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也不想继续纠缠,对茜茜说道:“行了,你跟佳佳先回去,我陪他逛会,马上就回来,何况就在学校里走走,就算他真是坏人,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身为当事人的叶冰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茜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挽着那个叫叫佳佳的同伴先行离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的警告我:“你最好不要有非分之想,要不然本姑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等两人离开后,叶冰才带着我走出了食堂,漫步在蓝天白云下的校园,迎着习习冷风,这一刻,让我恍惚间觉得我跟叶冰就是一对情侣,当然,这只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我们并肩走着,身边时不时有男生掠过,他们总会对我投来敌意的目光,这反而让我的虚荣心更加爆棚。
沿着操场逛了一会,我不断的找话题跟叶冰攀谈,但她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仿佛跟我散步就是一种煎熬。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便提议道:“要不你还是回去吧,免得让你如此为难。”
叶冰抬头看了看我,坦诚的说道:“对不起,我实在不习惯跟陌生人说太多的话。”
我耸了耸肩,淡然一笑道:“是我太冒昧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谢谢你的午餐,也谢谢你陪我散步,虽然很不情愿,但已经足矣,咱们就此别过吧。”
叶冰想了想后,点了点头道:“那我就不赔你了,我也谢谢你当初在云屏山脚帮我解围。”
说完,叶冰就转过身,然后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当她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我忍不住喊道:“我叫秦川。”
叶冰回眸,清浅一笑道:“用不着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想咱俩以后不会再见了。”
说罢,叶冰再次转过身,徒留给我一个清冷的背影。
下午两点,我们正式启程前往省城。
汉源市地处黔西省的最南端,也是黔西省第二大城市,而省城黔江市位于北边,两地相距近三百公里,由一条江源高速贯穿黔西全境,正好做到南北呼应。
车子在江源高速上行驶了两个小时后,我跟刘师傅换了一下位置,由他暂时休息,换做我来开车。
三百公里的距离,近四个小时的车程,在下午六点左右,我们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黔江市。
见时间不早了,下了高速之后,我便提议先去吃饭,没想到赵江河摆了摆手道:“先把我送到省委大院吧,然后你们再去旁边的江翰酒店开几个房间,晚饭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吃了,你和老刘自己解决。”
一下高速,赵江河连休息都顾不上就要直奔省委大院,可见他有多么着急,我不敢轻易揣摩他是怎样一种心态,但我总觉得他压力很大,至于压力来自哪里,是上面还是政治对手,我也说不清。
黔江市作为黔西省政治经济中心,人口密集,加上此刻正好是下班高峰期,路上交通堵塞的非常严重,原本只要二十分钟的车程,结果足足开了四十五分钟才抵达省委大院。
来到省委大院门口,赵江河提着公文包自行下了车,只见他掏出工作证与站岗的武警交涉了几句之后,便只身一人朝大院里走去。
随后我和老刘前往江翰酒店,酒店与大院离得不远,也就隔了一条马路,我们先是去酒店开了三个房间,稍作小憩之后,两人便外出觅食。
在江翰酒店附近正好有一家海鲜城,黔西省位于西南腹地,上规模的海鲜城几乎很少见,这次难得来省城一趟,我提议就去海鲜城奢侈一把,老刘没什么意见,一切都听从我的安排。
来到海鲜城,我向老刘征询意见,看他想吃什么,他只说一句随便,最后只能由我做主,点了几道平时在汉源很少见的时令海鲜。
等菜上了桌,我提议喝点酒,老刘却摇了摇头拒绝道:“酒就不喝了,等会还得去接赵书记呢。”
一听这话,我尴尬的笑了笑,确实是自己疏忽了,来到省城竟然有些忘乎所以了。
老刘向来沉默寡言,吃饭的时候话就更少,但这一次他似乎有话要说,只见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意有所指的说道:“小川,赵书记虽然是咱汉源市的一把手,可这工作并不好开展。”
我知道老刘话里有话,但还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这话怎么讲?”
老刘稍加思索后说道:“在赵书记来汉源之前,其实省里面已经确定了书记人选,这个人选就是市长杨仪,因为前任书记跟杨市长颇有渊源,在他离任之前,甚至已经帮杨市长布好了局,把常委班子撤换了一大批,为的就是让新上任的常委能够顺利辅佐杨仪。”
老刘给三任市委书记当过司机,嘴巴从来都很瓷实,政治敏感性更是异于常人,所以他说的话可信度极高。
根据老刘的话推测,那么汉源市现在的常委班子至少有半数以上的席位是支持杨仪的,这对于赵江河这个外来和尚而言,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政治斗争虽兵不血刃,但稍不留神就会被彻底架空。
之前我在政宣部的时候就听过这样的传言,说是杨仪将接任市委书记,我只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经过。
于是,我追问道:“刘师傅,既然省里面已经确定,最后为何还会变卦?”
老刘摇了摇头如实说道:“其中具体原因我也不知情,但有一种说法是汉源当地有人直接捅到了上面,说是汉源这边的水太深,使得上面直接空降了一个赵江河下来。”
听了老刘的话,我更加觉得匪夷所思,如果真如他所言,那么赵江河在汉源的处境绝对是举步维艰,因为他不仅要面对汉源本地的政治势力,甚至有可能还要面对省里的压力,毕竟他是绕过省委直接空降的。
我猜想这次的人事调整赵江河会遇到前所未有的阻力,因为人事调整涉及的是一方势力的根基,这是一块决不能轻易触碰的奶酪。
老刘忽然抬头看着我,一脸不解的问道:“只是我有一事始终看不明白。”
我问道:“什么事?”
老刘说道:“你的老领导,也就是政宣部部长韩朝晖,他跟杨市长很早就认识,并且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按理来说,他应该是杨市长最坚定的支持者,可最近一个月,他怎么就突然转向赵书记了呢。”
一听这话,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问道:“刘师傅,你这话有根据吗?”
老刘沉沉一点头道:“我听别人在私下里议论过,说是有那么几次常委会,赵书记跟杨市长意见不和,赵书记提出的既定方案几乎就要被否决,结果每一次都是韩朝晖站了出来,也正是他最宝贵的一票,最终方案才得以成行。”
不等我反应,老刘又说道:“我还听说,韩朝晖的离任,正是杨市长私底下运作的,因为他觉得韩朝晖已经不能为己所用,继续留在常委班子只会是个威胁,当然,这一切也只是我道听途说罢了。”
我觉得老刘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官场如战场,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也决不能让你成为我的威胁,这就是那些上位者最简单粗暴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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