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金楚楚要在重症监护室外听着老爸的消息,张姐只好先给照顾好了晴儿,又去哄飞儿睡觉,毕竟上了年纪,自己照顾两个小孩一天,就觉有点吃不消了。
不过毕竟主人家是遇到了突发状况,平时相处得也蛮好,咬着牙也能坚持过这几天,张姐这么想着,哄着飞儿睡觉,没想到拍抚着飞儿的手,慢慢的把自己也哄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张姐听到楼下有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难道是傅总回来了,可能是傅总打开了电视吧。
怕傅家明晚上没吃东西,张姐蹑手蹑脚的给飞儿盖好被子,准备到楼下去招呼一下傅家明,哪想张姐在楼梯稍微露了一个脑袋,看到的情景可把张姐吓了一跳。
一个长头发、高高瘦瘦的女孩子,半裸着身子,和傅家明坐在沙发上,正在做那个事。女孩光亮的黑发,披散在身上,女孩两颗黑亮的眸子,盯着沙发对面墙上,女主人金楚楚背影的那张大幅艺术照,女孩脸上有一种类似狰狞的表情。
“啊~怎么这样!这是哪门子事哦!”
“那个女孩子好吓人,人长得漂亮是漂亮,但是那个神情,真的是吓死人!做那个事也不避人,在沙发上,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孩子。”
“太太先在医院里陪着金老先生,傅总怎么在家里这样!”
“平时看傅总人蛮好的,和太太也和睦,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男人的心,真的是没法预测的。”
“居然都把小三带到家里来了,只是可怜了太太,怪不得前几天,太太对着电视发呆,估计太太心里也是知道什么了。”
张姐看到沙发上的两个人正在激战,自己倒手足无措的,思想斗争了半天,想到自己只是一个保姆,对于傅家明和金楚楚这个家庭来说,只是一个外人。
傅家明和金楚楚给自己的工钱高,保姆活又不太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了多年住家保姆,张姐总结出来的最大经验就是:“主人家的事,不该看的不看,看到了也当没看见。”
张姐赶快蹑手蹑脚的回到楼上飞儿的房间,紧紧的关上房门,拉起被子,把自己脑袋盖住,蒙头大睡起来。
此刻的金楚楚,正在重症监护室外,医生给单独安排的小屋里,隔着电脑屏幕,监视着重症监护室里,被医护人员照顾的老爸的一举一动。
“爸!你一定要挺住!”
“爸!你一定没事的!”
“爸,等你出院了,我陪你到山上去,去挖喜欢的落叶松树下面的腐土,给你的宝贝盆景做肥料!”
“爸,飞儿会说话了,他前两天刚会叫妈妈了,再过几天,可能就会叫姥爷了,你一定要醒过来,听飞儿叫你的声音啊!”
“爸!晴儿闹着要姥爷带她到图书馆去玩呢,爸!爸!你快点恢复吧!我不能没有你,妈不能没有你,咱们这个家不能没有你!我还没好好孝顺你呢,你不能就这么去了。”
监视器里,躺在床上的金楚楚爸一动不动,身上围着成人纸尿裤,整个人像一个破旧的大号布娃娃一样,被护工摆弄来摆弄去。
隔了一段时间过来查房的医生,用手电筒照照金楚楚爸的瞳孔,看一眼血压和心脏监视器,总是无奈的摇摇头,并叮嘱重症监护室里的护士和护工什么。
隔着屏幕的金楚楚,虽然听不到医生的话,但看到医生的肢体语言,也知道自己老爸的状态不好,心脏就像扔到深潭里的鹅卵石一样,一路的往下掉,似乎永远也到不了湖底。
金楚楚的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回忆起自己和老爸在一起的一幕又一幕。
幼小的金楚楚,扎着两个朝天小辫,每个辫根绑着一个蝴蝶结状的大红头绫,蹦蹦跳跳的拉着老爸的手,走在老爸单位大院的路上,看到过路的熟人,在老爸的指引下,一会叫这个叔叔、一会叫那个伯伯,走累了,金楚楚就撒娇耍赖的,骑到老爸脖子上,被老爸扛着走......
上小学的金楚楚,系着红领巾,穿着白色短袖和蓝色的校裙,手里捧着一束鲜艳的花,献给由老爸陪同着来学校参观的贵宾,献花的同时敬个少先队队礼,老爸和金楚楚相视一笑......
高学住宿的金楚楚,老爸的专车停到校门口,穿着立领夹克衫的老爸,隔着校门给金楚楚递过来一大包零食,有的时候还夹带着一个大信封,匆匆叮嘱几声就钻进汽车,赶往下一会场的背影......
大学毕业后,等待金楚楚第一次带往那个种着桂花树、摆满盆景的二层小院的傅家明,关起书房门,和傅家明长谈的老爸......
“老爸!老爸!”
“有些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老爸,你醒过来吧!
金楚楚在重症监护室监视器电脑屏幕前,无声的祈祷着。
重症监护室外,医生专门给金楚楚安排的那间特别陪护小屋里,虽然摆着一张简陋的小床,但金楚楚几乎一夜未眠。
这一天一夜,金楚楚基本上全都坐在监控器前,实在累得受不住了,才躺下休息一会,其他时间,金楚楚几乎眼都不眨地盯着监视器。
监视器显示里,躺在重症监护室内金楚楚爸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金楚楚的神经。
金楚楚多希望,老爸能够赶快醒过来,赶快康复,继续回到二层小洋楼里,在院子里继续摆弄他那几盆盆景。
只有那种一推开二层小院的院门,就看到院子里站着的金楚楚爸,手拿剪刀修剪枝条,旁边跟着一个叔叔伯伯或者某个年轻陌生的面孔,在金楚楚爸旁边低声的说着些什么。
那种场景,才是金楚楚印象中,老爸应该有的样子,而不是这样无力的躺在病床上,任由陪护随意的摆弄着四肢,一种风烛残年的无力感。
原本那天,金楚楚和傅家明去接晴儿的时候,金楚楚想和老爸开头谈一谈傅家明有外遇的事情,并不是想让金楚楚爸去劈头盖脸的骂傅家明,给自己撑腰。
而且金楚楚也知道,多年身居高位的老爸,不可能有这种行事风格,金楚楚爸是不怒自威的,平时不动声色,淡淡的说几句,就已经让人受不了,金楚楚爸处理任何突发事件都是云淡风轻的。
金楚楚本想知道,如果现在自己所处的状况,老爸会如何处理,但还没等到自己和老爸谈的时候,老爸就突发了脑溢血,一辈子人前尊贵的老爸,再风光,躺倒在病床上的时候,也是那么的无力。
看来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只有来到这个世界,和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公平的,只有这个时候,才没有身外物的干扰,真正能够做到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少女的时候,金楚楚不知道天高地厚,总认为自己拥有的都是理所当然的,身边也都是和自己家境差不多的孩子,总以为一切获得都是那么轻而易举。
金楚楚想要看来本市举办的明星演唱会,只要老爸和一些叔叔们说一声,金楚楚就可以带着和自己交好的小伙伴,在开场之前进入头排的贵宾座位。
金楚楚想要去一些不对外开放的地方参观,老爸一个电话,参观地点自然会有人出来陪着金楚楚,去她想看的地点,给她耐心的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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