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谁?”
程越柳气急生疯,张牙舞爪,猛地甩来一巴掌。
夜安锦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刚要还以颜色,指下感知程越柳异样的脉象。
夜安锦微微蹙眉。
程越柳趁机挣脱,猛然当胸狠狠推了夜安锦一把!
夜安锦身子失衡,势不可当地往后倒!
仓促之间,倾斜的视线里,程越柳阴毒地冷笑着……
众目睽睽之下。
夜安锦坐在了付余生的大腿上。
周围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众所周知,付余生有洁癖。
曾经有个影星自恃貌美主动投怀送抱,事后被封杀了,至今没能再在屏幕上露脸。
下一刻。
“冤大头恼羞成怒,发飙了。”
付余生旁若无人,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片湿巾,给夜安锦仔细擦着手,“别脏了你的手。”
夜安锦……
程越柳……
回过神儿来,夜安锦刚欲起身,腰被他揽住,“坐着吧,鞋跟太高,站着怪累的。”
在场的其他人无不大跌眼镜。
付余生什么时候变得平易近人、助人为乐了?
还有,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八卦之心顿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谢辰飞的心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嫉恨翻江倒海。
事与愿违,程越柳本就恼恨,又见谢辰飞看夜安锦的眼神跟饿狼盯着肥肉一样,顿时七窍生烟。
“付总,你是要替这个骚狐……”
程越柳刚要口吐芬芳,突然膝盖弯被常青踹了一脚。
但觉膝盖一痛,整条腿都麻了,程越柳身体不受控制,扑通一声,来了个五体投地的跪拜大礼。
事发突然,除了夜安锦三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常青气定神闲,“谁给你的胆子老欺负人?”
谢辰飞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倒是拍卖师想为程越柳出头,直着脖子叫嚣,“你他妈……”
“啪!啪!”
常青可没耐心等他骂完,两记耳光震耳欲聋。
拍卖师被打得天旋地转,半天找不着北。
被痛打的拍卖师脑袋嗡嗡半天,总算认清了一个事实。
夜安锦不好惹。
就她保镖这个胆量和身手,他手下的这几个保安根本不是对手。
何况在这会场里打起来,损坏东西不划算。
拍卖师见风使舵,“各位,各位都是生意人,和气生财嘛!今天的拍卖会到此为止,有照顾不周之处,各位买家多多包涵。至于真品赝品,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们拍卖公司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夹在中间多有为难,请大家多多体谅,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拍卖师这样油滑,她再穷追猛打就过了。
不过,夜安锦也没想恋战,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程越柳和谢辰飞破财招灾,那个几亿的旧房改造项目铁定黄了。
回头,这件事很快会传到那位贪官耳朵里,他肯定对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深恶痛绝。
有风起浪。
而后,自然有人推波助澜。
好事者会向纪检部门反映这件事。
贪官将惶惶不可终日,程越柳将焦头烂额,程氏集团将危机四伏……
蝴蝶效应可以不留痕迹地借刀杀人。
但,欲速则不达。
如果继续闹下去,就算报警了,拍卖公司拿出和程越柳事先签好的合同,说必须尊重客户的喜好和意愿;程越柳咬定就是喜欢当冤大头也乐意。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警方暂时也不能把她们怎么样。
贪官和程氏集团则会及时销毁罪证……
打草惊蛇,反而不美。
既然如此,见好就收。
夜安锦叹了口气,“唉,好人难做啊!程总,谢总,我可是一片好心,怕你们买到赝品生气上火,还想替你们挽回损失呢,哪知道你们就喜欢赝品,还要打人,啧啧,不可理喻……”
程越柳和谢辰飞目瞪口呆。
她让她们竹篮打水一场空,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好人做好事?
偏偏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程总,女人当众发疯很丑的,你就不怕丢谢总的脸?”
夜安锦笑吟吟地挑拨离间。
程越柳又气又窘,一句话说不出来。
“谢总刚才没有不分是非的护短,真是冷静理智又宽容大度。”
夜安锦又表扬谢辰飞。
程越柳最上火的就是这了。
看她挨打,谢辰飞竟然无动于衷。
程越柳咬牙切齿,爬起来刚要破口大骂……
“好啦,我还有点儿事,拍卖会正好也结束了,各位再见!”
夜安锦轻松地从付余生怀里跳下来,冲众人招招手,领着常青扬长而去。
腿上还留着温软的触感,鼻息间还有她清新的体香,付余生顿感失落。
这个没良心的,都不单独跟他道个别。
谢辰飞恋恋不舍地看着夜安锦动人的背影,差点儿没忍住追出去。
程越柳气得浑身发软,一把拉住谢辰飞又打又骂,“我的钱啊,我的工程啊,都是你!被这该死的狐狸精迷晕了头……”
谢辰飞颜面扫地,窘迫难当。
当众撒泼的程越柳苦大仇深,“谢辰飞!你胳膊肘儿怎么能往外拐?”
“我没有!你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有什么事咱们回去说不行?”
谢辰飞极力忍耐。
“说什么说?都是你!你为什么不阻止她胡说八道?”
程越柳不依不饶,甩开谢辰飞声色俱厉,“还有,她为什么想帮你?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辰飞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之前那个隐秘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替我出气?眼睁睁看着我被欺负?你这个窝囊废!”
程越柳丑态百出,不管不顾,口不择言地发泄怨气……
其余人幸灾乐祸,心照不宣,找借口开溜。
“哎呀,刚才忘了跟安小姐要联系方式了,以后再鉴定古玩好找她!”
“真是,赶紧的,说不定还没走远,追去要来……”
转眼,人都走了。
付余生看着披头散发无比狼狈的程越柳和脸色铁青的谢辰飞,暗暗赞叹夜安锦棋高一着。
人与人之间最难建立的是信任,最致命的是互相怀疑。
夜安锦不过略微施展,就让谢辰飞五迷三道,令程越柳疑心重重。
以后,这两个人貌合神离,类似的吵闹会不断重复,他们之间的合力将不攻自破。
但付余生也有些生气。
小样儿,竟敢当着他的面跟谢辰飞眉来眼去……
看到付余生不但没走,还津津有味地看热闹,脸上满是嘲讽的神情,谢辰飞对程越柳的反感和厌恶无以复加。
偏偏程越柳任性惯了,见人都走了,越发得理不饶人。
“谢辰飞!你别给我装哑巴!她为什么想帮你?你给我说明白!”
“你明明知道让她胡说八道会把我往死里整,为什么不阻止她,还帮她?”
“你是不是早就有二心了……”
程越柳歇斯底里,怒不可遏。
谢辰飞没有耐心再听程越柳无理取闹,横眉怒目冷冷甩出一句,“对!我早就受够你了!”
“你、你说什么?”程越柳张口结舌,回过神儿来气急败坏,“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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