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笑得贼兮兮？”方维仪冷不防吓钱秦篆一跳。
　　“没什么，刚从图书馆回来，刚以为一本书丢了，想着回去找，才又想起放宿舍没带出去。”钱秦篆找一个借口。
　　方维仪半信半疑，“刚才那位吉他手又来啦，你看到了吗？这会儿跟一群人刚走。秦篆魅力杠杠的。昨儿没来，以为放弃，到底心难平。我刚听说你们班同学为你出头，找吉他手麻烦？你的信众越来越多啊。”
　　“全给你，我一个不留。”钱秦篆毫不客气。
　　方维仪见钱秦篆生气，“篆篆，我说错话啦，你别生气。”两人闹着往宿舍走。

　　第二天十校联合舞会海报贴在告示栏。高逸上效率值得称道。女生聚在一起讨论要不要参加的问题。陆元辅生气质问夏完淳，“你怎么和石廷柱勾搭在一起？你是不是出资办十校联合舞会。被人当冤大头了吧！”
　　钱秦篆恍然大悟，昨天夏完淳和他们说话，原来是十校联合舞会，是不是被逼着出钱？
　　夏完淳承认出钱，反问陆元辅，“你认识高逸上吗？人才，张罗舞会一把好手。我出钱，他出力。咱不亏。而且，舞会的主意是我提出的。”
　　原来如此，昨晚石廷柱不怀好意，加上醉酒。夏完淳很容易吃亏。以一场舞会主意化解可能的纠纷，确实不亏。钱秦篆眯着眼乐呵。
　　“石廷柱、祖泽润那样的人，你就应该远离，不应该和他们合作。”陆元辅对自己好朋友堕落痛心疾首。
　　陆元辅是夏完淳最好的朋友之一。夏完淳有自己的使命、目的，不是小孩子，跟你好，不能跟别人好。不可能被陆元辅牵着鼻子走。再说合办舞会，相互利用，又不是要和石廷柱交朋友。
　　陆元辅放软，“我不是说不能合办舞会。石廷柱这个人很霸道，不讲理。你和他们做朋友，小心被生吞活剥。”石廷柱一定会宰夏完淳这只肥羊。
　　“有你们做我的后盾，石廷柱逼迫不了我。我只是和他们合作这次。过后就没关系了。我和石廷柱、祖泽润尿不到一块。”

　　陆元辅这才放心。钱秦篆脑中多一个疑问。她感觉夏完淳是一个理性的人，做什么事都有规划，为何会乱花钱？如果夏完淳不是乱花钱，举办舞会定有目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查三友看到十校联合舞会，认识其他学校精英的好机会，不禁蠢蠢欲动。他兴冲冲跑去邀约女朋友顾太清一起参加舞会。
　　“不去。”
　　“为什么？”

　　顾太清不太想理查三友，“要去你自己去。”查三友很失望。“你是不是要去找女朋友？”“怎么可能，要是存有这心思，不是应该偷偷去吗？”
　　顾太清想想也是，稍微心软，“你不要去垃圾堆里找金字。什么人都能参加的舞会，有点品味的人不会去参加。这种舞会纯属浪费时间。不对呀，你对舞会这么兴奋，怎么看着象个乡巴佬。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应该想着怎么挤进上流圈子。”
　　查三友原先只是懵懵懂懂，顾太清的话可以说为他指明了方向，当务之急挤进上一层圈子。不过查三友对舞会很好奇，尤其十校联合，肯定有很多学校好看的妹子参加。心动不是那么好按耐住。
　　最终，查三友思来想去，心痒难搔，想去参加舞会。理由有三。一时之间没有上流舞会可参加，当一回普通学生无妨啊。夏完淳警惕老乡，李率泰等人没得到有效情报。查友三有必要寻机发展新的眼线，借着舞会认识商学院学生，以利诱之，应该不难。还有一条，算了，这两条理由足够啦。
　　高逸上活动一把抓。夏完淳乐得清闲，舞会不需要他忙碌。夏完淳忙着结识查三友的校友。夏完淳建议高逸上在每所学校发展舞会积极分子，作为该校舞会发动者、组织者、志愿者，万一参加人员遇到什么纠纷，本校学生互相认识好调解。夏完淳藏着目的在此。

