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年轻的人她身体代谢系统正常做作的话,可以承受很大工作量的,不至于器官急性衰竭。”
“你是说急性胃肠炎最终的死因很可能是器官衰竭而不单单是急性胃肠炎本身导致人死亡?”
“没错,很多急性胃肠炎的患者由于突然摄入大量外来物质,自身会有排斥反应,胃酸分泌增多,恶心呕吐,来不及排除的物质进入消化系统,肝脏和肾脏的负担就加重了,因为要分解代谢成无害的物质,产生的废物多数就经过肾脏排出体外。
情况轻的,肝脏能忙过来自然就没事儿了,只是有一些消化系统的症状,若是毒性大的东西肝脏来不及解毒,会对全身各脏器造成损伤。
如果是摄入毒药后果可想而知,当事人会急性胃肠损伤,肝肾功能衰竭甚至死亡。”
听花小雨这么一说,大家都倍感吃惊。敢情即使说是中毒,也可以表现出急性胃肠炎的症状,最后却由于肝肾功能衰竭死去。这么专业的事儿,难怪常人不懂,就连相关专业也只是一知半解,对死亡性质的认定上却会是千差万别。
蔡队又喝了口茶,茶这会儿已经退却了本身的温度,只凭水的比热容大才没那么冷。没事儿时他一定会续上烧好的开水,不过这时脑子里全是案子,喝茶只是习惯罢了,也就不再挑剔了。
稍加思索,蔡队急着追问:“那死者有没有可能也是死于急性胃肠炎呢,她的症状和急性胃肠炎真的是无法区分。我记得尸检报告的结论是排除外力性他杀。这两方面有没有交叉呢?”
花小雨就喜欢和蔡队探讨案子,虽然自己是法医专业出身,破案的事儿归重案组,可是一到这种大家坐在一起品案子的时候,就觉得特有味道,这就是案子的魅力吧。就连蔡队都总是说若不是局里缺法医,真想把她调来重案组。这种对学术精益求精的感觉脱离校园后是很难得的。
花小雨微笑,是欣慰的笑。这种笑一则因为自己被需要而满足,二则是当老师的有学生孜孜好学而欣慰。
“王娟的尸检报告有说明是排除外力性他杀。由于没有肌肉成分,没有组织包裹,很多基于两者对死因判定的手段就没法实施。所以我报告上给的死因实则是不尽详实的。
通过尸骨,我只能推断出她死前未和人发生暴力扭打,没有被人用蛮力导致死亡。”
“那换句话说,如果这个王娟是中毒而死,或者说人为致死,只要是在现存的这个尸骨上看不出来,没有痕迹,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急性胃肠炎,被投毒,甚至窒息而死等等……”
“没错,蔡队,只要没有痕迹,即使是他杀我们也无计可施,无法定罪,也同样无法知道具体死因。”
蔡队吐了口长气,“虽然时间这么久了,留存给我们警方的证据少之又少,但吴局也说了,有疑问不能躲避,既然这个王娟死因存疑,那我们就从她身边的活着的人查起。
不能因为痕迹缺失,就轻易放走一个凶手,这对死者是不公平的,更是对法律的亵渎。”
花小雨露出钦佩的表情,在她心里,蔡队绝对不是一个肯在困境面前低头的重案队长。
“蔡队,那我就先回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辛苦查案了。有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24小时为你们重案组开机。”
如果你想说花小雨虚伪,本来法医也是要求24小时待命,那你就冤枉她了,她有2部手机,私人一部,工作一部,晚上她完全可以把私人那部关机,但是她没有,就怕局里有什么情况联系不上。
“啥也不说了小花,你也尽力了,无奈尸体上留下的线索太少了。
不过我们不能放过他,如果有凶手,重案组挖地三尺也得给他挖出来,别说4年了,就是10年,也得给死者一个交代。”
一切归零,没有尸检支持,没有有力证据指向,全凭刑警的侦查手段和敏捷的头脑,小彤知道学东西的时候到了,于是她主动请缨跟在蔡队身边,只要能破了案子,再苦再累都不怕。
蔡队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也逐渐改观,她对案子有骨子里的兴奋劲儿,这点很重要。
接下来就要回到死者本身,理清她的社会关系,那么这时候就不得不回城南派出所走一趟。
一进门,老所长就认出了是两个新人:“上次来的是你们的另外两个小同志,这位一看就是队长,小姑娘刚毕业,干刑警勇气可嘉,重案更是警中精英,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老所长的眼力超群,只是这张嘴从一进门就没闲着,小彤实在是听不下去,找张椅子坐了下来。
蔡队道明来意,老所长一边打开抽屉取出付家村的人员资料,一边难掩心里的好奇:“不是说DNA是王娟不假,怎么还要立案侦查呢?”
蔡队双手接过递来的资料,“王娟的死因最后还没有敲定,所以我们得排除各种情况确保万无一失。”
蔡队一张张翻着资料,虽然这付家村人数不多,总共不过十几户,但有落实在纸上,那也有足足一本。
“老所长,咱们有没有电子版的,或者在系统里能找到吗?”
“能啊,”老所长对着电脑不太熟练地打开了公丨安丨系统,调到付家村的人员信息,“这是前几年国家要求大数据联网,咱们所不分昼夜,全所上下花了整整一个月录入到电脑里的。干活时是辛苦,但现在是方便多了,一目了然,一点开相关资料都跳出来,也算是一劳永逸了。”
小彤盯着所长手里的本子,“那这个本子我能拿回去看看嘛?等案子破了给您送回来。”
“当然行啊,不都是为了工作嘛。不过我能知道你为啥相中这个又旧又破的本子了吗?”老所长满脸堆笑,不解地问道。
小彤看看蔡队,又看看老所长,“它虽然破,也过时了,不过我觉得它就和主刀医生的手一样,越沧桑越资深,上面都是岁月的沉淀。”
蔡队不怀好意地笑,“小丫头,这老所长也开涮啦?说点儿正经的。”
“嗷,我是想既然当初是我们所里同志从这个本子上一点一点把资料录入电脑的,那么这上面也许有各种小标识小信息什么的,不会全部在电脑上体现出来。那么我要是只看电脑就错过了,也许错过重要线索,耽误了抓凶手也说不定。”
老所长一听,从椅子上起身对着蔡队直夸小彤:“这个小姑娘了不得,不浮躁,是个好苗子。
我这上的确有很多小信息,比如谁家哪年盖房,谁家老婆生病住院,谁给谁因为啥打残废了啥的,反正各种事儿吧知道了就记下来,干这么多年基层刑警习惯了,这也是我为啥舍不得把它丢了的原因。”
“放心吧,所长,案子破了我第一时间把宝贝给您送回来,保证不破页丢页。”
“小姑娘,我信你。”
蔡队对自己手下的口才也是刮目相看,一时都忘记来意了。
“老所长,我看您在岗时间不短了,这个付家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尤其是近5年。”
所长揉眉,眼珠子瞪得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付家村一共十几户,人员情况也相对简单。你也看到这里不像真正的农村,没有富余的土地耕种,所以男人们大多在外打工,留在家里不是岁数大的,就是老人和孩子。我真记不起有什么特别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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