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戏谑的声音被风吹散在整个房间里。
“像安烁诗那样自视过高的大小姐,最没经历过的就是被人漠视和放鸽子。”
他慢慢转过身,光着上半身蹲下来,按住了翟双白帮他捡衣服的手。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行走,来到她的手腕,然后一把握住将她拖进自己的怀里来。
每次做这种事,聂知熠都会开启一个新地图。
这次是在地板上。
地板很硬又很凉,她的后背一次一次撞击在地板上,骨头都要碎掉了。
她终于呻吟出声,他半眯着眼睛看她。
“这是爽,还是痛?”
她很认真地回答他:“都有。”
也许这次他从她的回答里感受到了真诚,他善心大发,把她抱上了床。
前一个晚上没睡觉,被他折腾完,翟双白很快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朴元,她的未婚夫。
她试图走近他,但无论她怎样努力,朴元都仿佛离她很远,她越狂奔他距离她越远。
翟双白疲惫地停下来,大吼着问朴元为什么不等她。
他没有回答,一团火球就从天而降,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翟双白尖叫,拍打那团火,试图把朴元从火球里面拉出来。
但是,只是瞬间,他就化为灰烬了。
她大汗淋漓地醒来,还在聂知熠的怀抱里,他依旧睁着眼睛,仿佛一条永远不会闭眼睛的鱼。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先是道歉:“不好意思聂先生,我做了个噩梦。”
他用手肘撑起脑袋斜躺在床上,能听出语气里的疲惫:“我对你的梦没有兴趣。”
翟双白也没有讲述的意思。
她忽然意识到聂知熠应该是失眠,跳下床在包里找到了两粒安眠药递给他。
“我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吃两粒。”
他却一抬手将她手里的安眠药打落:“我从来不借助药物。”
“那要是睡不着呢?”
“那就醒着,总会困的。”
翟双白想,一向谨慎的聂知熠估计是怕她给他吃毒药吧。
她去洗手间拧了个热毛巾擦汗,回到房间,聂知熠又去露台吹冷风了。
他好像不怕冷似的,只穿着一件薄薄的T恤。
他整天仿佛很多事情要想,想着怎么夺走他的亲兄弟的所有家产,自己成为聂家的霸主。
翟双白也再也睡不着了。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睡不着也是活该。
后来翟双白还是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听见聂知熠在洗手间一边刮胡子一边给安烁诗打电话。
“不好意思安小姐,昨天晚上有点私事,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
他只说了一句,估计那边安烁诗愤怒地挂掉了电话。
他把手机随意丢到一边,从镜子里看到翟双白醒了,朝她招招手。
她走过去,他把她圈在怀里,帮她挤牙膏,把牙刷塞进她嘴里。
电动牙刷在嘴巴里咕叽咕叽的,聂知熠的电话又响了。
他一边清洗脸上的剃须泡沫,一边点了免提。
安烁诗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聂知熠,别以为你这点伎俩我看不懂,欲擒故纵么。”
他用洗面巾擦干净脸,淡淡回应:“被安小姐看穿了,真是尴尬。”
安烁诗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聂知熠拿起电话,嘴巴贴近话筒,声音忽然充满蛊惑:“那安小姐晚上还敢不敢跟我一起喝酒?让我把欲擒故纵演完?”
安烁诗咔哒一声挂掉电话,里面传来的是急促的忙音声。
聂知熠继续慢条斯理地洗漱,还心情颇好地帮翟双白贴面膜。
他们洗漱好转身,放在身后架子上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聂知熠瞟了一眼,眼中闪过似笑非笑的笑意。
翟双白不用看就能猜到十之八九是安烁诗发来了晚上约会的邀约。
聂知熠够了解女人。
所以,安烁诗应该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翟双白说了声恭喜,聂知熠面无表情地系衬衫纽扣:“现在恭喜还早。”
“能迈出第一步,就算一个好的开始。”
“我要的是结果。”他将领带丢给翟双白,她走过来踮着脚尖帮他系领带。
这时候,翟双白想起了聂予桑的领带,昨天他把领带塞给她当手帕用。
“聂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暂时不用,这种事情你帮不上忙。”
系好领带,聂知熠套上西装,翟双白就满房间找聂予桑的领带。
她记得昨天塞进包里了,但是包里没有,到处都找不到。
“找这个?”聂知熠忽然丢给她一个东西,她接过来一看正是聂予桑的领带。
领带上有些许污渍,她说了声谢谢就放进包里。
“还记得我昨晚跟你说的演戏的事?”他靠在门框上懒懒地看着她。
她勉强笑笑:“记得。”
“演戏这种事,可以让别人觉得是真的,但是自己要明白是假的,假戏真做不是好演员。”他向她勾勾手指,她走过去。
他又用手指缠绕她的头发,歪头打量她:“你卷发应该更好看。”
走出房间门口时,聂知熠又按住了她的肩头。
“知道怎么拿捏男人?”
她扭头看他:“愿闻其详。”
“上床是最后一步,性对于男人来说就是揭开所有神秘面纱了,想让男人对你保持长久的兴趣,守住自己,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从她面前走过去。
她看着聂知熠高大的背影想,自己才是聂知熠丢出去的鱼饵吧。
她开车离开的时候,接到了聂予桑的电话,她是住在聂家的,昨晚她没回来,聂予桑担忧地询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
“家里出了事?”
“一点点小事。”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这边她收到了一个短信,心沉了沉,立刻跟聂予桑说:“聂先生,郭总今天要去公司和二少签约。”
“哦,反正也都是跟我们聂氏签。”他的语气云淡风轻的。
翟双白低低地叹口气,聂予桑听见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双白。”
他顿了顿,又说:“你在开车吗?那你开吧,等会公司见。”
挂了电话,她心事重重。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在为聂予桑担心。
他这样的性格,在这样明争暗斗的世界里生存不下去的,更何况身边就有聂知熠这样的豺狼虎豹躲在暗处,随时随地会扑上去将他拆骨剥皮。
因为红豆的事情,他已经让老爷子很失望了,聂家有七子,不一定要把大权交给他的,说白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了独宠的优势,只有七分之一的机会了。
翟双白等红灯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聂家二少聂振成的车。
她也看到了聂振成,今天他亲自开车,副驾驶还坐着一个女人,不是聂振成的太太。
平时聂振成是有司机的,今天自己开车,路线也不对,如果他是从聂家出来,根本不可能走这条路。
翟双白明白了,像他们这种有钱人,在外面三妻四妾的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聂振成的太太出身也不简单,聂振成还不敢特别造次,昨天应该是他太太不在聂家,他才夜不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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