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三提到曹辉的时候,张平君挪动了一下身体,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这一闪而过的表情,肥三没有注意到,却没逃过陆摘星的眼睛。
陆摘星看着张平君滴溜溜转的眼珠子,暗想,“张平君这小子一直与肥三不和,这么一大块肥肉他大概不想让肥三吞下去。所以想办法把消息透露给了那个叫曹辉的人。”
陆摘星没有猜错,这个消息正是张平君告诉曹辉的。他和肥三心存芥蒂,确实不想让肥三独占这块利益。三个人从李纯阳那里回到南安县,张平君第一时间找到了曹辉,他之所以选择曹辉,就是因为曹辉的老爸是税务局局长。
化肥厂又是南安县的缴税大户,每年光是税收就几百万元。这样一个大厂在税收方面肯定享受着很多的优惠政策,这些政策就掌握在税务局局长的手中,他想让你享受优惠,一个理由就够;如果他不想让你享受优惠,可以有一万个理由拒绝你。这样的一个拥有着绝对权力的人,甚至可以决定一个企业的生死存亡。
曹辉找到了洪彬,洪彬是很难拒绝的,他不得不为化肥厂的利益着想。
张平君见这事扯到了曹辉身上,赶紧转移话题,向着陆摘星问道:“对了,摘星你急三火四的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陆摘星叹了口气说道:“有一件事,也不知是好事是坏事,现在也见不到阳子,找你们来商量一下看怎么办?”然后把赵理廷开出的条件向二人详细地说了一遍。
张平君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兴奋地站起来,大声说道:“靠!每年白给三十万,有这种好事,干嘛不同意?就是找到阳子,他肯定也是同意。”
肥三也忘了刚才自己的糟心事,难得的和张平君保持一致,也是满口赞同。这种不用工作就能收取巨额好处的诱惑,让这几个刚出校门的青年人根本无法抵挡。
三个人正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这件事,就听办公室固定电话叮铃铃地响了起来。陆摘星伸手拿起了电话,“喂!你好……阳子,怎么是你呀?”
电话正是李纯阳打过来的,李纯阳在狱中通过四海的渠道,找到了一部电话,每天的下午三点可以跟外界联系。这对于一个在监狱里服刑的犯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但四海却做到了。
李纯阳得到了这个特权后,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的查号台,查到了陆摘星注册公司的电话号码。因为注册前李纯阳已为公司起好了名字,所以很快就查到了。
陆摘星知道李纯阳向外打电话不容易,赶紧把几个人业务开展情况跟李纯阳简要的说了一遍。李纯阳听到肥三的事情,在电话里笑着说道:“摘星,你告诉肥三,咱们都是流氓混混,既然是流氓就得有个流氓的样子。那个洪彬 儿子不是在化肥厂子弟校上学吗?让肥三在这方面想想办法。”
陆摘星又把佳凤赵理廷的事跟他说了,最后说道:“阳子,我和肥三还有平君的想法都是接受赵经理的条件,把南安县的市场让给他们,咱们只要他每年给咱们三十万,躺着赚钱。”
李纯阳在电话那头沉默了,显然是在判断这件事的利弊,过了一会儿,说道:“摘星,这件事我们不能接受他们的条件。第一点,啤酒市场是个很有潜力的市场,现在生活水平都提高了,以后啤酒的消费会越来越大,远不止你们现在销售量。即使佳凤也采用咱们的办法,跟咱们抢夺市场,这个市场也绝对吃得下咱们两家。佳凤既然提出了这个条件,就说明他们也看到了啤酒市场强大的潜力,想把宝押在未来,咱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第二点,如果让佳凤把市场做大了,下一步他会把咱们一脚踢开,那三十万元也不会给咱们了。他之所以提出每年给你三十万,是因为你的哈啤对他构成了威胁,如果没有这个威胁,他还会给你钱吗?”
陆摘星见李纯阳分析得头头是道,很是佩服,“行!我知道怎么办了。”
“摘星,这个市场的回报率会远远超过你的预期的。听我的,你就放手干吧!”李纯阳说道,这时就听电话里面传来催促的声音,四海在管教办公室外催着李纯阳赶快结束通话。李纯阳在电话里说道:“以后我每周一、三、五三天这个时间跟你们联系,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在这个时间段等我电话。”说完,在电话里咳嗽了几声,陆摘星听李纯阳的声音有点不太对,问道:“阳子,怎么听你声音好像不太舒服呢?有病了吗?”
“没有,没什么事的,时间有限,我挂电话了。”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的挂线声。
肥三和张平君都关切地问道:“怎么了,阳子怎么了?”
陆摘星摇了摇头,有些茫然地说道:“他没说怎么了,但我感觉他的声音好像是受伤了的样子。”
陆摘星猜的没有错,李纯阳是强忍着疼痛给陆摘星打的电话,他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重的伤。
李纯阳打伤曹海之后的一个月,他被调到了三三二监。这个监室的老大正是李保全。
李纯阳本不认识李保全,进到新监室,就见所有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瞅着他,似乎看着一只濒死的狗。李纯阳按着管教的指示,到了自己的铺上,还没放下行李,就感觉后背如芒在刺,冷冷的、凉凉的,极不舒服。回过头,就见一双阴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似乎准备随时扑上来撕咬自己。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阴森森的毫无生气,仿佛来自地狱。李纯阳从未见过一双眼睛能把人盯得发冷,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人是谁了——李保全。他甚至没有见过李保全就能确定这个人一定就是李保全,他身上那种凛凛的暴戾之气,如一把出鞘的剑一样,带着寒意,直指要害,让人望而生畏。想起那天高举对他说的话,不禁有些悚然。
李纯阳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手,单打独斗未必有敌手,可面对着李保全,他却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这个新的监室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主动跟李纯阳说话,都是刻意地回避着他,仿佛李纯阳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到了新监室一周后的一个半夜,李纯阳被同监的犯人咳嗽声惊醒,借着月光,就见通铺的另一头,李保全不知什么时候正睁着眼睛看着李纯阳,黑夜中这双如狼的眼睛让李纯阳毛骨悚然,吓得一翻身坐了起来。
李保全见李纯阳坐起,又闭起了眼睛,李纯阳却无法再睡实,一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李纯阳就在这高度紧张的气氛中又过了一个星期,最后实在忍受不了,李纯阳在心里大骂,“妈的!老子怕他个逑?该来的终究会来,难道他还有三头六臂不成,大不了弄个鱼死网破,我要怂就是王八蛋!”这样一想,不再纠结,反到释怀。
李纯阳在新监室过了半个多月,一直平安无事。他以为李保全不会再对他怎样,可事情就在这样猝不及防中到来。
那个晚上,李纯阳在睡梦中,就感觉有人扼住脖子,骤然惊醒,就见一个如熊般的身影压在自己的身上,看身形正是李保全。李纯阳瞬间睡意全无,腰部用力上挺,无奈被李保全压得死死的,无法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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