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仁武说:“都说公务消费太大,这机场集团也是省委管,这不还是自己整自己”。
温言奇说,“没办法,独家买卖,也讲不成价”。
正说着却看到厅里几个处长副处长也进了贵宾大厅。看到段仁武打了招呼,就往房间里进。段仁武赶紧拦住,轻声喝问:“你们干嘛,别进别进”!
几个处长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段仁武没好气的说:“想进可以,来,一个两百”!
处长们问“这是什么意思”?
段仁武指着门口服务小姐说道:“看到了吗?那个小姐是数数的,进一个两百,只收现金。你们进不进?进了就交钱”!
处长们面面相觑,“还有这么个道道”。
段仁武愤愤的说:“我他妈都没敢进”!
处长们就说段仁武这家当的好,段仁武却说他们只管自己捞好处,锅却得办公室来背!
看到飞机已经抵达,段仁武赶紧通知金省长和章新跃。金省长和章新跃起身准备迎接。一出房间,见外面几个处长副处长,乌泱泱的站了一片,说道:“你们干什么来了?谁让你们来的,先都回去”!
几个处长支支吾吾的,“也就是看了日程,跑来迎接”。章新跃没理,径直追上金省长。
段仁武接腔道:“也是,你们干什么来了,今天这场合你们来也不合适,赶紧都回,晚上自己想办法”!
处长们来,估计也是看了有对口的司长来,来了能不能搭上话先不说,不来又怕领导责备不主动。这下章新跃发了火,只得回去。
周部长长的瘦高,精神矍铄,满面笑容,金省长和章新跃迎上去握了手,互道辛苦。温言奇发现一个规律,官员基本上层级越高反而越瘦,越往下越胖。章新跃就比金省长胖些,至于基层的乡镇长胖的概率就更高。不知是官阶越高越注重养生,还是刚入门大鱼大肉的吃成了习惯?
段仁武见状,引导周部长进贵宾室休息。
周部长,金省长,章新跃鱼贯进了贵宾室坐下小憩,十几个部里的司局长和陪同人员也进了贵宾室。段仁武交待服务员服务好,便退了出来。边向温言奇走,手里还比划着八的手势,次牙咧嘴的苦笑着。
温言奇不由也笑了起来,段仁武和俞正刚都是主任,风格却完全不同,俞正刚几年接待也不少,却从来不问这些,只管进,只管出,剩下的事都是温言奇办。段仁武却花钱花的肉疼。
温言奇他们取了行李,示意了章新跃。章新跃便请示金省长,周部长。众人又鱼贯而出,坐上考斯特向明都宾馆驶去。
王书记交待了警卫局,提高了接待标准,车队前后都有警车开道。正值晚高峰时间,车流量很大,警笛不时传来,硬生生开出一条道来。车队很快到达明都宾馆。
考斯特停在宾馆门前,省委书记王全胜刚好等在那里,周部长一下车迈一步就能握到王全胜的手,分毫不差。王全胜身材高大,一手握着周部长的手,一手又拍着周部长的肩膀,脸上堆满了笑容,甚是亲热。王力提着包站在不远处,招呼温言奇。温言奇便走过去,倒是没有握手。隆重场合只有大领导握手显得亲热,随同人员都是很默契的点点头示意,这时也握了手,倒显得莫名其妙。温言奇道王力辛苦,王力只是笑笑,拍拍温言奇后背。
段仁武站在旁边,省委书记到来,自由办公厅一帮人马服务,厅里的人员就往后靠了。
领导直接走进餐厅,分主次坐了。段仁武和温言奇陪着王力他们在外面用自助餐。几人围坐下来。段仁武长出一口气,王力便玩笑道:“段主任累了吧”。
段仁武说:“哪里累,就是跑跑腿,就怕哪个细节没注意到,来的都是大首长,服务不好,不好交差了”。
王力说:“都是一样的流程,也不必太在意,现在办公厅的在,你们赶紧吃点,过会又得忙了”。
王力话说的好,让人觉得自然亲近,接待的事说来都是小事,搞来搞去的都是细节,却容不得马虎。就像去年,部里来了个副部长,周元力他们搞接待,打听着马上上楼,便让服务员提前开了房间门,方便进入。周元力下楼去接,没成想一阵风吹的又把房间门关上了。
老厅长陪着副部长站到房门前,却进不去,当场就撂了脸子。从那以后,但凡是开门,周元力总是叫服务员守在门口,直到领导进门,又不敢关死,怕听不见招呼,只得乖乖守在门口当门神。
段仁武边吃着,边盯着包厢那边,搞的温言奇也不安生,总以为谁要出来。可段仁武偏就盯出了问题。
当下自助餐基本是厅里办公室的人和领导司机,刚才在机场的七八个处长们居然也带着司机端起盘子,段仁武便小声嘀咕:“妈的!阴魂不散呐”。
看着段仁武看着自己,处长们像特工接头似得微微点头,段仁武一愣,只得也点点头,回头又对温言奇说:“回去好好给算账,整天白吃白喝的”!
温言奇笑笑说道:“算了,这会也不好说了,都是来混脸熟的,早知道他们来,就派些活让干,省的我们累”。
段仁武哼了一声,闷头吃饭。
首长吃饭多是点到为止,不到一个半小时,就散了桌子。送走了王全胜,章新跃和金省长陪着周部长回房间。段仁武送进去便和温言奇在大厅等着。刚才几个处长总算等来了机会,纷纷溜进司局长的房间拜码头。段仁武抱怨说:“我们耗了一天,那几个货跟着吃跟着进的也耗了一天”!说罢,瘫在沙发里。又突然坐起,问金省长秘书小田,“省长还抽烟吗”?
小田道:“抽!怎么不抽,瘾还大着哩,每次下飞机,一只手和人握着,另一只手就摸烟,赶上车两根都能干完了”。
段仁武叫来李正,在宾馆拿十条软中华,亲自放到省长车上。
晚上,温言奇疲惫的回到家,方玲燕陪着儿子画画。见温言奇回来,便问:“温主任吃了吗”?温言奇嗯了一声,换了拖鞋倒在沙发里。
方玲燕又说:“原来忙也就算了,秘书一个,什么都干,想着当了副主任,却也还是这么忙,一天两头赶,都快看不见人哩”!
温言奇也不做声,方玲燕也是厅里的人,在机关丨党丨委,搞搞党建,归归档案的,落得清闲。自己这几年,当秘书的时候早早便进了办公室,晚上领导不走,还得耗着,厅里又没什么具体事,正事就是开会,开会就得温言奇,慢慢的在家里反而成了闲人。其实无论哪个单位,最忙的总逃不过办公室,再细分就到秘书了。这次升了副主任,原来的工作甩不脱,又摊上了新的,回家了话都懒得说。
儿子拿着张画乱的画让温言奇陪着画画,说是幼儿园作业。方玲燕在旁边说:“幼儿园迎接五一,让交作业哩”。
温言奇便看着方玲燕递过来的模板说:“这哪里是幼儿作业嘛,他们这个年纪能干得了这些?经常这个手工,那个手工的,孩子自己没法完成,倒成了大人的作业,这幼儿园是谁在上啊”?
方玲燕:“没办法,老师只管出点子,收了学生作品,摆放在楼道展览,有的大人自己做,剩下的也就跟风了,谁家孩子要是自己做了,反倒显得拉低了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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