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这个大臣骑着头老驴,带着家眷来到了贵州。
这大臣在贵州安顿好之后,心中闷闷不乐,这开国建朝,自己有不可磨灭的功劳,怎么多说一句话就给贬官到这儿了?实在是想不通。这时夫人走了过来,细声细语道:“夫君何必发愁,一来你躲开了那脾气不如早年的朱重八,二来你离那洪武朱元璋越来越远,你的命也就越来越长!你想想,这一年半载的,死了多少个打天下的旧臣?现如今这并非不是福!
皇上身有怪病,怕是不能久活,他若病死,你那些旧友如没被他杀净,你自然能回到朝中,重回一品大员,即使手不握重权,却也可锦衣玉食,封妻荫子。如他病中不去,现下他比任何人都难受,皇权在握,宝座在坐,可他哪享得了这齐天的洪福?吃食不进,美女不近,不比活地狱?!”
这大臣到底是跟朱重八一起滚过刀山趟过火海,骂了句:“滚!休要再胡言乱语,小心隔墙有耳,你我活不过子时!”
半年多过去,这大臣也是度日如年。
贵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当年的贵州不像现在,基建修的好,下雨也没那么多的泥泞之路,明朝时真是破路条条,一下雨到处是泥泞,山地多,蚊虫多,这大臣又是北方人,受不了这整日阴雨泥泞与蚊虫,心中想着,不如他娘的被老朱砍了脑袋!
在一日回家路过市集时,见一人右手摇铃,左手持竿,上面还挂了条白布,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谁家出殡打藩呢?见布上写着,“包治百病”四个字。
这大臣把他叫过来问:“你咋这么狂呢,还包治百病?你先把我手臂上的蚊虫包治了,治不好我把你当骗子送进大牢!”
这人也不打怵,看看大臣手上的蚊子包,低头左右找着什么,大臣也是好奇,问:“你找啥?”“找药!”这大臣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便看他到底想怎么办,于是跟身边的人说:“在他三步之内看着他,如果骗我,别让他跑了。”
只见这人不慌不忙,在一卖菜的摊位前站了下来,低头看着菜摊上的菜,用手轻轻的翻着,突然一伸手,他从菜叶之中捉到一只小虫,于是他回到大臣身边,跟大人说:“你往蚊虫包上吐口口水,我这就为你医治。”大臣不解,但也将信将疑的吐了一口口水在蚊虫包上,只见这人用两只手指这么一捻,瞬间将手指间的小虫捻死,然后用手指糊在大臣吐口水的蚊虫包上不停的来回碾压,须臾之间,大臣只觉的蚊虫包异常的发烫,想要甩开碾压的手,这时,这人用另外一只手抓住大臣的手不让其挣脱,另一只手还是继续碾压。大臣此时只是感觉到蚊虫包处发烫的不行,像是粘了块火炭,疼的他嗷嗷叫了起来,可是还没等身边的人围上来,也没等大臣嗷嗷叫上两三声,这人松开了双手,轻淡的说了句:“好了!”
大臣赶忙用手摩挲蚊虫包,将小虫尸体残骸抹去,发现蚊虫包竟然消失了,也没有了刚才的灼烫,反而有一丝清凉之意,手臂竟然完好如初,口中啧啧称奇!
“高人贵姓?哪方人士?在何处济世?”大臣恭谦的问道。
“贱民无姓,游居十方,济世不敢,只是讨口吃食。”这人回道。
“烦请高人与在下回府,一来奉上治病诊金,二来有要事向想请高人指点迷津一二。”
大臣请这看似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江湖郎中回了府。
回到府中,大臣自是盛情款待,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听了一桌子的废话,高人终于忍不住问道:“大人府中可有病患?”“没有”
“大人身边的同僚可有病患?”“没有”
“大人这是为何?”
在这郎中一再追问之下,大臣终于将皇帝生病,自己如何被贬娓娓道来。并向郎中求赐良方,以解皇上病苦。
郎中说道:“小人从北方游历而来,对于皇上的病患早已有所耳闻,只是大人非要请赐良方,也不无可能。这皇上以前当过乞丐,和尚,又一路杀将过来,在这皑皑白骨之上做了万民的臣子,心中有杀戮,心中有白骨,如今皇朝未稳,你们这些老臣又未离世,下一任皇上如何坐稳这龙椅,件件事烦心,他如何吃的香,睡的稳,现下干呕,当干呕之后,便是吐血了,到时他这边吐血,那边便开始杀人了!”
大臣许久未言,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时不时的看一眼这相貌平凡的郎中,最后刚要张嘴,却被郎中打断:“这病并非难治,只是大人想不想?”
“想!”大臣终于忍不住。
“这病如何得来,只因他当年腥风血雨,数次从死人堆里钻进爬出,中了尸毒,年久日深,再加上心中皇权覆压,戾气日增,尸毒加重,才得此怪病,想解此怪病也容易的很,只要将皇上自身连续三日排泄的屎尿集于桦树桶内,再在阴凉处闷上三日,然后放于面前,使劲儿的闻,不停的闻,要闻够半个时辰,中途不可停歇,直到呕出9大碗的黑水,此病已去!大人如想回京复职,可倚仗此方。”
“郎中兄弟,我如果回京把此方献与皇上,是不是相当于双手捧着自己的人头跪在皇庭之上?话说回来,你到底是郎中还是皇上派你来害我的?”
“那大人信不信呢?!”
数月后。大臣和郎中一起跪在皇宫中,朱元璋说道:“你二人献上的良方让咱重新活了过来,咱想着不用多活,再活个20年,看着皇子长成也就安心的去了。你二人献方有功,你官复原职,并赏银万两。你,你叫个啥?”
“回皇上,小民没姓,家里想让小民识文断字,便叫个阿文!”
“哦,没姓,那咱赐你个姓吧,你献上的良药屎黄屎黄的,你就姓屎吧,算了,还是姓黄吧,姓屎难听了些,天下百姓如知道你今后姓了屎,该骂咱心胸狭窄了!以后你就叫黄文吧,记住是黄文,不是黄文吧,免得跟咱重名。
另外也赏银万量!”
“原来你黄美人的姓是这么来的,那族谱呢?”
“笨蛋,我祖上受了皇赏,自然家大业大,家中百子千孙,修个族谱有何难?!不过这族谱却也有些来历!”
黄文回到京城驿站,心中五味杂陈。本来一介布衣郎中,每日举藩摇铃,穿街过市,虽说不能顿顿酒肉,可是换得三餐五饭,还是潇洒快活。一来慈悲济世,二来走街串巷耳闻旧朝野史,乡野轶事,每天拿着故事下酒,再烫烫老脚,躺在床上一觉到鸡鸣,不知道有多惬意。
可如今,在这京城,谁人不知贵州来个郎中治好了皇上的怪病,谁人不晓那便宜不能再便宜的良方能换来锦衣玉食?!黄文心知此地不宜久留,耽搁多日,恐有杀身之祸!
黄文在驿站简单打扮了一番,晃晃悠悠的向城门走去。他原想,出了城门,没人认出自己,再随便找个地方过完下半生,可谁知道还没走出半里地,就被人认了出来!
“黄大夫慢走,黄大夫慢走!”
“小人乃是刘伯温的书童,刘大人想请黄大夫过府一叙。”
刘伯温的大名,天下百姓哪个没听过,黄文也不例外,先前在百姓口中,多有耳闻,心中也是神往,毕竟当代刘伯温,三国诸葛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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