和你们一起现场看看地块，合适立即签合同。”
　　“夏完淳，你不要装傻。你已经买下地啦？”
　　夏完淳不否认，“我确实买下一些地，不过居间人另有他人，不是你哦。当时你怎么不跟着一起来。”

　　石廷柱知道哪些人刚卖掉土地。虽然不知道他们卖地给谁，先扣在夏完淳头上。夏完淳总是要承认一部分。石廷柱不指望全部拿到居间费，至少拿到一部分。
　　“有些名字，我连听都没听过。”夏完淳不上套，有没听过，至于听过姓名的买家就不一一点出来。让石廷柱猜。
　　“买了就是买了。居间费不给肯定不行。”
　　“作为一位居间人，你有没有和我说过卖家是谁？他要卖哪个地块，什么价位。这些都没有，你算居间人吗？”
　　石廷柱反正不管，他给很多人宣传过夏完淳要买地，就得给居间费。

　　“我当时是不是和你说你把人带来，我给你五个点。你有吗？你作为居间人没有和卖家一起来我这儿。我无法得知这是你介绍还是别人介绍。”夏完淳和谁签合同，合同金额多少，有可能泄露，石廷柱有可能从卖家处打听到，有可能从房管局工作人员处打听到。夏完淳不会和石廷柱谈论合同，只一条，居间人什么都没做，只对外放出风声，怎么能算居间人。
　　石廷柱没经验，对外说了夏完淳几个战绩，很容易打听出来。
　　“请问夏先生在吗？”
　　石廷柱听到声音，立即变得惶恐不安，神态给人一种想找地方躲起来的感受。

　　“请进。”夏完淳不禁好奇。
　　宾馆房间门虚掩，很容易推进来。“你怎么在这里？”来人惊讶问。
　　夏完淳知道来人是宋双，才知道两人为何会如此神情。石廷柱怕宋双误会，宋双恐怕真误会啦。夏完淳自然不会庸人自扰，替人操心。
　　“您是？”夏完淳假装不认识宋双，未经他人正式介绍，自来熟有点巴结味道。
　　“我是京城宋双。”宋双习惯性拱手。
　　“我是夏完淳。”夏完淳学着宋双拱手见礼。

　　石廷柱脸色阴晴不定，开口解释，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解释，宋双不会让自己好过。怎么才能脱身？
　　夏完淳并没想陷害石廷柱，否则只需提居间费，石廷柱跳进黄河洗不清。
　　“夏先生可不地道，我们和几位地主正在谈呢。您来这么一手，可不地道。”
　　“地主可是说半个月前跟您谈过，您不接受报价。双方没有达成任何意向。宋先生下了订金，或者有协议。我愿意配合宋先生一起追究地主的责任。”又不是背锅侠，球自然要踢回去。
　　“当时口头上有达成一些共识。”宋双讲得很敷衍，刚才他只是先诈一诈，夏完淳这位年轻小伙子会不会被诈出点什么东西。
　　“您觉得地主理亏，应该找地主理论。我和宋先生都是买家。卖家不地道，我支持宋先生找地主理论。”宋双无凭无据，你们俩的事，夏完淳始终置身事外。

　　“夏先生厉害，滴水不漏。”宋双摆出一副前辈高人模样。
　　“过奖。您和他认识？”夏完淳不失时机推出石廷柱，“石廷柱和我一个大学校友，是我的学长。听说我在这里，特意过来看看我。”
　　夏完淳没提起要居间费，石廷柱很受用，有种解围的感觉。宋双相中几块地被抢走，石廷柱可能成为背锅侠。石廷柱冤枉。他只提市中心地块，没有提其他地块。问题在于宋双相信吗？查友三相信吗？
　　宋双点点头，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夏先生只来一天就签约。我观夏先生气度，不像莽撞之人。这是为何？”
　　前面只是开胃小菜，现在才是正题。宋双来打探消息。“宋先生知道我的身份是学生，暑假过完要回去上学。第一次来海南，真是好地方，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刚好运气好，赚点意外之财，价钱又合适就买下来啦。往后国人有钱，旅游度假不可或缺。海南是面积最大特区，一个完全的岛屿，没有道路与陆地相通，自由港绝佳选择。我相信这里一定会成为国人都向往一个地方。”夏完淳几乎把课本上对海南介绍背诵下来。

　　宋双岂会好糊弄，“小夏，以我的年纪叫你一声小夏，不委屈吧。你不会以为我老眼昏花好糊弄吧。其实我年龄没多大，三十出头，正当年。”
　　“能得宋先生称呼一声小夏，我之荣幸。宋先生是前辈，我一个十八九岁大学没毕业的小伙子，应当向前辈请教。”

　　宋双被噎一下。这小子滑不留手，恐怕今天探听不出什么。继续聊下去只会浪费时间。“你要不要走？”宋双回头问石廷柱。石廷柱赶忙跟上。
　　宋双没有在路上询问石廷柱，而是等回到驻地，让查友三来问。大有打狗看主人的意思。
　　“你怎么又跑去找夏完淳？找他什么事。”查友三不解。
　　“我听说夏完淳住在涉外宾馆，好奇他怎么住进去。他只订三间房，一间钱秦篆，一间夏完淳和陆元辅，另一间两位保镖。没有国外来的人。”石廷柱看似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他懂得打死不能承认去要居间费。居间费讲不清楚，摆脱不了嫌疑。
　　宋双要是知道石廷柱去拿相中几块地的居间费，估计不会听石廷柱解释，直接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