　　舞会首先吸引各学校活动积极分子。查友三在学校算风云人物。夏完淳目标学生没有不知道查友三，只有了解情况深浅的问题。夏完淳不想让查友三知道和谁有联系，化名纪映钟，胡诌的姓名。查友三不会知道纪映钟其实就是夏完淳。夏完淳一般先问对方哪个专业，哪个省，了解后才说查友三隔壁省。不能和查友三一个省，不能和谈话对象一个省，被曝光可不太妙。
　　双方刚认识，夏完淳聊得粗浅，谈话偶尔才触及查友三、顾太清。先认识，找到相对了解查友三的人，最好与查友三有过节。事无绝对，在于努力与否。查友三顾太清两人花边话题不少。顾太清追求者众多，查友三对手都不是弱鸡。夏完淳捞到学生会副主席一条大鱼，顾太清追求者，与查友三差一点有夺妻之恨。
　　舞会礼堂足够大，舞台灯光、音响都不错。下午四五点钟陆续有人探头探脑观察舞会情形。来的大学生很多。祖泽润以粤语情歌开场，尽显忧郁王子本色。不少女大学生吃这一套。闲闹的，工作分配，不用愁，课业划重点容易过，不强说愁，真没什么可说了。
　　查友三和几位朋友一起过来，没有隐藏形迹。夏完淳躲在后台音控室，看得清清楚楚，愿得一把飞刀，直取查友三首级。查友三是独生子，查友三父亲在查家职务最高。查友三死，对查家一定会造成重大打击。惜乎，夏完淳没有杀人全身而退的本事。心绪难平！
　　葛嫩来了，查友三叫住她。夏完淳集中注意力观察两人互动。人太多，场面嘈杂，音控室屏蔽大部分声音。夏完淳听不到葛嫩和查友三说什么。葛嫩看起来不怕查友三。两人不是朋友，是对立面。葛嫩脸上表情冷淡、不屑，对查友三无可奈何。两人短短聊几句，葛嫩不耐烦走开。
　　京城大学生中，葛嫩应该是最了解查友三的人之一。可惜，夏完淳没有筹码，没有葛嫩感兴趣的东西。夏完淳可以确定图书馆字条来自葛嫩手笔。葛嫩表现过善意。夏完淳不能逼迫，必须尊重帮助过自己的人。夏完淳只能等合适契机，等葛嫩愿意主动帮忙。夏完淳能亲眼看到葛嫩和查友三互动，确认葛嫩对查友三的态度，没白办舞会。
　　查友三自身条件很好，帅气、多金，很有人缘。没多长时间，查友三身边围拢不少人。石廷柱和查友三搭上话，两人大有相知恨晚态势。
　　夏完淳突然有个猜测，查友三目的恐怕一样安插间谍。夏完淳防着李率泰，防着老乡，基本屏蔽对外的信息。李率泰没有夏完淳最新动态提供给查友三。查友三不满意，应该意识到夏完淳防着老乡，需要其他省份同学帮忙监视夏完淳。
　　查友三和石廷柱臭味相投。石廷柱有一票朋友，真有心的话，学校大多数信息逃不过他的耳目。查友三若从石廷柱打开一个缺口。往后夏完淳要防着的人可不少。
　　夏完淳紧盯住查友三，得记住有哪些人与查友三互动。李率泰刚进舞场，一眼见到查友三，忙驱前打招呼，那副点头哈腰狗腿子模样，正符合野山坡联谊后夏完淳的印象。几位老乡和李率泰一起。他们很羡慕李率泰和查友三的亲密，恨不得取而代之。他们心里想谄媚，面上则矜持。这是现实，夏完淳没有怪他们，得提防他们。舞会办得太对，牛鬼蛇神皆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