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飞继续说:“那种过了饭点叫去的饭局,千万别去,一般都是叫去买单的,也不要觉得去买了单就能怎么和领导搞好关系?领导要真的重视,那饭前就会叫去买单。大家赚钱都挺不容易的,别浪费在那种没必要的人和事儿身上,你明白吗?”
听到这,林新儿很感动地点点头,吴若飞是真的把林新儿当徒弟了。
第二天中午下了班,吴若飞带着林新儿开着车去省行政中心附近的餐厅赴约了。
这是一家茶馆,正当林新儿还好奇茶社怎么可能有饭吃时,上了二楼,发现别有洞天,二楼有几个包厢,每一个包厢都摆设得十分精致。
包厢内,其他人还没来,包厢的一头是一个比较豪华的桌子,这头是一套茶台,还带了一个卫生间,整个包厢内给人十分豪华的感觉。
“新儿兄弟,现在的很多茶社都这样,你以为他们靠主业能赚钱?很多茶社卖茶反而是副业,他们的主业可不止这些,比如像这种搞一些私人会所性质的招待,一桌饭也好几千;比如搞一些帮别人代开发票…比如帮忙左手倒右手…有些事你以后就明白了,现在不能和你讲太多。”
话音刚落,包厢门打开,进来一些人,肉眼可见是体制内的,都穿着正式,脸上流露出属于体制内岁月的沧桑。
一进包厢,集体堆着职业笑脸。
“吴处长好。”
吴若飞和大家先一一握手。
吴若飞这才介绍林新儿:“这是我们处的新同事,林新儿,人大毕业的高材生。”
“哦,林处你好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为首的那位中年男子和林新儿热情地握了手。
紧接着又介绍了一番,原来对方都是来自下面地市组织部门的工作人员,这次来省里开会,想着中午没啥事,刚好也很久没和吴若飞聚了,就请着一起吃个饭。
当然,那是他们的说法罢了。
正准备入座时,为首的男子来了一句:“给吴处长汇报一个情况,中午还有我们单位的一把手,市委组织部周部长会过来,他也很早就听过您的大名,听说我们中午和您吃饭,非常激动,一定要过来坐一坐。”
吴若飞眼神有一闪而过的不高兴,随后恢复如常:“这样啊!是周全体吧?我和他很熟悉,他之前来找瞿秘书长汇报工作时我们见过,一起吃过饭,好。”
吴若飞本来很主动地想去坐中间位置,但这会却坐到了旁边。显然,中间位置肯定是给周部长的。
也许是为了赌气,也许是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为首的男子想坐在吴若飞身边时,吴若飞直接无视,把林新儿叫过去了。
这就让林新儿不懂了:按道理来之前,吴若飞应该知道咋回事儿啊?为什么这会却表现得这样呢?
不想了不想了,赶紧吃饭吧。林新儿提醒自己。
一边上菜一边等,没一会儿菜上齐了,部长还没到。
“周部长可真忙啊?这都十二点半了,怎么还不来?我一会儿还有会呢!”吴若飞拿出手机看了眼,随后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周老哥,我是吴若飞,您到哪儿了…奥,快到了是吧?没事没事,我就是打个电话给您,怕您走错路了。”
挂断电话,吴若飞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烟,又让对方点燃,猛吸了一口,发出一阵不知道是舒服还是痛苦的“嘶”声。
“差不多倒酒了吧?不要喝太多,我下午还有会,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好,吴处长说了算。”
周部长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了,快到包厢时,他故意加快走了几步,以营造出自己很着急、一路小跑着过来的样子。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太堵了,搞得迟到了,真的不好意思。”
对方接连说了好几个不好意思。
大家纷纷起身迎接。
“坐,坐,快坐。”
坐下后,周部长环顾了一周,发现林新儿是个陌生的面孔外,就用手指指了指林新儿。
“这位兄弟是?”
吴若飞刚想解释,刚才为首的男子说了:“部长,这是综合二处的新同志,林新儿,人大的高材生。”
林新儿赶紧起身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手。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好,吴处长,这可是你的人,有你带着,以后绝对是人才。”
吴若飞很谦虚地笑笑,随后说:“还需要部长多栽培,我都是在您的关照下成长起来的,以后还得您一如既往地多关心爱护我们哥俩。”
吴若飞搂着林新儿的肩膀。
“听说北方某省要调一个省委政法委书记过来?”又聊起这件事儿了。
体制内的圈子不大,甚至乎很闭塞,一般聊的话题,说来说去那就是那几个。这不,刚吃几口菜就又聊起这个话题了。
林新儿和吴若飞早就知道了,或者说,或许林新儿知道的比现在饭桌上的所有人都多,因为师总前几天散步时聊起这个话题了。
“是,据说叫叶江河,是他们省一个能源大市的市委书记,不知道这干部到底怎么样?”
这时,周部长来了一句:“能够到这个位置上的,能够直接从地市一把手直接提省常委的,那肯定是有过人之处,我也看了这位领导的履历,很干净,一路从基层爬起来的:从县里的一个小干部,到县领导,再到省政府副秘书长、省直单位一把手、地市市长、地市市委书记。可以看出,他的履历转折应该在当县委书记时!从县委书记跳到省里当副秘书长,这则调动很耐人寻味,我相信没有领导赏识、没有人助推的话,这一步调动难如登天。”
周部长说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共鸣。
“当干部这辈子,其实是很显然的,35岁之前没有到达原本的天花板,那谈其他的都是假的、骗自己的!在县里,35岁没搞到副科实职?那就别想副县了;在市里,35岁之前没搞到正科,基本上就别想正县了!在省里,35岁之前没搞到副处实职,就别想着搞厅领导了。这玩意都跟穿针引线一样,有程序有步骤的。在体制内,提拔往往是越早越好,新儿兄弟,别听有人说“不要太早”,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
周部长主导全场的节奏,说到这,他喝了一口矿泉水,然后继续说:“打个比方,40岁搞到了正处,那到退休熬都能熬到副厅级,只要不犯错误,这是必然的。但如果40岁才提副处,你再持久,又能在退休前搞到副厅级吗?难!我是组工干部出身,还真没听说过有谁40岁开始提拔,到退休前能怎么样的?所以要抓住一切机会往上走。”
吴若飞拍了拍林新儿的肩膀,“老弟,听到了吧?这可是金玉良言呐。”
吃完饭,吴若飞叫茶社的工作人员帮他开车回单位。
饭局里有位朋友说:“你咋不自己开?反正也没喝多少?再说,你单位的人谁敢查?”
“你大爷的,去年开始酒驾入刑了,可别开这个玩笑,这玩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点啥事,那就完犊子了,干嘛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吴若飞说完就上车了。
林新儿也跟着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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