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这边要走,却被闻讯赶来的会所周老板给拦住了。
周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看着儒雅,但身后带着七八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安保。
这个阵仗,不用说也知道是为了防止姜且跑了的。
周老板说:“姜小姐,你父亲白纸黑字签的欠条,还让你当了担保人。现在他还不上钱,我们可不得找你啊?”
还是欠条的事情。
姜且并不想当着陈最和宁知夏的面讨论这个事情,但显然,无法避免。
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没当过担保人,谁欠你们钱,你们去找谁。”
那周老板倒也没有为难姜且,而是转头看向陈最。
他在来的时候就听说了,是陈最将包间里的客人砸了,出手把姜且给带出来的。
所以自然,这钱找陈最可以要到。
周老板跟陈最说:“陈总,您看这欠条,我也没造假啊。我是实打实地把钱借给了姜宏申,他想耍赖,那我也只能让他女儿来还钱。”
陈最看了眼欠条,跟周老板说:“明天会有人把钱送来。”
听到这话,周老板喜笑颜开地将欠条递上,“有陈总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啊!”
陈最嗯了一声,“另外,往后你所有的场子,都不准放姜宏申进来。我要知道他进你们场子里打牌,所有场租增加百分之五十。”
“明白明白!”周老板点头哈腰,“陈总放心,往后您绝对不会在我们场子里见到姜宏申。”
就在陈最要接下欠条的时候,姜且先他一步拿过欠条。
她跟周老板说:“这个钱,我自己还。”
周老板也挺迷惑的,这姜宏申女儿要是有钱,也不至于来这里陪酒。
现在有人替她还了,她又不愿意。
陈最的眉头也拧了一下,他看向姜且,问她:“我给还是你给,有差吗?”
宁知夏也提了一句:“对啊姜且,你的钱不也是从陈最那边拿的吗?不要多此一举了。”
姜且紧紧地攥着那张欠条,跟陈最说:“你就当这是我们穷人为了保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吧。”
说完,姜且转身对周老板说:“周老板,这张欠条你收着,最迟一个礼拜我把两百万还给你。”
周老板看看姜且,又看看陈最,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姜且说:“有陈总做担保,我跑不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周老板也不好不答应,“那我就看在陈总的面子上,再宽限你一个礼拜。”
“谢谢。”说完,姜且头也不回地离开。
有了上面的示意,那几个安保也没有拦着姜且。
她走得很快,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宁知夏看着姜且狼狈的背影,转头跟陈最说:“姜且可能也没别的办法,陈最你还是帮她把钱还了吧。”
“要你管?”陈最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很不客气地跟宁知夏说。
宁知夏当时就愣在了原地,“我这还不是帮姜且想办法啊……”
陈最没说话,迈开步子就走了。
等他从会所出来,哪里还有姜且的身影?
屋漏偏逢连夜雨。
姜且从会所出来发现手机和钱包之前就被那些人收走了,她只能打车去了宋今禾家里,让宋今禾送钱下来。
宋今禾忙前忙后的,给她拿换洗衣服,又给她煮了一碗酒酿圆子。
最后在姜且吃完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宝儿,现在可以跟我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都快急死她了。
姜且放下勺子,语气沉沉地跟宋今禾说:“今禾,我跟陈最在一起,从来都不是为了他的钱。”
“就这?”
姜且点头。
宋今禾愣了好一会儿,才跟姜且说:“你为了爱跟他在一起,你得到爱了吗?”
姜且想点头,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那份爱,是基于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
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他们也不过是睡了一觉就各奔东西的关系。
宋今禾说:“我倒是希望你为了钱跟他在一起,这样分开了你就是个年轻漂亮的富婆。什么情啊爱的,没那么重要。”
宋今禾说完,惊觉有些不对,蹭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
“姜且,你不会要把那一千万,还有君悦湾的房子,以及他刚刚许诺给你的车子,都还给他吧?”
“我本来就没想要。”以后都会还给他的。
宋今禾:“你这一身傲骨按斤算,也太值钱了吧!”
“但是被喜欢过的人说,跟他在一起是贪图他的钱,真的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啊。”
那是姜且十七岁那年的冬天。
爷爷被姜宏申气得进了医院。
院方给爷爷做了最基础的检查,但后续的治疗需要一大笔钱。
她攥着手里的几千块去缴费窗口,可工作人员告诉她还差好几万。
那对姜且来说,是一笔巨款。
在她局促着急,甚至打算央求他们可不可以通融一下,先给爷爷做手术她去凑治疗费的时候。
一张银行卡递了出来。
递卡的人是陈家老爷子,跟在老爷子身边的,是陈最。
老爷子帮她缴费的过程很快,结束之后甚至还另外拿了五千块钱给姜且,让她好好照顾她爷爷。
姜且想把钱还给陈老爷子,至少除了治疗费之外的这五千块钱,她不能要。
老爷子摁住她的手,说:“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钱先拿着。有什么困难再打电话跟我说。我们以前,好歹也是邻居,哪能袖手旁观啊。”
现实的窘迫让姜且不得不接受陈老爷子的帮助,她小声呢喃:“谢谢陈爷爷,这些钱,我以后会还给您的。”
她紧紧地攥着那些钱,目送陈老爷子跟陈最离开。
但很快的,姜且就听到陈最跟老爷子说:“就您心软。”
“看着可怜,能帮一点是一点。”
陈最声音很淡地说,“你接济一回,他们就想着你还会接济第二回第三回,这样的人很难缠。。”
“你就不能善良点?”
“这和善良没关系……”
他们后面说了什么,姜且没听到。
但她觉得手里的钱,格外沉重。
她没想过再去求陈老爷子帮忙,没想像个吸血虫一样粘着老爷子不放。
她不是陈最说的那种人……
可她好像没有机会站到陈最面前去跟她解释。
后来姜且在这艰难的高三一年里,医院学校两头跑,最终考上了北城师范。
等她去北城上学的时候,而陈最,在那年飞去了国外深造。
后来,她也拿到了去国外交流的名额,再站在陈最面前的时候,他似乎连她的名字,都已经忘记。
就更别提曾经在医院里面跟老爷子说过,她这样的人最是难缠的话。
但是转念一想,她几经折腾站在他面前想证明她不是他说的那种人,就已经证明她是个难缠的人了。
所以最终,她也只不过淡淡地冲他点头,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姜且手里有一只玉镯。
是奶奶在姜且带着陈最去看她的时候,她给她的,那时候奶奶已经有点不清醒。
但她记得给姜且嫁妆。
奶奶当时跟她说:“姜姜,奶奶没用,这把年纪了也没给你留什么东西。这个玉镯啊,还是当年我跟你爷爷结婚的时候,他送给我的。现在奶奶送给你,当做结婚礼物。”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